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双姝之殇
高空之中，一艘战船急速飞行，引来了不少人的瞩目。
舱内程媃喘息地愈发急促，几人轮流注入灵力护持，似乎她才好受一些。
岑枫道：“怎么会如此严重，看着不是感觉挺好的吗？”
夜泺叹道：“她的身体早就不行了，这些年也是凭着那份意念，才勉强坚持到今天，如今卸下了心头的重负，估计她人也就……”
他虽然没有说下去，但是众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都不禁露出难过之色。
此时萧焕站在门边上，伸头望着里面的情形，不禁摇摇头惋惜了起来，“可惜了，真是个大美人啊……”
闻言，夜泺斜睨了他一眼，猛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小心大长老听到揍你，她可是咱们的四长老！”
“什么？！”
听到夜泺的话语，众人都不禁脸露诧异之色，而后一副恍然大悟起来，难怪她在宗门内鲜少露面。
“师父……”此时杜皎兮跪在小塌前，美眸之中噙满了泪水，她早就知道会有这天，只是没想到居然来得这么快。
程媃摸了摸她的发顶，轻咳一声笑道：“莫要哭了，这是早晚的事情。还有……为师留在你身上的咒印，其实早就解除了，一直以来都是骗你的。”
“我知道的……”
程媃一怔笑道：“你历来聪慧过人，今后放着你一个人也不会吃亏，这倒是让为师放心不少。”
听着这般临终的嘱托，杜皎兮忍不住抽泣起来，“师父……”
明苍见状叹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拍杜皎兮的肩头，道：“小媃，你放心吧，以后她就待在桃源谷，我保证没人敢欺负她！”
“咳咳……那就有劳掌门照拂一二了。”
“嗐，咱们之间不必说这些。”
“小兮。”程媃伸手摸了下她的面颊，“先前不想你谈男女之情，是怕你识人不清遗恨终生。现在看来石屹那小子品行还不错，虽然长得五大三粗的，倒也是个会疼人的，你若真倾心于他的话，想与他携手此生也不是不可。”
“只是师父来不及……给你置办像样的嫁妆了，这柄宝剑‘浮生’就送给你吧，你莫要嫌弃了。”
“不会。”杜皎兮双手接过宝剑，哽咽道：“谢师父……”
程媃指尖抚过剑身，叹息道：“哎，此剑承载着我与阿筝的期望，日后你若是遇到什么艰难险阻，为师希望你能用此剑荡平一切阻碍，获得你想要的未来。”
杜皎兮点点头，哭道：“呜呜师父……您放心我会好好的……”
这时封越从外面走进来，看着压抑悲伤的气氛，小声道：“四、四长老，您说的无涯渊已经到了。”
“好。”
无涯渊地域特殊存在禁空限制，天神一号在穿越一处山涧后，只能停在谷外步行朝深处走。
一路上，夜泺看着荒芜的地域，别说什么活物生灵了，就连绿色的草植都未曾见到一株，看着就是无人问津之地。
可等进到峡谷之后，这才发现里面竟然别有洞天，入眼便看到一棵参天古树，下面还长满了郁郁葱葱的草植，微风拂面一片鸟语花香，给人一种安静祥和的感觉。
“小吟，去树下。”
“是。”南慕吟应声抱着程媃，朝着不远处的古树走去，众人也随即跟了上去。
此时萧焕环顾着四周，凑到岑枫的边上小声道：“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啊？”
岑枫瞥了他一眼，“蠢货，定然是阵法掩盖了啊。”
“？？？”
萧焕一脸汗颜，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竟然会被岑枫这个傻缺给鄙视了。
他刚想着如何回怼时，只感觉一阵天摇地动的，眼前巨大的树身骤然裂开，露出躺在花床上的郁筝。
只见她清丽的容颜未有丝毫变化，还是如同当年的模样，宛如在花间熟睡的仙子。
“姐姐！”
郁羡儿疾步跑了上去，轻抚着她冰冷的面颊，顿时抱住她泣不成声起来，仿佛是在宣泄这些年的委屈与思念。
这些年来，她心中总是抱着丝丝幻想，希望姐姐还能活着，总有一天还有团聚之时。
可是现在那梦破灭了。
将程媃放在花床边上，南慕吟将哭泣的郁羡儿揽入怀中，轻声细语地安慰起来，“好了好了，莫要太伤心了。”
等郁羡儿平复了些心绪后，程媃指尖抚了下郁筝额上的发丝，道：“当年我带着阿筝逃走，凭着手中的续命丹药，勉强吊着她一口气，而后四处求人给她疗伤……”
“可是谁知道，清月门竟然颠倒是非黑白，竟然借助了联盟的力量，四处下令围捕我们两人，最终被逼无奈跳下了缚魂崖。”
萧焕惊讶道：“听、听说缚魂崖下……尽是一些不得轮回的妖魔邪魅，进去的人几乎都是十死无生的，您是如何逃出来的？”
“如何逃出来的……”程媃垂眸看着郁筝，清冷的美眸之中，渐渐蓄满了眼泪。
“是阿筝……不知她哪里学来的秘法，强行化掉金丹燃烧最后的生机，带我朝着谷底深处杀去。
她说到了那里兴许我就能活了，没想到还真如她说的，我们刚刚闯入那片地域，就被一阵光束笼罩全身，等醒来的时候我们就在此处了。”
闻言夜泺不禁陷入沉思，很显然那应该是个防御结界，或者是什么阵法之类的，难道谷底还有人住不成？
“羡儿，你过来。”
闻言郁羡儿走了过去，“媃姐。”
“抱歉，媃姐太没用了，让你从小失去了姐姐。”
郁羡儿含泪摇摇头，“这事不怪您。”
“原本我想报了大仇后，再替阿筝送你出嫁的，奈何我这副身体撑不住了……”
程媃说着嘴角溢出了血渍，缓缓滴落在雪白的衣襟上，苍白的脸上也萦绕着死气。
郁羡儿伏在她的腿上恸哭起来，“呜呜媃姐……求求您别死……”
此时南慕吟眼眶泛红，上前一步跪下郑重道：“媃姐，您放心把羡儿交给我吧，我南慕吟在此发誓，此生独爱羡儿一人，竭尽所能的去保护她，爱护她，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一丝委屈的。”
程媃笑了笑，“好，那我与阿筝，就把羡儿交给你了。”
说罢，她逐渐涣散的眸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笑道：“你还是跟来了。”
众人见状对视一眼，都自觉地退了出去，将不多的时间留给了两人。
尘亦辞踉跄走了进来，早已是泪流满面哽咽道：“阿媃……对不起……”
“尘大哥，你不要道歉……这事情我从未怪过你，人各有命天意如此，许是咱们有缘无份罢了……”
“有缘就够了……”尘亦辞低泣道。
“这些年来……我时常会梦到，我们三人游历的情景……那时候的我们恣意张扬……好怀念啊。”
“哈哈我也是……每次你们闯祸了，我都要跟着遭殃。”尘亦辞两行清泪留下，看着气若游丝的程媃，哽咽道：“你要走了么？”
“嗯……你也知道……阿筝啊，她最怕寂寞了，我、我该去陪她了……”
尘亦辞抱着软倒的身体，顿时有些泣不成声，起身将她与郁筝放在一起，而后替她们悉心地整理着遗容。
“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不多时，尘亦辞红着眼走了出来，一挥袖袍关闭了树葬法阵，只见眼前原本敞开的树身，轰然一声缓缓地合拢了起来。
众人的脸上露出哀色，朝着眼前的古树拜了拜，就在这时一股微风拂面，扬起了漫天的花瓣，乘着风儿渐渐朝着天际飞去了。
夜泺望着天空之上，眼中不禁露出敬意，天羽圣女算是这个世界的“bug”，没想到竟然被两人逼得重伤逃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已经很优秀了。
“安息吧，她欠下的债，我帮你们一起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