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责任的沉重无需多言,但毛茸茸的可爱始终如一
“……”
周围的一切让艾尔莎感到陌生,她不记得那些泡在罐子中的‘兄弟姐妹’,记忆中只有零星的片段。
“所以…我也是它们其中的一员,那我们的关系呢,都是假的吗?是我一厢情愿的角色扮演游戏?”
艾尔莎难以接受,她不相信她们之间的情感是虚假的,可母亲似乎从没主动承认过她的身份。
“研究者对实验品产生情感本就是错误,这是不该发生的事情。”
希尔冷冷地说着,但随后她蹲下身子托起小家伙的脸蛋,她们注视着彼此。
“但你觉得我们之间的情感充满虚伪吗?”
“我……我不知道。”
小孩子能弄清情感的意味实属难得,要她们辨识其中的真伪那便是在为难人了。
“最初的我认为,变化无常的情绪是一种阻碍,一度诞生过抑制、甚至是舍弃它的想法。”
“但我渐渐认识到,即便有着诸多弊端,这些情感也是我还活着的证明,人绝非冰冷的机器。”
希尔将艾尔莎抱起,随后用魔力取来一册档案记录。
“这些是与你有关的实验项目记录,从诞生到成长,想知道什么上面都有,但我真正想说的与它无关。”
“我们之间的感情从没有弄虚作假的成分,更不是什么可悲的扮演游戏。”
将文件交到艾尔莎手中后,希尔叹了口气,“关于所谓的母亲,我的的确确从未主动回应过。”
“因为爱是双向的,你出生以来第一眼所见的便是我,将我认作母亲很正常,但我……抱歉,或许我还没有做好那种准备。”
这个称呼不单单是两个字那么简单,更是一种责任,爱的值域难以估算,它自始至终都有着沉重的分量。
艾尔莎愣了愣,这并非她想要的答案,但她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对于母亲来说绝非可有可无的存在,否则她也不会如此纠结。
“不对,不是这样的!”
“为我做饭,哄我睡觉,会在不开心时讲故事,也会因为我没回家而感到担心。”
过往的回忆不断在心中涌现,艾尔莎突然明白,是自己太过焦虑了,或者说她们都还不够成熟。
女儿也好,母亲也罢,两人是第一次尝试而已,未来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摸索。
“您或许还在迷茫,但对我而言,妈妈已经是最合格的了。”
“……”
惊讶、茫然,还有一点点复杂的难以言明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在做家长这件事上,希尔没想过自己会被其他人开导,或者说是认可。
最初只是想观察实验体的数据,后来觉得她俩毕竟流着相同的血脉,稍微照顾一下也在情理之中,但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情感变得如此之复杂的呢?
希尔忽然记起给艾尔莎取名字的那天,当时觉得需要一个顺口好记的代号,一直称呼A022太过麻烦。
没准就是从那一刻起,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同,甚至自己前进的方向也在不经意之间发生改变。
怪不得曾有人说过,‘名字,是最短的魔咒。’
哪怕只是宠物,相处久了也会生出感情,何况是人呢?
“爱你,妈妈~”
“…我……我也哎…挨……抱歉,实在说不出口。”
希尔脸蛋突然升温,变得红润起来,她并不擅长如此直白地述说出内心想法,上一次害羞还是被艾琳娜强行套上女仆装卖萌的时候。
“噗嗤~”,艾尔莎捂住嘴偷笑起来,脸上的揶揄丝毫不掩饰,“很可爱哟,妈妈脸红害羞的模样。”
“……再笑今天的晚饭没你的份。”
希尔抓住艾尔莎的脸蛋向两边拉扯,直接把小家伙的脸拽成了大饼,但她的话怎么听都像是恼羞成怒后的威胁。
“窝错啦!”
艾尔莎被轻松拿捏,希尔成功扳回一局,要说小家伙有什么弱点,那也只能是在吃上面了。
“哼,看你下次还敢造反。”
希尔知道这个小家伙和自己一样不长记性,记吃不记打,算了…今天就放过她吧,毕竟在外面跑了一整天。
艾尔莎和伊萝丝精力旺盛,她俩估计能够玩上一整天,但自己确实遭不住了,光是走这点路都把她累的够呛。
还好最后没打起来,战斗可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不过那个被称作副教主就这样逃了,那看着可不像乖小孩,后续肯定还会带来麻烦。
‘算了,明天的事明天做,担心这么多事我怕是得掉头发了’
希尔摇摇头将烦心事甩出大脑,随后看向艾尔莎问道,“这份档案还看吗?”
“算了,字太多头疼。”
小家伙的发丝间伸出一只触手,卷起手中的文件丢回收容柜中,她得了一种病,只要一看见知识就会犯困的病。
“唉…行叭。”
希尔叹叹气,她很不理解,南文杰也就算了,是个放弃治疗的厌学老乡,但为什么其他人也这样。
无论是切分体,还是继承了自己血脉的艾尔莎,她们完全没有学习的念头。
至于艾黎?得了吧,指望一只猫咪上学,还不如教她学会后空翻。
希尔突然发觉身边竟没有一个类似的人,一种寂寞感油然而生。
比如课题完成后都无人能与之分享喜悦,或是遇到难题没有可以一起进行探讨的对象。
‘要机会一定要弄出一个聪明一点的切分体。’
短短一瞬,女孩灵光乍现,不过那便是之后的计划了,如今的人力物力都不支持她将计划继续推进下去。
抱着艾尔莎离开档案室,在大门重新关闭后,门上的光芒一闪而过,那些是希尔布置的防护魔法,必要时甚至可以直接销毁里面存放的数据。
有的东西,哪怕是被毁掉,也比流传出去更好。
“好了,去找艾黎玩吧,谁都行,让我一个人休息会儿。”
希尔放下艾尔莎,随后揉揉她的小脑袋,嗯…那些头发相当有活力,有的甚至会主动缠上自己的手指。
休息是真,希尔确实累到不行,尤其是抱了一会孩子后,她的手臂已经逐渐发酸,要是再不把小家伙打发走,自己的窘态就要被看穿了。
‘为什么抱孩子也这么累,难不成…是我太弱了?’
嗯~今天也是努力维持良好大人形象的一天呢。
自己的身体确实有够弱的,之后要好好调理一番,怎么说也得回归先前的正常水平,不如日常出行都费劲。
虽说这段时间一直宅在实验室,但希尔觉得还是得经常出门晒晒太阳,不然说不定会像奥萝拉那样长蘑菇。
在支走艾尔莎后,希尔回到工作室,悄悄地从抽屉隔间里摸出一个大号兔子玩偶。
严肃的表情在下一刻瞬间瓦解,少女眯起眼睛神态轻松。
“唔…果然,毛茸茸、软绵绵的东西最能让人放松了。”
“呼~我现在的样子应该没人能看见吧,实验室的门……嗯,锁好了,小睡一会儿应该不成问题。”
将脸埋进玩偶身上猛吸一口气,希尔露出满足的可爱神色,她现在终于不必紧张兮兮地了。
而正好,偷偷摸摸藏起来的宝贝派上了用场。
之前为伊萝丝准备玩偶的时候,希尔也为自己留了一个,这件事连艾黎都不知道,是独属于她的小秘密。
天才少女也是需要补充软绵绵能量的,只可惜平日在其他人面前需要维护大人的矜持。
“不对啊!我现在不是大人!我明明是小孩子。”
希尔突然支起身子瞪大双眼,自己好像没必要摆出大人架子吧,反正因为自己的模样其他人也不会介意。
“一定是被伊萝丝传染了,嗯嗯。”
此时此刻,舒舒服服躺下的龙娘忽然抖了抖身子,这让她很是费解。
“奇怪,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冷了一下,现在是秋天吧?”
视角回到奇美拉少女这边,她又重新趴到玩偶身上左右磨蹭。
“呼~之后做些什么好呢?要不回学校看看?”
“不知道零号有没有操控好我的临时分身,她应该能模拟出我的人设。”
由于爱妲的位置空缺,零号便接手了管理学院局域网络的重任,这也导致它不能长时间离开学院。
因为是她和爱妲曾经一起打造的东西,也算是重要的回忆,希尔打算让网络继续运行下去,将来有必要还可以延伸到学院之外来。
正好她准备了替代学生身份的临时替身,一种高级拟态使魔,除了智能方面太过僵硬,几乎与常人无异。
有零号代为支配,按理说能避免这个问题。
恐怕那些同学也想不到,朝夕相处的班长早已换了人,学生看不出真假,但爱德华老师应该能认出来吧?
“哈欠…困了,睡!”
“不对,待会再睡,先把事情通知给福克西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