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懦夫
亦明辉给侄子办了一下出院手续,他把退回来的医疗费还给了大嫂。
冬庆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递给亦小凡母亲说:“阿姨,人死不能复生,您不要太伤心了,这些钱你拿着,以后每个月我都会给您送家里足够的生活费,让你儿子走的安心。〞
人死一切恩怨就此了?结,冬庆只能帮亦小凡做这些事情了。
亦小凡母亲哭着说:“我儿子的死从没有怪过你,你们都尽力了,这也许都是他的命,也是我老太太的命,该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为我儿子付出的已经不少了,这些钱你拿回去吧。〞
冬庆说:“你看的起侄子就把钱拿着!〞
亦小凡母亲最终收下了一万块钱。
医院当天下午,医生用救护车把亦小凡的尸体送回老家安葬。
正象冬庆说的那样,这种事满是瞒不住,亦小凡死的消息苏薇当天晚上就知道了,趴在床上痛哭了一场,她认为就是自己把亦小凡逼死的。
如果昨天晚上她能接受亦小凡的道歉,事情绝对不是这样的,她真的后悔不该那样对他。
亦小凡无论从前人品好坏,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并且也是一个知道悔改的生命,他这样的死无疑给经伤害过的人增添痛苦和心理负担,苏薇真不知道该恨他,还是该同情他。
她更恨自己这一生怎么会认识亦小凡,如果三年前不认识他哪有这么多烦心事,任谁也不知道这一生有多少烦心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陈宏下班回到家里,看到妻子躺在床上。
今天下午他在厂里也听说亦小凡死了,真担心妻子扛不住这么大的心理压力,下班就急忙跑回来了。
如果放在平时,妻子下班会在厨房做饭,看到妻子躺在床上,不用考虑,亦小凡死的消息她已经知道了。
陈宏说:“人已经死了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苏薇含泪说:“他该死,该死,他为什么这样折磨人呢,我真恨他没有骨气,用死换来的原谅叫懦夫,他死了更让我看不起他,他太自私了,自私的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他死前想过身后还有个年迈的母亲吗,我真看不起他这种人,简直就是个懦夫。〞
她的一段话也许是一种心理上发泄的方式吧,只有发泄后心里才会好受些。
陈宏把妻子从床上拉起来抱进怀里,他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苏薇说:“他不值得我难过,我恨他不该这样折磨人。〞
苏桂芳下午从医院出来,失魂落魄的回到出租屋,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进屋把门关上,趴在床上哭了一场。
她这些年命也够苦了,结婚不久丈夫患病死亡,自己在婆家无论多么规矩,乡亲们却把她议论成了一个破鞋。
她也知道自己的名声为什么那么烂,自古红颜祸水,女人长得太漂亮也是灾难。
丈夫死后很多男人想占她的便宜,经常往她家里跑,曾经和他们红过脸赶他们走。
但是男人经常往家跑就不是什么好事,寡妇门前是非多,什么叫是非多,就是没事也有事。
这年代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一些咬舌头根子的女人,没事也能给你编出故事。
只要看到一个男人从寡妇家里出来,就会说寡妇在家招人了。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千里行,特别是女人作风上的事情传的特别快。
捎东西会少,传话会多,比如张嫂给李嫂说,一个男人从苏寡妇家出来,李嫂子就会跟王嫂说苏寡妇在家招男人。
一个女人作风上无论多正派,唾沫星子多了也能把她淹死,所以苏桂芳后来就成了村里的破鞋。
往往这种事假的也能变成真的,自己想洗都洗不干净。
这种偷情的事无论是真是假,议论的人多了假的也能变成真的,不说别人怎么说,李雨竹当年也没把他当成好女人看待,听多了谁都会相信,负面影响也能颠覆一个女人的纯洁。
冬庆豆制品厂开业后,苏桂芳跟娘家村上嫂子来城里打工,她一直没敢让厂里任何人知道自己是个寡妇,说丈夫在外地建筑队打工,二年来过得还算平静。
豆制品厂男工不多,大多都是女工,厂里的男人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她在这里谈个恋爱都难。
母亲也曾经托人给她介绍过几个,但是人家一听说她是个寡妇就不再往下说了,当然她在婆家的负面名声也受到了影响。
她今年27岁,女儿都八岁了,说她不着急自己的终身大事自己都不相信。
但像他这样的女人,找个能和自己真心过日子的男人真的不好找,太差劲的男人她也不想要。
公婆几个儿子,如今子孙满堂,根本装不下她的女儿,说的明确一点就是不要这个孙女了,后来打工后女儿就住在娘家。
三个月前遇到了亦小凡,亦小凡非常喜欢她,感觉自己这次找到终身伴侣了。
但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亦小凡仿佛她生命中的过客转眼即逝,她趴在床上自言自语哭着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
她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更不知道天什么时候黑了,房间一片黑暗。
昨天晚上就吃了几串肉,亦小凡出事后心里太乱,一直没有吃饭。
一个多时过去了,这个时候已经饥饿难忍。
按说她和亦小凡认识时间不长,应该没有特别深的感情,也不完全是因为他的离去感到心痛,主要是为自己的命运而心痛。
犯什么病就会往什么地方想,难道自己真是克夫命吗,丈夫死几年了没有谈过男朋友,刚谈一个就这样悄然离自己而去,自己真的是克夫命吗,是自己把人家克死的吗,这方面谁也给她不了一个正确的答案。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她足足24小时没吃饭了,这时肚里饿的难受。
她不能就这样饿死在家里,起床洗了一把脸,走到煤球炉前开火做饭,把锅从炉子上端下来看了一下,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
她也没有心情生火做饭,随便换了一件连衣裙,把房门锁上去街上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