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一次祭祀
眼前的少年五官和彭宏昱有些相似，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他穿着同样的司礼祭司服饰，白净的脸上还带着几分书卷气。这两人站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对父子，叫人家“哥”就着实的有些过分了。
“大叔，我今年才十六岁，你可不要乱叫人啊！”
彭志海很无语，族长爷爷说这个新来的大叔是第一次参加祭祀，怕出什么岔子，所以派他过来盯着点。第一眼见到这人时他也很惊讶，要不是他们兄弟俩人的父母还健在，他都要以为这大叔才是他们的亲爹呢。
本来他对这个面善的大叔还是有些好感的，但是他突然对着自己喊哥是什么意思？
‘也不看看自己那已经白了的头发和胡子，真不害臊！哼！’
彭志海很不高兴，对着彭宏昱顿时也没什么好脸色了。
“你只是最低等级的司礼祭司，只能观看祭祀你知道吗？不能跑出去！”
说完，他还给了彭宏昱一个“老实点”的眼神。
看着少年那张稚气未脱、但又有几分威严的脸，彭宏昱再一次想起了自家哥哥。突然，睚眦的传说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但要去验证的话也只能等到祭祀完后了，因为第一轮杀祭已经开始。
第一轮的祭品是羌人奴隶，一共19人。其中，成年男子4人，青年男子和女子各4人，儿童4人，婴儿3人。被当成祭品的羌人奴隶一个个黝黑瘦弱，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虽然彭宏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低等祭司真的在他的面前举起了手中的屠刀时，他还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哇哇哇！”
的欢呼声响起，彭宏昱就像被无数只大手拽住了一样，不断的下沉，一点点沉入无尽的深渊。
过了许久，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祭祀坑边早已血流成河，低等祭司们面无表情的将祭品扔入坑中并以脸朝下的姿势排列好，然后他们在坑中撒了一些朱砂和海贝，填上土，第一轮的祭祀完成。
第二轮的祭品是炎族的平民，一共29人。其中，成年男女各8人，青年男子8人，儿童5人。他们穿着白色麻布的短衣短裙，大多数人脖子上和腰上都戴着成串的海贝项链和海贝腰带，有两个成年男子的胸前则挂着玉珠项链。
又是一阵血腥的屠杀。这一次，29人中的27人被祭司按侧卧，俯卧，蜷缩等各种姿势放好，但无论哪种姿势，脸始终是朝下的。另外两个戴着玉珠的成年男子则被绳子捆住，摆放成伏地朝着东方跪拜的姿势。
放好祭品后，彭峯走了出来。他先是撒下了一层朱砂粉，又撒了一小层小卵石。接着，他又命两旁的低等祭司打碎了一共44件陶器，然后将陶器的碎片均匀的铺在坑中。这一次的陪葬品也是海贝，不过比起第一轮，这一轮的海贝要多得多，大概有两三百枚。放完海贝后依旧是填土。
最后一轮的祭品是一户低等贵族，这个低等贵族曾经得到过王的赏赐。赏赐的是一个青铜小鼎，这个青铜小鼎也成为了他今日的陪葬品。
和前两轮差不多，这次的主祭品——那个低等贵族也是被绳子捆住伏地做出朝东方跪拜的姿势的。唯一的区别是，填土之前彭峯不但撒上了朱砂、小卵石和陶片，还撒上了一整层的黍米。对，不是黍米壳而是粒粒饱满的黍米。
整个祭祀的时间为三小时，虽然不知道陌舒安用什么手段把那些残忍和血腥的场面都打上了马赛克，但是这场祭祀还是给彭宏昱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听着身边人的狂欢声，看着眼前那一张张兴奋至极的脸，他开始怀疑这些人真的是他们彭家的先祖吗？相比起来，白溟教的那些疯子也比他们正常多了好吧，他突然有些不想再姓彭了。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抬起头。这一抬头，他就对上了一双眼睛。那是一双如骄阳般灿烂的眼睛，是少年炎穹的眼睛。此刻，他正坐在高高的王座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狂欢的人群。他的眼神很清明，不但没有狂热，反而有些许的厌恶。
彭宏昱盯着那双眼睛看了许久，原来如此，他想他找到让王做“噩梦”的原因了。
…
第一次祭祀结束后，彭宏昱就大病了一场。他开始每晚每晚的做噩梦，只要一闭眼，他就会看到那些虽然打着马赛克但依旧血淋淋的场面。眼见着这家伙因为失眠和忧虑而瘦了一大圈，梦老板只能使出了他的杀手锏。
闻着那熟悉的令人感到安心的酒香，彭宏昱感动得一把抱住梦浮尘的大腿就扯开嗓子嚎，
“呜呜呜…梦老板你真是对我太好了！”
“一百万一壶，不讲价，出去后把钱还我。”
“…”
‘哼！你果然还是铁公鸡梦老板，我看错你了！’
虽然浮尘酒暂时解决了彭宏昱的噩梦，但是他也坚决不肯当这什么司礼祭司了，只在一旁看着也不行。彭峯对此感到很失望，不过他也没有强求，毕竟这群人是来解决王的“噩梦”的，他干脆让彭宏昱跟着陌舒安他们一起去打杂。
一天，彭宏昱在打扫祭祀广场的时候遇到了一对双胞胎少年，其中一位正是他在祭祀那天见到的彭志海。
三个复制黏贴出来一样的人站在一起大眼瞪小眼，过了好一会儿，双子中的弟弟彭志空才偷偷拽了拽他哥的袖子，小声问，
“哥，我们该不会是被抱错了吧？难道这人才是我们的爹？”
“…瞎说什么呢，小心让爹知道揍你。”
话是这么说，彭志海也有些纳闷，他看看彭宏昱，再看看弟弟，弟弟老了之后应该就长这样吧。
“咳咳…小哥，上次谢谢你啊，我叫彭宏昱，我也有个双胞胎哥哥叫彭宏昌。”
“哇！这么巧，我叫彭志空，这是我哥彭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