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73、突状况
小孩子们之间闹一闹本不打紧，魔皇对此也很乐见其成。于是父子三人在此地暂且逗留了数日, 等到孩子们相处得差不多了, 方才动身离开。
当此之时, 大郢都城已经陷入混乱, 有关鬼神的传闻越发甚嚣尘上。百姓们逐渐相信，只有法力高深的“大仙”才能拯救他们，因此纷纷开始信奉最近崛起的魔神教。与此同时, 越来越多的魔者出现在人们的视线当中, 他们手中掌握着一种名为“魔晶”的东西, 据说可以净化邪祟。
一时间, 魔晶的价值甚至取代了真金白银，成为市面上的硬通货。百姓们争相求取，将之视为保命符。
“魔晶是什么？”帝葬生坐在父亲臂弯间, 抱着风儿的一条小短腿，眉毛拧成两根毛毛虫，“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迦明罗骑着魔皇的脖子，两只手把着对方的犄角，冲小白毛龇牙：不许这么跟我老爸说话！还有, 老爸是我的, 你赶紧下去自己走。
艾辛泽一惯宠着他们, 任由两个崽崽在自己身上拳打脚踢, 一脸轻松地解释道：“魔晶是地底魔宫出产的晶石，其中蕴含大量魔气。凡人要是长时间接触……”
帝葬生生怕魔族的事情会让小伙伴对他和父亲的身份起疑，闻言赶忙捂住魔皇的嘴, 不许他再说下去。殊不知，迦明罗早就在老爸背上写写画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七七八八。
魔物体内的魔气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逸散出来，以气体的形式直接凝华成固态，最终形成大小不一的晶石，这就是魔晶的由来。究其原理，其实和女人掉头发是一样的，因为新陈代谢而让多余的毛发脱落，以便长出新的。只不过大多数的魔物并不具备如此充足的魔气，它们有时候还得吸食人气来转化成魔气，否则无法填补自身消耗。
地底魔宫之所以会有那么多的魔晶储备，其实是艾辛泽以前遗留下来的。他身为魔族之主，本身就负担了一大批魔物的供养问题，产出魔晶原也是他的分内之事。
如果把凡人全都变成魔人，那他们岂不是会增加魔族内部的压力？迦明罗并非无知小儿，对这些明显存在的隐患当然无法置若罔闻。
帝葬生的眼睛看不见，所以并不能及时发现他们之间的暗中交流。艾辛泽有意维持他的天真善良，也就顺势用传音之法与长子进行交谈：“沾染了魔气的凡人并不能成为真正的魔物，他们的食粮只是普通活物的血肉，不会给魔族造成负担。而且魔人的四肢灵活，生命力远远高于凡人——它们的战斗能力比尸人更为优秀。”
要开战了吗？我们和谁？
“你外公。”
外公？迦明罗呆了一下，立马揪着父亲的犄角，把脑袋偏过去观察对方的脸色，我有外公？他在哪儿？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艾辛泽摇摇头，暂时还不想跟儿子谈论魔族与天域之间的秘辛。所以他止住了话头，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件事：“你把魔卵藏在哪儿了？”
迦明罗心里咯噔一下，暗叹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支支吾吾了片刻，才似是而非地回答说：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没人找得到它，大概……
魔卵在形成魔胎之前并不具备思考能力，更不能算作完整的生命个体。严格说起来，它只是一颗具有发展潜力的“种子”，未来的发展方向取决于与它融合的另一半，以及供其成长的“土壤”。
艾辛泽从天道的记忆中了解到，魔族的繁殖特色分别是变异和提纯。也就是说，魔族与外族结合的产物要么会产生强大的变异，要么会把对方种族中的某种血统特色加以萃取。所以他原本的打算是用这颗魔卵来融合小儿子的残骸，把孩子的身体和灵魂重新萃取出来……
这种方法虽然有一定的理论基础，但是操作起来绝非易事。究其根本，与龙灵魔尊对银霄所做的事情并无太大区别。好在帝葬生主动来到他的身边，让他知道小儿子尚在人世。
既然如此，魔卵也就不需要了。只要不跟其他东西相结合，再加上环境的限制，它就永远都是一个死物。艾辛泽知道风儿把它藏在安全的地方，索性丢开手，暂时不作追究。
迦明罗不知就里，心里忐忑不安，害怕父亲责怪自己拖累了母亲。同时又深深地感到自责，暗中祈祷阿娘平安无事。
父子两人各怀心事，一时沉默下来。
旁葬生半天没有听到响动，不知他们两个又背着自己说了什么，难得郁忿难平地搂紧父亲的脖子，假意询问：“咱们现在去哪儿？”
当然是去找我娘！迦明罗把脑袋转到父亲的另一边肩膀，冲生儿做了个鬼脸，欺负人家眼睛看不见。
乱世将临，一家人待在一起才是正理。万一其中的任何一个出了事，剩下的还不得急死？别说风儿放不下银霄，就连艾辛泽也未尝不是如此。
不论是用捆、用绑，还是威逼、利诱，总要把人先带回老巢才行。银霄那副多疑任性的脾气，想想都让人头疼。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就去……”魔皇话未说完，脑中突然漾起一层波动，面色骤变，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太阳开始西斜，余晖将荒原上的蓑草染成一片金黄。高大的魔者矗立在原地，停顿的脚步使得靴子微微陷进沙土里。
迦明罗心有所感，慌乱中揪住父亲肩头的衣物，老爸，我刚才心好痛，好难受……
艾辛泽没有立刻回应他，而是躬身把孩子们放下来，让他们并排站在草地上。然后用两只手分别按住两个儿子的肩膀，用微弱的压力给予他们温柔的安慰。
帝葬生本能地感到不安，默默地牵住了哥哥的手。迦明罗也难得地没有甩开他，任由对方掌中的汗意传递过来。
魔皇在儿子们面前常常是面含微笑的。当他收起笑容的时候，证明将要发生或者已经发生了极其糟糕的事情。
“风儿，你是哥哥，要照顾好弟弟。”艾辛泽从来没有在儿子面前真正隐瞒他们的关系，临别之际当然就更不需要了。他从衣襟里掏｜出一块紫金令牌，交给长子，并且叮嘱道：“带着生儿回大漠，调集魔兵拱卫都城。然后召回兵燹城的所有精兵，令他们增防黄泉线和地归线。”
我没有弟弟！小魔头皱着眉甩开帝葬生的手，倔强地仰望着山岳一般伟岸的父亲，你去哪儿，我也要去！
艾辛泽没有责怪他，只是用越来越冷漠的眼神传达着对他的失望。父子之间形成短暂的静默，直到无名的飞鸟将他们各自惊醒，魔皇才重新拥抱了两个幼子，在他们额头分别印上一个轻柔的吻。
“好好吃饭，按时睡觉，等我回来。”
他最后只留下这样一句话，就凭空化作一缕黑烟，彻底消散在了微风中。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点心里话：
感谢所有给与我支持的小可爱，撸主无以为报，只能虔诚地说一句：谢谢。
在这里就不一一点名了，大家心里应该都有数。
作为一个新人作者，我和很多人一样，都是走得磕磕绊绊。在这条路上遇到层层阻碍，一度想要放弃……
我也会失落，也会有情绪，也会心态爆炸。过年前后那段时间，评论区给我的压力非常大。有些“过客”在评论里发表不好的言论，我有时候会全身长刺似的怼回去。因为我要保护自己，同时保护星星之火一样的创作热情。
断更这么久了，今天才有勇气回来。
细数这十个月的艰难历程，真的是患得患失、举步维艰。我最感谢的就是你们——包括留下名字的和没有留下名字的，所有小天使。
我在评论区说过：如果我回来，绝对不会是因为某些人的“逆耳忠言”，而是为了每一个在我背后推动着我的人。我不会恨任何一个留下差评的过客，但我也绝对不会去爱她们。
我真的希望，在我快要溺死的时候有人能够拉一把，而不是再往湖里扔石头。如果我有一天真正站稳了脚跟，天南地北的批评我也照单全收！因为那个时候我才真正需要这些打击、压力，让我不至于走上歪路。
最后再啰嗦一句：《渣攻》这篇文是我的亲儿子，一直都是。所以让我慢慢地把它写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