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竹江孤儿怨
深夜的魔都，万千楼宇中的灯光一点点熄灭，喧闹的城市逐渐安静下来。
夏家粉色的公主大床上，夏沫冉像婴儿一样蜷缩着身体躺在陌舒安的身边。陌舒安侧着身，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小声的唱起了摇篮曲，
“月儿明，风儿静，
树叶儿遮窗棂啊，
蛐蛐儿，叫铮铮，
好比那琴弦儿声啊。
...
月儿明，风儿那个静，
蛐蛐儿还叫两声啊，
娘的宝宝，闭上眼睛，
睡了那个睡在梦中。”
15年前一个冬季的夜晚，竹江市市立孤儿院一间破旧的房间里，13岁的女孩小雪坐在一张生锈的铁床上。她的身边，躺着两个女孩，大的5岁左右，小的只有2、3岁。在小雪的摇篮曲歌声中，两个女孩相互依偎着睡去了。
这间不到10平米的房间中一共有三张铁床，另外的两张铁床上也分别蜷缩着两个女孩。小雪是这群女孩子中年纪最大的，最小的就是躺在她身边的小雨。
屋外下起了大雪，寒风从豁了个口子的窗户中灌进来。房间里没有任何取暖设施，每张铁床上只有一床破了洞的薄棉被。昏暗的灯光下，女孩们穿着单薄的睡衣、赤着脚，两两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孤儿院的夜晚很安静，除了小雪的歌声，就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
突然，一道“砰”的踹门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一个身穿白色衬衫，梳着大背头的男人走了进来。
女孩们一看到男人，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跪坐在墙边瑟瑟发抖。从梦中惊醒的小冉则死死捂住了小雨的嘴，抱着她缩到了小雪的身后。
男人大步走到女孩们的面前，用手钳住她们的下巴强迫她们把头抬起来。像检查商品一样把女孩们一个个检视了一遍后，他对着她们邪魅一笑，说，
“明天有人要来领养一个孩子，你们谁去？”
一听到他这句话，所有女孩的身体立刻像筛糠一样地抖了起来。她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男人，就怕听到被领养的人是自己，
男人随手掐住了一个女孩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
“唔，”
因为窒息，被掐住的女孩脸憋得发紫，悬在半空中的瘦弱身体不断地挣扎，
“院长！我去...求您放开小月吧...求求您放开小月吧...”
就在小月即将被男人掐死的时候，小雪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了，
“不错，这样才是听话的好孩子。”
男人像扔垃圾一样把小月扔到了地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在他走后，躺在地上的小月一个翻身爬了起来，也顾不得擦额角上的血，一把抱住小雪就开始嚎啕大哭，
“小雪姐，不要去，你不要去...”
小雪颤抖地抱住小月，轻声说，
“小月，今后你就是这里最大的姐姐了，你要照顾好妹妹们。”
“我不要，我要小雪姐姐...呜呜呜...”
夜已经很深了，孤儿院再次陷入了沉寂，只有某个角落里还隐隐约约传来女孩们的哭泣声。
第二天晚上，小雪吃到了来到孤儿院以后的第一顿饱饭，洗了第一次澡。她穿上了一条漂亮的粉色连衣裙，扎起高高的双马尾。跟在院长张华的身后，一路来到了孤儿院5楼的一个豪华房间中。
这是一个明亮的房间，墙上贴着金色的墙纸，房间的天花板上有一盏漂亮的水晶吊灯，一颗颗水晶就像无数星辰，既梦幻又璀璨。房间里很温暖，北侧的墙面上有一个壁炉，壁炉中跳动的火焰营造出一种既温暖又放松的氛围。房间的窗户很明亮，透过窗户，小雪看到了窗外飞扬的雪花，就如同一个个白色的精灵，正在自由的翩翩起舞。
‘小雪，原来爸爸妈妈给我取这样的一个名字，是希望我像雪花一样啊。’
小雪这样想着。
“王总您好，这就是今天为您领养的孩子。”
院长张华走到房间门口，搓着手谄媚得对房间里的人打了一个招呼。得到回应后，他侧身跨出一步，将身后的小雪让了出来。
这时候小雪才看清，在房间的正中，放着一张三米宽的四柱欧式大床。床上挂着奢华的金色床幔，铺着金色的被褥。一个身材肥胖的秃顶男人坐在床上，他赤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红色短裤。此刻，他正在用他那双猥琐浑浊的小眼睛盯着来人，
男人打量了小雪片刻，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你可以走了，明天我会让秘书来办领养手续。”
“好的，谢谢王总，祝您玩的愉快。”
张华笑眯眯的关上了房间的门，那一夜，孤儿院里回荡着小雪的哭喊和惨叫声。
第二天一大早，被称作王总的男人离开了孤儿院。过了没多久，他的秘书就过来替他办好了小雪的领养手续。张华笑容满面的送走了这位秘书后，转身回到孤儿院，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他先是走到男孩们的房间里，把他们一个个“唤醒”后又亲自将他们带到了授课的教室。一阵凄惨的哭喊声在教室中响起，半个小时后，5个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男孩排着队从教室中走出。到杂物间拿出打扫工具，开始大扫除。
离开教室后张华又来到了二楼女孩们的房间，让其余的女孩去把小雪带回来。小月带着10岁的小木和9岁的小米来到那个金色的房间时，只看到了一片狼藉。
“姐姐...小雪姐姐...”
没有人回答，3个女孩不敢多看，她们低着头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瘦弱的小雪漂浮在浴缸中，赤裸的身体上布满了伤痕。她双目圆瞪，死死地盯着浴室的天花板，脸上带着一个诡异的微笑。浴缸里的水已经全部被血染红，她的一条胳膊垂在浴盆外，手腕上则是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
“啊！”
三声尖叫响起，闻讯而来的张华看到眼前的一幕，气得把3个吓瘫了的孩子一顿拳打脚踢。
“你们这群废物！废物！”
由于小雪的死亡，孤儿院的孩子们被饿了3天作为惩罚。几个大一些的孩子把房间打扫干净后，回到了他们的小屋。
张华拖着小雪的尸体来到孤儿院的后院，把她扔到了一个地窖中。打开地窖门后，一阵恶臭扑面而来，差点没让张华晕倒。他嫌弃的关上地窖的门快步离开了。他没有发现，就在他关上地窖门的那一瞬间，有一团黑色的雾从地窖中飘出来，没入了后院的杂草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