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不值一提的代价

  秦漠张了张嘴，想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半天憋出一句自我怀疑：
  “好吗？”。
  他怎么还是有点不自信。
  小月亮加大声音，点头道：“好啊”。
  “暖暖你运气要是不好，早在暮阳山就变成对方的傀儡了”。
  见小月亮语气坚定一脸认真，秦漠思路不自觉跟着小月亮的话走。
  这样一说，他的运气是挺好的。
  秦漠头顶，信心+1......+1......
  小月亮双腿平放小脚丫左右摇晃，继续道：“更别提，你还一路安全回校见到我”。
  在她看来，秦漠简直就是幸运儿，居然能从号称最不能招惹之一的影爪下活下来。
  就是力量最巅峰时候的她对上对方，都不能说自己能全身而退。
  秦漠一个人类做到毫发无伤同时还抢了人家东西，简直让小月亮瞠目结舌。
  小月亮想到其他的，低头掰着手指一一数道：
  “最关键的是，中了对方的诅咒。在诅咒未发前，又刚好得到我的认可与我缔结契约”。
  “意识有了我的本源力量化身，对方的诅咒成功被我的力量压制”。
  但凡这其中少了哪一环，秦漠都只有死亡收场。
  “这些都加起来，暖暖才活到现在还没被对方杀死呢”。
  小月亮说完歪着头，黑眸流露出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珍奇物种。
  秦漠诡异的想。
  我的运气点原来都点亮在这些地方，但总感觉自己的脖子隐隐有些发凉。
  秦漠摸了摸脖子，眨眨眼。
  似乎看到了生死簿上自己的名字明明灭灭。
  小月亮看了秦漠片刻，心想。
  这其中应该也有父亲的功劳。
  嗯......不知道父亲和暖暖是怎么认识的，好想知道啊！
  可惜怎么缠着父亲，都不告诉我。
  什么时候才是父亲说的合适的时机......
  小月亮双眼无神，眸底流淌着烛焰的火光。
  秦漠一抬头就看见小月亮在发呆，也不出声打扰，自顾自想事情。
  想看看小月亮什么时候能自己回神。
  去意识世界走一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木屋外的温度也降至零下。
  秦漠视线落在轻微摇晃的烛焰上，暖和橙黄的火光轻柔地舔舐着他每一寸露在光亮中的肌肤。
  一门之外，一片漆黑寒凉刺骨；门内，烛焰火光温暖明亮。
  正适合睡觉的想法在脑海一闪而过。
  秦漠盯着火光，放任意识漫天飘荡。
  又想到，花尺和许小楼、芝麻这时候都应该睡了。
  念头几转，秦漠转而想到他们能获得烛焰火种，多亏永昼相助。
  直到现在，永昼的本源化身还在他的意识世界修养。
  双方见面连交谈都很艰难，不知何时可以恢复。
  秦漠身影一面对着明亮的火光，一面藏在黑暗里。
  寄生黑暗的阴影在火光下张牙舞爪，仿佛随时会伸出一只手拉着秦漠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黑眸中一星亮光迅速向着眼眶扩散，小月亮回神终于意识到秦漠很久没有说话，抬眸看向秦漠。
  “暖暖？”
  秦漠循声侧头：
  “小月亮，你刚刚在想什么？”。
  “这么入神”。
  明明自己也在发呆，却抢在小月亮前面开口发问。
  小月亮看见秦漠出神也就下意识一问，被秦漠一反问立马忘了是自己先出声问秦漠的。
  “我在想留下诅咒的那个影”。
  小月亮语顿，眼睛忽闪道。
  话她只说了一半，算不上骗秦漠。
  秦漠眼神适当表现出一些疑惑。
  果然小月亮按秦漠预期，自己接自己的话继续说：“对方的手段，应该不止是这样”。
  “暖暖，你最近有感觉什么不同吗？”。
  几句对话下来，小月亮已经忘了自己最初想对秦漠说什么。
  秦漠回想：“运气差，算不算”。心想他以前不说出门捡钱，但也是抽宝箱出红的人。
  小月亮应声：“算”。
  “诅咒之力，本就诡谲。在众多规则之力中，也是最为奇特的几种之一”。
  秦漠眉头一动，询问：“怎么说？”。
  小月亮眼神复杂，解释道：“拥有这种力量的影，某方面来说自身的运势也会受到其力量影响”。
  秦漠秒懂。
  无差别攻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小月亮的话还在继续。
  小月亮：“没有影愿意跟拥有诅咒之力的影结仇，相对的也没有愿意与其结交的”。
  秦漠无言。
  怎么感觉，有点可怜。
  但一想到，这就是他没什么实力还能从对方嘴里成功夺食的真实原因。
  米粒大小的同情瞬间被秦漠抛之脑后。
  右手搭在左上腕，秦漠指尖触碰到温凉光滑的镯面。
  腹诽。
  他一直以为都是他计算得当，原来这才是现实。
  一时之间秦漠都不知道同情谁，心中暗想。
  中了对方的诅咒，他以后也会这么倒霉吗？
  小月亮像是看出秦漠对对方的同情，平淡漠然道：“没有代价取的力量都是虚的”。
  “要想做成某件事，就必要作出取舍”。
  “与死亡相比，这点代价不值一提”。
  语落，小月亮更是用类似嗤之以鼻的语气道：
  “影从出生那刻起，就与厮杀死亡相伴。同情对手，只有人类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小月亮目光淡淡，言语间透着的淡漠令秦漠不由愣神。
  怎么形容，这个语气大概就是人类谈及一只蚂蚁的死亡时露出的神态语气。
  影对同类都是这样的态度？
  秦漠好奇。
  另一方面，小月亮的话的确在某方面打醒了秦漠。
  秦漠不能欺骗自己，就算小月亮的外表跟人类再相似，小月亮也终究不是人类。
  小月亮见秦漠看她眼神没有变化，放下心的同时蹙眉道：
  “对方的实力应该很强，不然我的本源力量化身不会自动索敌”。
  “强行动用我的本源力量，对方留下的诅咒说不定会趁机侵入意识”。
  “意识一旦受到损伤，轻则痴傻，重则丧命”。
  小月亮说着，目光流连在秦漠脑袋上。
  脑门发凉，秦漠后背僵直。
  变成傻子，还不如让他直接死。
  傻白甜秦漠的黑历史还没从他的记忆里完全消失，秦漠一想到他有可能变成那样脸色黢黑。
  秦漠：“哪这个诅咒有办法解开吗？”。
  小月亮：“有啊，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杀了对方”。
  “对方一死，没有力量引导自然不成威胁”
  秦漠哽住。
  先不说，对方的一个诅咒就让他束手无策。就是他有能力杀对方，对方现在在哪儿。
  黑雾（世界）这么大，他去哪里找对方。
  秦漠头疼：“还有除了杀死它之外的办法吗？”。
  小月亮点头：“有，但是对目前的你们来说不可能”。
  秦漠：“先说说看”。
  “需要很多很多的雾晶”。
  说着，小月亮举起双手在半空划了个大大的圆，表示真的很多。
  雾晶？
  秦漠：“雾晶可以解诅咒？”。
  小月亮摇摇头：“不是，是我可以。前提是有足够的雾晶增强我的实力”。
  秦漠一愣，想起什么打开面板。
  雾晶是黑雾生物汲取黑雾能量净化凝聚出的能量结晶，蕴含一丝微末的黑雾规则。
  秦漠念出：“雾晶......黑雾规则”。
  小月亮的力量也是规则之力。
  接下来小月亮的话验证了秦漠猜想。
  小月亮：“我的力量也属于规则之力的一种，能增强规则之力的只有规则之力”。
  “而雾晶中只有那一点点，所以我需要很多很多雾晶”。
  小月亮掐着自己头发丝尖端，表示雾晶中的规则之力只有那一点点点。
  吸收一颗雾晶等于一滴水流入大海，效果微乎其微。
  小月亮鼓着腮帮子，愤愤道：“我也想靠吞噬别的影的规则之力，增幅自身”。
  “但能做到无代价融合其他影的规则之力，就只有暖暖你见过的雾兽能做到”。
  小月亮将地上的红色雾晶，拨过来拨过去随口道。
  “我们能靠得就只有雾晶中的那点和人类血肉里的那点”。
  秦漠眼睛微缩。
  等等，是不是刚是不是有什么混入了。
  秦漠迟疑道：“人类？”。
  小月亮眨眨眼对上秦漠视线，悠悠道：“是啊”。
  “不然影为什么吃人类，当然是即美味又可以使我们变得强大”。
  秦漠：“......”。
  他以为影是杂食动物，啥都吃，不仅限于人类。
  小月亮看了秦漠一眼，倏地放低声音嘿嘿一笑道：
  “暖暖，你要不要猜猜，我有没有吃过人类”。
  对此，秦漠一秒都不带犹豫的，面不改色回道：
  “我猜没有”。
  小月亮嘟了嘟嘴。
  真没意思，又没上当。
  接着小月亮单手举起，高声道：“恭喜！答对了”。
  “这是奖励”。
  小月亮伸出的右手心躺着一颗彩色糖纸包裹的糖果。
  秦漠拿过糖，暗舒了一口气。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当时有多紧张，到现在他的小心脏还在怦怦直跳。
  秦漠利落把糖果喂进嘴里，当给自己压压惊。
  小月亮见秦漠不上当，没了开玩笑的兴致正色起来。
  “雾晶中的力量是经过黑雾生物净化过的，是纯粹的”。
  “吸收起来，没有任何能称为副作用的存在”。
  “人类体内蕴含的力量来源同样是雾晶”。
  “大部分影吃人类，最大的决定原因就是这个”。
  秦漠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吐槽：“照这样，人类会被吃灭绝的”。
  “不会的”。
  小月亮斩钉截铁道。
  秦漠抬眸，发现说完这句话的小月亮眼里闪过一道难以言语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