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白婼浅之死
歧君笑了笑,“我在沉睡醒来之时,看到他与你相处得很开心,这是我一直无法给予他的,也是逐月无法给予的。若是以后能成功觉醒,我希望你能主导意识,替我好好照顾他。”
夜泺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三魂合一觉醒后,其他两魂的意识会消失?”
歧君只是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到时候再说吧。”夜泺蹙眉道,“对了,若是我们觉醒后,可以达到什么实力?”
“应该不能立即达到巅峰,但是炼虚期是不在话下的,若是能得到充裕的时间休养,恢复到大乘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大乘期?!”夜泺的脸上露出喜色,那岂不是免去了修炼之苦,“哎呀,没想到我这一世是躺赢啊。”
歧君笑了笑,“前提得把地魂修炼出来,否则一切都是空谈。而且我很了解心魂引,她不会坐以待毙的。我得争取完成最重要的凝魂,所以从今天开始闭死关,期间的一切只能交给你了。”
夜泺郑重地点点头,“好!外面一切都交给我吧,你放心就好。”
“嗯。”
两人知道此后定是凶险重重,歧君思虑再三,使用秘法将崽子们封入了神葫内。
而后吩咐夜泺,让他寻找一处灵气充沛之地,悉心养育即可。
虽然有些委屈了他们,但是现在是非常之时,为了安全起见也只能如此了。
片刻后。
识海内的石门消失,夜泺缓缓睁开了双眼,起身倚靠在床头上缓着神。
这时,发现怀中多了一根神葫藤蔓,他指尖抚摸着其上挂着的七个小葫芦,不由地有些忍俊不禁,道:“好家伙,这下变成葫芦娃了。”
……所以我成爷爷了?
忽然间,窗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夜泺将神葫藤蔓小心放入衣襟内,而后翻身下床推开了窗户。
只见下方白婼浅被捆在木架上,此时正被众家弟子们团团围住围,愤怒地咒骂伴着石块砸过去。
似乎这种情况持续很久了,白婼浅呆滞的脸上满是污秽,额上殷红流淌的血渍都干涸了。
“求求你们……别打了!”苏玉渊此时目眦欲裂,几番想要上前却被杨甚拉住了,他转而朝着身侧的傅正寒磕头,“师父师父……您是看着小师妹长大的,您就发发慈悲救救她吧!”
“闭嘴!”傅正寒似乎被他闹烦了,猛地一脚将他踢开怒道:“她如此戕害同门,已是罄竹难书,罪无可恕!”
“为师若应你为她求情,如何对得住惨死的弟子们?你要是再这般执迷不悟,休怪为师不讲情面!”
“师父……”苏玉渊瘫坐在地,眼中蓄满了泪水。
“返程!”傅正寒瞥了一眼白婼浅,转身拂袖而去飞上了战船,剩下的众弟子们也随即跟上。
吕璇看着如此情况,走上前小声道:“二师兄……咱们走吧。”
看到苏玉渊完全没有理会她,吕璇看着身侧的杨甚,“大师兄,这怎么办?”
杨甚面露难色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头,“师弟,别看了还是走吧。”
“大师兄……”苏玉渊眼中满是绝望,握了握拳头哑声道:“我与她好歹情分一场,至少总得有人给她收尸吧?”
“这……”杨甚看着他如此执拗,心中思忖片刻叹气道:“好,那师兄陪你吧。”
他朝着身侧的吕璇摆了摆手,叮嘱道:“你先跟师父回去吧,替师兄照顾好其他人。”
吕璇看着如此情形,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无奈地点点头离开了。
这时白婼浅呆滞的目光,看着天风派渐渐驶离的战船,眼中滑落了两行清泪。
不远处幻音门的掌门水韵,此时面如寒霜地走来,大声宣告了她的死期,“白婼浅,火刑亦或者凌迟,你选一个吧。”
白婼浅仿佛没听到,依旧呆愣地望着天际处。
“等等。”这时夜泺的声音传来,只见他从战船上一跃而下,径直跳落到了她的近前。
众人自然知道夜泺与她的过节,噤声等待着他的嘲讽和奚落,只是夜泺接下来的话,令众人都感到有些愕然。
“你要走了吗?”
听闻此言,白婼浅的脸上也是一怔,看着夜泺片刻后露出释然的笑,“嗯,该走了。”
夜泺问:“还有什么遗愿?”
“没。”白婼浅摇摇头笑道:“我上辈子没活明白就死了,这辈子似乎也没能活明白,还能有什么遗愿。”
说罢,她的视线落在人群之中,片刻后张了张嘴小声道:“若是可以的话……帮我照拂一下苏玉渊那个傻子……他其实很好。”
“嗯,可以。”
夜泺伸手探入袖袋内,拿出一颗糖缓缓剥掉糖衣,而后塞进她满是血渍的口中,叹气道:“先吃点甜的,兴许等会儿就没这么疼了。”
“愿你下辈子,能活得简单些,做个单纯快乐的女孩。”
“嗯,谢谢……”白婼浅含泪嚼着口中的糖,混着口中的鲜血咽下了。她看着夜泺离去的背影,片刻后哽咽地说道:“我错了,对不起……帮我杀了她!”
夜泺的脚步顿了顿,但是没有回过头,径直朝前走着沉声道:“好。”
话落,他脚下一跃飞上了战船,久候的天神一号缓缓升起,驶离了秘境出口处的范围。
下方愤怒的众人得到了授意,纷纷朝着白婼浅丢去几张烈火符,顷刻间她便被火舌淹没了,瞬间从里面传来凄厉的惨叫。
“不、不啊啊啊——!”苏玉渊发了疯似的冲去,想要将她从火里救出,结果被杨甚一把给打晕了。
听着白婼浅凄厉的叫声,杨甚抱着昏迷的苏玉渊,双目泛红地偏过头去。
岑枫看着下方的场景,一时间有些不忍心扭过头,看着身侧的夜泺神色平静,有些不解问:“你好像一点都不恨她。”
夜泺站在船头之上,感受着拂面而过的风,感慨道:“恨啊,可是看到她将死,我却没有那种畅快的感觉。其上细想一切的祸端,都是由心魂引而起,她不过也是一个受害者罢了。”
如果没有心魂引的话,她兴许会走上不同的路。好的,坏的,曲折的,坦荡的……
夜泺心中思绪万千,眸光变得深沉起来,看得身侧的岑枫一阵激灵,试探问道:“小师弟……你没被夺舍吧?”
听到这话,夜泺看着他一脸无语,叹道:“这些年来,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轮了回还能降智的……”
吐槽完后,他转身朝着船舱内走去了,留下了一脸茫然的岑枫,“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