第6章 死了
夏离秋去冬末春来...
转眼时间过去了大半年。
“主任，那少年睁开眼了！”年轻医生急匆匆的推门而进。
“嗯？他有什么异常表现吗？”主任放下手中事物，神色有些惊喜。
“没有，只是睁开眼，但似乎没醒过来...”年轻医生苦笑。
“睁开眼却没醒？”
“有这种事？”
“去看看！”
初春的江南还是有些冷的，两人披上外衣，越过院内玩闹休憩的病人，来到一处边角大楼下。
方游所在的病房就在底层。
两人推开房门，一股浓郁的腥臭味传来。
他们脸色不变，对于医生而言，这都算不上“场面”。
房间内光线不是很好，唯一的一扇窗户镶嵌的很高，这是防止病人半夜破窗逃跑设计的。
打开房间内的白炽灯，可以看到靠墙的床上躺着一血色蝉蛹般的身影。
“这就是你说的睁开眼了？”主任来到床前，看着那少年双目无神的注视着天花板，神色颇为凝重。
“这...”年轻医生皱眉，也发现了问题，急忙上前几步，探手触碰方游裸露在外的眼睛。
指尖与瞳孔相触，冰冷感传来。
“死...死了？”他急忙收回手，掏出手帕擦去指尖沾染的液体。
主任不说话，俯下身来，用手剥开方游体表血色痂层，感受着其体温与心跳。
“确实死了！”他叹息一声。
“要不送去异调局？”年轻医生提议。
“这种伪超凡是有一定研究价值的，既然他已经死了，不如将尸体贡献给国家，也能做出一定的贡献。”
“他要是有家人，也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
主任没说话，他曾私下调查过少年的家庭情况。
——年幼之时父母双亡，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
他的失踪让两位年迈的老人难以接受，很早之前就报警，并散尽家财发布了寻人启事。
对于二老而言，再丰厚的报酬也不如孙子陪伴在身边重要。
不过之前因为怀疑他与“超凡”有关，“上面”派人和两位老人碰过头，随便给了个失踪的理由搪塞过去了。
不过两个老人并未放弃，一直在寻觅着。
如今对方已死，这尸体...
他想到这叹了口气，或许，让两位老人认为他们的孙子一直处在失踪状态反而更好。
“本来还准备等他醒了让他见见家人的...”主任剥去方游脸上血痂，内心却是做出了决定。
人死灯灭，还是让异调局来接手这具尸体，供给国家做研究吧。
“死后献身国家，也算物有所用。”年轻医生喃喃自语。
中年主任皱眉，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
宁城与魔都之间的高速路上，一辆纯黑色的面包车疾驰着。
“想不到是再见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一名穿着军装的女子苦笑着看向装在巨大透明容器内的方游尸体，眼中有着惆怅。
“他还没成年呢，还这么年幼，世上很多美好的事物都没来得及体验享受...”
“习惯吧，研究超凡，你会越来越习惯死亡。”军装女子身旁，有一年龄略长些的男子。
“这世上当真有超凡吗？”王雪摘下军帽，露出秀丽容颜，看向男子。
“说不定我们做的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
面对质疑，谢章神色冷峻。
“假如有呢！”
他只说了四个字，王雪哑口无言，只得低头看向脚下的“水晶棺材”。
若是真有超凡，别国先一步研究出来，对炎夏国而言那就是致命的危险。
“百年前，就是因为科技的落后，我们民族在世界舞台上吃了大亏，死了数千万人！”
“而如今，有了超凡的苗头，我们绝不能落后！”
“为了国家，为了民族利益，我会不择手段的在研究超凡的道路上前进！”
“为此，别说一个已死少年...”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超凡还没有确定是否存在，没必要给年轻的同事太大压力。
王雪低着头，没有说什么。
车子在高速上飞驰，距离魔都越来越近。
忽然间，极为强烈的推背感传来，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
谢章第一个反应过来，探手向着王雪头部搂去。
车内设计特殊，并未设计安全带，一旦发生车祸，将是非常致命的！
说时迟那时快，当谢章的手触摸到王雪的头部，强有力的撞击感传来，车内一阵剧烈翻滚，紧接着就是天旋地转。
等到一切安静下来，两人已然失去了意识。
......
“救...救我...”
道路旁，黑色面包车司机浑身是血的爬出车子，奄奄一息。
一亮越野车开到他跟前，从车上下来了三个人。
一男一女，以及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
这些人金发碧眼，穿着精致考究，贵族气质一览无遗。
“小姐，我就说嘛，这辆车子经过改装，让贾莉丝开足马力也不会完全撞毁，我们的目标肯定还在！”
金发男子蹲下身子，从腰间取出一把精致匕首，从爬出驾驶室司机的喉咙处切入，略微用力，血液喷涌下，黑色面包车司机已然人首分离！
随后他抽出匕首，折身弯腰看向被压在面包车下露出半截的“水晶棺材。”
“嘿，居然没有碎裂，‘林’的情报无误，他们对待研究品从来都很舍得花钱。”
“米勒叔叔，您快点吧，我可不想被外国人抓住，这会影响我在族内的威信。”小女孩皱着好看的眉头，她腰间系着一柄收入剑鞘中的黑色长剑，虽年幼，却使她看起来别有一番英姿秀丽。
“放心吧，美丽的伊芙琳小姐，炎夏国有一位部长和我们家族关系很好，此行有他老人家的遮掩，我们有充裕的时间。”
“您甚至可以在这打个地铺，晒一会儿太阳，调整下旅途的劳累。”
米勒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动作却是不慢，和另一个女子一起动手，费力的将装载方游尸体的“水晶棺材”弄了出来。
“让我看看这家伙长什么样！”小伊芙琳见两人搬出棺材，兴冲冲的要上去观摩。
“哦，不行，亲爱的小姐。”米勒笑眯眯的用身体遮挡住棺材。
“里面的家伙光着身子，优雅如您，应该不想观看一具异性的裸体吧。”
“不看就不看。”伊芙琳暗里扁了扁嘴，似乎对所谓的“优雅”颇为不屑，却也不得不听从对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