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代价有三
此时正是正午，日正当中，然而田家众人只感到眼前有两轮太阳同时升起。
分明温度没有上升，但扑面而来的太阳真意却让田家的每个人都忍不住额头冒汗、口干舌燥。
“你……你站住！”
一名中年人咽了口口水，壮起胆子上前，还来不及出手就被乔松一指点在膻中大穴上，顿时昏迷倒地。
其他人顿时炁运全身上前就要上前拿下乔松，却听到田三大喊了一声：
“都停手！”
田家众人顿时停下脚步，警惕地看了乔松一眼后疑惑地回头看向田三。
“老祖宗，怎么了？”
“爷爷，不用您出手，咱们就能收拾了这小子！”
“住口！”
田三朝乔松走去，原本威风八面的身姿此时看着却有些颓然，
“乔道长……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心中有愧。”
“当初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大哥打听到郑子布的家在哪里，就带着我们去了郑子布的家，想要挟持他的家人来让他交出通天箓，可谁知道隔壁的人家想要通风报信，老七一怒之下……后来动静大了，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
田三两眼放空，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一年：
“等我们冷静下来，周围的几户人家都被我们杀光了。”
“当时我们是真的无法无天啊，想着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那个镇子剩下的人都杀了，带着郑子布的家人去找郑子布。”
说到这，田三苦笑了一声：
“我这个人啊，一辈子高不成低不就，做不成好人，又胆小怕事，见自己居然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就怕了，生了退意……结果我说完之后，想走的人还不少。”
“老大倒也仗义，只说之后通天箓再没我们的份，就让我们走了，我也把这件事埋在心里藏到了现在。”
“接到你的约战书时，我第一反应就是……终于来了。”
田三抬头看向乔松，眼中流露出几分轻松：
“过往罪愆只在我一人，希望乔道长能放过这些崽子们。”
面对田三的一番陈情，乔松稍显淡漠。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
不过乔松还是承诺道：
“说只废你一个，就只废你一个。”
要是平日里一家子都是欺男霸女作奸犯科的货色，那他还捎带脚全送下去，可田家挺安分的，没那个必要。
“老祖宗！”
一名中年人站不住了：
“不是……凭什么啊？七十多年前的事儿了，公司都没追究，您干嘛就这么坐以待毙啊？咱们和这小子拼了！”
“闭嘴！”
田三回过头一个爆栗砸在中年人头上，
“我让你们查乔松这个人的资料时你没查？就凭你们几个三脚猫功夫都学得磕磕巴巴的，能干得过人家吗？”
“知道我大哥那帮去威胁郑子布的人最后的下场吗？一个都没回来！”
“看到那帮躺着的尸体了吗？那就是当年那个老七梁柒！”
乔松有些意外地回过头看了眼那个金刚宗的老者。
梁柒……梁七……原来如此，居然还知道改个名字。
可惜了，有点心机，但不多。
说完之后，田三走到乔松跟前，闭上了眼睛：
“道长，动手吧。”
“动手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问您老，不知道方不方便？”
“哦？”
田三睁开眼，
“你问吧。”
“你知道你大哥当年是从哪打听到郑子布的家人在哪的吗？”
“唔……”
田三皱着眉沉思了许久，摇了摇头：
“这大哥倒是没说过，当时我们都只知道跟着大哥走，也没问过……”
“这样啊……好吧。”
乔松默默抬手，田三只感到一股热力涌入丹田，朝四肢百骸而去，经脉中的炁随着这股热力的扩散也随之逸散。
全身涌现出一股陌生的脱力感，田三顿时闷哼一声，倒退了几步。
“爹！”
一名同样满头白发的老人已经在田三身后等着了，一把搀住了田三。
“怎么样了？”
“老祖宗——”
“安静！”
扶着田三的老人探查了一下田三的情况，有些惊讶地看向乔松：
“多谢乔道长……手下留情。”
“我只是要废了他，又没说要杀了他。”
虽然这段时间，乔松也有下过几次杀手，但要么是自己心虚找上来要先杀了他的，比如那个梁七，要么是一家老小都是作奸犯科的。
至于像田三这样的……
乔松收回手，看了眼对于被废修为不适应的田三：
“如果不与人动手，安心当一个颐养天年的老人，这股阳炁足够支撑你正常地走到阳寿尽头了。”
说完，乔松转身就要离去。
“乔道长。”
田三突然虚弱地开口了，
“我刚刚突然想起来，当时我们临走前，听到大哥……对那些留下的人……说不用怕……”
喘了两口气，田三接着道：
“他和王家有远亲关系……王老爷子……会安排……妥当的……”
乔松目光一沉，随后看向田三一拱手：
“多谢。”
望着乔松的背影，身后田家众人看着乔松的眼神满是复杂。
“……行了，别看了，老大，把你爷爷背回去。”
两周后。
“差不多了……”
放开脖子被扭断的老者，乔松扫了眼满地的尸体。
这就属于新的种类了，看到自己一路过来，当年的其他人要么被杀要么被废，知道自己挡不住，于是跑路了的。
还好自己早有预料，最初和小栈买的就是带售后服务的定位，不用再扯一次皮。
“剩下的……”
乔松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信纸，正是当时陆瑾给他的那张。
上面的名字此时基本上都被划掉了，第一轮划掉的是已经去世了的，第二轮划掉的则是被解决了的，如今信纸上还剩下三个名字。
一个是吕慈，吕家比较麻烦，家族凝聚力极强，哪怕他只想对付一个吕慈恐怕也难免对上整个吕家，到时候公司那边恐怕不好交代……还是等吕良那边的进度吧。
另一个是王蔼，这个名字没划掉原本是提防着这老家伙会不会以后搞什么幺蛾子，毕竟王家的势力还在，等风头过了没准和公司弄点交易，人又出来了……
结果现在看来，搞不好王家还得把其他王家人都算上，才能完成支线任务……到时候且看吧。
至于最后一个……
神霄派，孙清河。
乔松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名字。
如果只是单纯的一个神霄派老道，乔松倒也不至于这么纠结，还把他留到最后考虑。
毕竟乔松的代师复仇是老天师背过书的，神霄派也不能在道义上提出质疑，最多让他和孙清河单挑——单挑这方面，和整个神霄派车轮战乔松也不怕。
主要是……他那个神霄派的小伙伴的嫡亲太师爷，就是孙清河。
“这叫什么事儿啊……”
乔松摸出手机，面露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