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温暖
以九曜之力对凡人的补益，哪怕只是各自一缕，乔松现在的状态用勇猛精进四个字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门外的齐思远原本心都凉了，在乔松经脉寸断的时候，他感应中那飘摇不定的烛火已经熄灭了，只剩一点火星。
然而谁能想到，他都颓然跪倒在地了，伴随乔松的笑声，屋内那点火星又重新燃起来了，而且在转眼间又壮大了不知多少倍——
还是用之前的比喻，那么现在乔松的炁就是……
齐思远脑子里突然想起前段时间，他那个热衷网购的弟子买回来的手电筒，按下按钮，他恍惚间以为天都亮了。
大概就是这么夸张。
下一刻，乔松的气息又弱了下去。
齐思远：？？？
乔松师弟这练的是什么功？
蹦极真经吗？
静室内，随着乔松收功起身，被纳入体内的大半星力都自然散去——
九门功法确实不凡，能借助甚至是吸纳星力修行，但也不可能让乔松用肉体凡胎直接吸收九曜星力来使用。
最初入门的时候，能够保留下一部分星力化作功法根基的种子。
而在平日修炼时，吸纳下来的星力就好像一颗颗宝珠，需要乔松用自己的法力或者说炁作为工具一点点磨，磨下来的粉才是他能吸收使用的部分。
这也是为什么九门功法要想同修就必须一起入门，否则星力之间的冲突根本不是乔松能摆平的。
站起身，乔松这才有功夫处理外界的事情。
这里可是茅山，高人众多，想必自己之前的动静应该瞒不住吧？
所幸他已经打好了腹……稿……？
随着静室的门被乔松拉开，“吱呀——”一声之后紧接着就是“扑通——”一声。
心情几次大起大落之后浑身无力的齐思远本来是手撑在门槛上的，冷不防门被拉开，直接给乔松磕了一个。
在月光下，乔松看到齐思远的脸，完全融合了小乔松的记忆的他对眼前之人虽说没那么深的情感，但也并不陌生，连忙把人搀扶起来：
“齐师兄？怎么大半夜的突然行此大礼啊？”
齐思远听到这话差点一口血吐出来，抬头却看到乔松身上触目惊心的痕迹——刚才乔松又是七窍流血又是吐血的，现在脸上有一道道血痕，胸口也是一片红色——顿时浑身又有劲了。
“师弟啊——你……你这……没事……没事就好啊！”
半跪下身，齐思远在乔松浑身上下无比轻柔地检查了一下，见虽然血迹看上去吓人，但乔松的气息已经稳定，身上也没什么明显的外伤，吊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一些。
随后齐思远就双手按住乔松的肩膀，还不敢用力，生怕把人按坏了：
“你要是出事了，我还怎么有脸去见梁师叔啊……练功不成没事的，别放在心上，实在不行咱换一门练就是了。”
齐思远一拍胸脯：
“咱们茅山法门千千万，总有适合你的，别往心里去昂！”
“师兄，你冷静些，我没事。”
看到齐思远如此焦急，还细心地关切自己的心理问题，乔松忍不住心里一暖。
“我已经练成了。”
“额……”
齐思远看了眼乔松身上的血，毫不犹豫地点头：
“啊对对对，练成了，恭喜师弟！”
“师兄，我真练成了，我现在前所未有的好。”
见齐思远仍是不信，乔松转身伸出手指一点，一道白炁从指间射出，瞬间洞穿了静室的墙壁。
齐思远和乔松同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我c……这是？！”
强行把脱口而出的污言秽语咽回去，齐思远快走几步走到墙边，摸了摸那被白炁打出来的痕迹，边缘光滑无比，显然白炁极为锐利。
齐思远这才反应过来，虽然在自己刚才感应中，乔松的气息已经平稳下来，但强度却不对。
乔松可不是他平日里见到的那些二三十岁的师侄和弟子，而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齐思远顿时看向乔松。
与此同时，乔松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在自家道观里，一层圆满的太白经天指不过能在指尖凝聚出三寸长的白光，怎么到了这边刚入门没多久就直接能当电视剧版六脉神剑用了？
这算什么？
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乔松师弟，你这练的是什么功？”
齐思远忍不住问出了这个刚才就困扰他的问题。
“……”
乔松想说六脉神剑，但想想看自己十根手指都能用太白经天指，遂抬起头道：
“一阳指！”
齐思远满是好奇的脸顿时一僵。
“唉，算了，我也不多问了……”
摆摆手，齐思远也不多好奇，反正不是什么邪功，只要乔松不出事，那练的是什么也无所谓了。
“哦对了，之前你修炼弄出的动静太大，连掌门师伯都惊动了，掌门师伯让大家不要打扰你，还让我知会你一声，明日早课之后去后山紫云洞找他。”
“紫云洞？”
从小乔松的记忆来看，紫云洞是茅山的宿老清修的地方，里面如今最年轻的也是如今的掌门洞元子的师叔，差不多能理解为小说里宗门的太上长老。
顺带一提，乔松的师祖——梁子友与洞元子的师父——前任茅山掌门如今也在紫云洞里。
现在掌门喊他过去那里见他……他之前修炼的动静那么大吗？
心中思量不断，斟酌着自己之前的腹稿能否让掌门相信，乔松面上却没有丝毫迟疑：
“知道了，齐师兄，我明日一定准时过去。”
“嗯。”
齐思远抬头看了眼有些泛白的天色，顿时一皱眉：
“现在天都快亮了……你快打理一下，回去补一觉吧，早课别去了，我一会儿来喊你。”
“啊？这不好吧……”
乔松有些迟疑。
“没什么不好的，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一天就睡一两个时辰怎么够？就算掌门知道了也不会生气的，快去吧。”
齐思远不由分说就把乔松推回静室，
“你先换身衣服，我去打水给你洗脸。”
说完齐思远就匆匆而去。
“诶齐师兄——”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
乔松伸出的手一顿，又重新放下。
回到榻上呆呆地坐了会儿，乔松突然伸出手在脸上猛揉了几把。
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啊。
之前在星辰观一个人生活了那么多年，乔松确实习惯了独自一人的生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喜欢那样的生活。
恰恰相反，正因为失去过，他现在才对这些人与人之间的温暖格外珍惜。
这也是为什么他把让梁子友不留遗憾的支线任务看得这么重要的原因，虽然那是小乔松的记忆，但吸收之后乔松也相当于也亲历了一遍，自然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