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五绝之上16
单纯的李莫愁当然看不出黄一是个名副其实的女娇娥。
但有系统在旁提示的张依依能。
她还知道这女娇娥的本名并非黄一, 而是黄蓉。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射雕英雄传里当之无愧的女一号；东邪黄药师独女；也是将来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帮主；
聪慧无双，古灵精怪。
不过话说回来，她此番行程的目的地，就是人家的桃花岛。本来想趁人家不在的当口，做些偷偷摸摸的事。结果就在半道上遇见了！这缘分也够可以的。
张依依想。
“师傅, 衣裳已经照你的吩咐送去了。”回来的李莫愁说。
见她散在后背的黑发还湿着, 李莫愁拿起一旁的方帕, 替她擦拭。“师傅, 你为何要送他我的衣裳？他是个男人呀！我这样，欧阳克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张依依打趣地从铜镜里睨她一眼：“怎么，怕你家夫君吃醋阿？”
李莫愁落落大方地表示：“那是自然。平日里我不许他多看别的女子，我自然也是不会多看别的男子的。他若是给了别的女子, 自己的衣裳。我也会不高兴。那么推己及人, 我把自己的衣裳给别的男人, 他也是有道理不高兴的。”
“哟，你还会推己及人了！不错不错，孺子可教。”张依依很欣慰。
“师傅！”李莫愁不依：“人家在给你说正事呢！”
“我也在回答你正事阿！”张依依笑容未停：“今天就让为师再教你一课。你看那黄一, 面容清秀，身材瘦小。说话嗓音又细又甜，与你亲近起来, 丝毫也不避讳。若是这样也罢了，但你是谁？平日里除了欧阳克，从不许别的男人近身方寸的你，今日怎会容许他靠得如此近？”
李莫愁如梦初醒, 恍然道：“是啊，今日他在我耳边小声说话，离得那样近，我竟半点没觉得不对劲。这是为什么？”
“更不对劲的是，你家那醋坛子竟然没翻，也是奇迹了。”张依依又打趣。
李莫愁也突然反应了过来，俏脸上带了几缕粉色。“师傅！”
张依依点到即止，适当的玩笑可愉悦身心，过头就不美了。“好好好，回正题。再看其他，这黄一说话的时候总有一番不同寻常男人的姿态。换句话说，他并不像个男人，而像个……”
“女孩！”李莫愁想到了张依依要她送的衣物，“她是个女孩！她在女扮男装？！”
张依依笑着点头：“在江湖上为了方便走动，时常会有女孩穿男装，扮作男人摸样。不过女孩始终是女孩，跟男人绝不一样。只要仔细就能辨认出来。除非一个女孩扮了多年的男人，将身上所有的脂粉气，或是女孩惯有的小动作都抹煞了，你才会难以分辨。”
李莫愁点点头，表示受教了。
女扮男装这件事，她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但这短暂的时间，并不能妨碍她对此事产生浓厚的兴趣：“听起来很好玩的样子。师傅，我这就去问欧阳克要一套男装，明日换上！”
“回来！”
张依依手疾眼快地抓住她。
“真是的，怎么说风就是雨的？”张依依无奈地吐槽：“我聪明机智的大徒弟。人家扮作男装，为的是一个人行走江湖的时候能方便些。或是为了掩人耳目。你说咱们今天大大方方地进城，逛了一圈。都知道你是女儿身了，你现在再来扮男人，谁会信？”
李莫愁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如此。“那等咱们出了杭州，我再扮。”
终究是不能死心。
张依依也只好随她。
反正别现在跑去欧阳克屋子里，管人家要穿过的衣裳就是了。
……这时候，估计欧阳克不是正在洗澡，就是刚洗完澡。房间估计烟雾缭绕，气氛估计难以言喻。再去个水当当的莫愁，讨要衣裳……还真难说会发生什么事。
作为过来人的张依依不得不多想。
就算两人已经定了名分，但在真正成亲之前，她还是希望莫愁不要陷得太深。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
——
等众人都洗漱完了，也到了约定好在楼下吃晚饭的时辰。大家齐聚大厅。
黄蓉是最后一个到的，换上女子装束的她，曼步渡下阶梯。但见其肌肤胜雪，容貌绝丽。比起李莫愁，也不遑多让。众人都是一愣，继而微笑。
李莫愁更是心急地从位子上站起，跑到她身边，绕着她打量了一圈又一圈，嘴里啧啧称奇道：“这样好看的姑娘，穿上男装竟是个如此普通的男人，真是有趣。要不是师傅提醒我说你是个女孩，我压根就没发现。你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可好？”
黄蓉听完她的话，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张依依。后者似浑然不觉，还在为小徒弟细心地挑鱼刺。
她就说嘛！李莫愁看着就是个傻大姐，心思单纯得很，怎么可能会看出她的真正身份呢？原来高手，另有其人。
“这个简单！是我从爹爹收藏的典籍里看过来的一点易容术。等以后，我教给你就是！”黄蓉毫不扭捏地说。
李莫愁闻言大喜，她生性就不拘小节。有了张依依这等心胸开阔的师傅以后，性子更加落落大方。最瞧不上作态扭捏的人。黄蓉这般古灵精怪，率直可爱的脾气，正合她意。
黄蓉入席之后，为自己之前的隐瞒解释了几句，又重新介绍了自己。“我的姓是真的，名却是假的。我单名一个蓉字，你们以后，可以叫我蓉儿。我爹爹就是这么叫我的。”
“就好像师傅跟师姐，还有婆婆，都叫我龙儿一样？”小龙女忽然插话。
小哥哥突然变成了小姐姐，龙儿觉得好奇又有趣，频频往黄蓉这里看来。
黄蓉一笑：“是呢！”
话音刚落，不知怎的，看着对面龙儿被张依依等人呵护备至的场面，她心中忽然有些泛酸。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爹爹在餐桌上也是这样温柔地为自己夹菜、挑鱼刺的……
“我还没问过你，你女扮男装是要做什么呢。”李莫愁好奇地问。
一顿饭，孙婆婆一如既往地少言寡语，只专心照顾小龙女用饭，偶尔被黄蓉跟李莫愁的交谈所吸引，抬头看过去几眼。
欧阳克保持君子风度，径自用饭，偶尔会照顾只顾说话，忘记吃饭的李莫愁，并不插足女儿家的话题之中。
至于张依依，她看似什么都没听进去。其实余光一直在打量黄蓉，看她抱怨自己越大，她爹爹对她的关心就越少。天天忙着悼念死去的娘亲，都忘记了还有她这么个女儿。
她一个人在家中，孤零零的没有人陪。一次好不容易找到了个玩伴，正玩得高兴的时候，爹爹忽然出现捣乱，大发烈怒，说她不该与这个玩伴一起。就连跟他见面都不该。
黄蓉受不得气，认为“你既不管我，又不许我自己找乐子。非要我这样花样年华的女孩，跟你一样，守着一座岛过一辈子！哪有这样的理？不如我远走高飞，自由自在去！你还能眼不见为净，一心一意，继续陪我那可怜的娘亲！”
如此一时没想开，便悄悄离家出走了。
“我扮作男人，为的就是不被家里的下人找到。”黄蓉解释说。
李莫愁替她惋惜：“原来你也是没娘的孩子。”
黄蓉平生最受不得人家说她没有娘亲很可怜，杏眼一瞪，正要发火。李莫愁悠悠添了一句：“跟我们都一样呢。”
黄蓉一愣。
环视了一圈，好像是的呢。
欧阳克她不清楚。但李莫愁跟小龙女，既然跟在师傅身边，相依为命了。肯定是家中父母双亡。至于张依依，她也不知道。不过四十多岁了，家中父母应该也都不在了吧？
就跟她一样，从小就没有见过爷爷奶奶。
若他们还在，晾爹爹也不敢这样忽视她！
黄蓉忿忿不平地想。
李莫愁最终因为与黄蓉太为投缘，两人很快就发展成了感情很好的小姐妹。
当天晚上，李莫愁抱了自己的被褥，不顾身后欧阳克哀怨的眼神，跑到了黄蓉房中，两人亲亲热热地睡在了一处，打算来个通宵热聊。
“女人间的友谊，来得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张依依在后头拍着他的背，安慰道。“你得习惯。”
欧阳克只能苦笑。
“对了，姨母。她方才说，她来自桃花岛。”
张依依点头。“是的，太巧了。我正好要去桃花岛。”
“那……”
“不要跟她说。”张依依知道欧阳克想问什么。“我要做的这件事，与她无关。”
张依依想了一下，又对欧阳克说：“明天，我带她们出去找绣娘订做衣裳，你趁机替我去一趟牛家村，找一个叫包惜弱的女人。将这封信交给她。对了，她身边应该会有很多大金国的高手，你要小心。”
欧阳克接过那封信，手指轻轻摩挲，发现这封信很薄，才一页纸而已。
他没有问这个人是谁，也没问张依依要办何事，便应了下来。“知道了。”
张依依满意颔首。
欧阳克就是这点好，只要他拿你当自己人，尤其是亲人的时候，真的是对你掏心掏肺地好，全心全意地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