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契约，契合度
领头男算哪一种？
秦漠视线跟随小月亮的话朝神情癫狂的领头男转去。
蓦然，秦漠听见小月亮这样说。
【时间到了】
时间，什么时间？
下一秒，秦漠就知道小月亮说的时间有关于什么。
喜形于色的领头男倏地顿住，双眸瞪大。
秦漠对上对方的眼睛，感受到一股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绝望，像是大雨倾盆，势不可挡的黑云遮盖黑眸中的所有亮光。
领头男明显陷入一种诡异的停滞状态中，阴暗的五官都在一瞬间覆上一层薄薄的阴影，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秦漠想，有一句话应该能贴切地形容领头男的此刻的状况。
日日行走在深渊的人偶然遇见一束光并且短暂拥有了它，而现在光消失了......
领头男先是难以置信，然后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秦漠有一种很不好很不好的预感。
接下来发生的事，也确实证实了他的预感。
领头男缓缓放下手，稍长的额前碎发在黑密的睫羽上轻轻扫动，含糊不清的话语在除了风声死寂的林中回荡。
秦漠凝目，眸中神色幽幽。
领头男发出的一长串声音，他没有一个字听清楚的。
由于领头男低垂着头，秦漠也不能从领头男的神色中猜出一两分领头男此刻的心理活动。
倏然，阴冷又低沉的一声混杂着簌簌不止的碎叶声响起。
“是你......”。
领头男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秦漠，幽冷的眸光像是一条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住秦漠的脖颈。
霎时，一股寒气瞬间顺着雪白的脊骨往上窜，秦漠冷不丁抖了一下。
秦漠感觉对方的视线就如同愈伤归来复仇的狼，抱着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打算。
“是你......对吗......”。
领头男慢慢悠悠好似一字一字道出。
秦漠虽不知道对方在问什么，但也知晓对方的变化肯定跟小月亮有关。
【暖暖】
【你们都是人类，我相信你可以解决的】
秦漠：“？？？”。
秦漠总觉得小月亮的声音中透着一抹淡淡的心虚。
其实小月亮的声音如往常一样，平缓中透着偶尔出没的寒意。
什么叫我们都是人类，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小月亮不是这么说的，意思都是一个意思。
秦漠眸光新增加一抹无奈。
下一刻，秦漠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下沉。
身体中出现一股牵引的力量，主动将徘徊在外的意识拉回。
同时，溜了的小月亮一直注意着秦漠的状态。
察觉到秦漠并没有生她的气，小月亮松了一口气。
由于她一开始没有注意到领头男的特殊情况就将自己的规则之力导入对方的体内，导致现在的状况有些麻烦。
她的力量暂时将对方体内暴动的力量压制住，可没有她的力量的及时补充，领头男体内的力量会加倍反弹回来。
宛如节食减肥的人类，一旦停止节食开始进食，体重会加倍反弹。
另一方面，感受过她的力量，领头男会对她的力量产生一种成瘾反应。
初始感受到一种轻松烦恼尽散的感觉，逐渐就会演变为一种没有她的力量就不行甚至愿意为此付出灵魂交换的傀儡人。
这就是那个实验的代价，也是那些人控制实验品的手段。
小月亮也有些惊奇，眼前这个从那里走出的人居然没有受到那些人的控制，不然也不会让她捡了“便宜”。
不过她一个影族，向来不喜欢人类，也不想给自己添上一个麻烦。
啊......好烦......这种事情该怎么给暖暖说。
“是你......对吗......”。
“是你......对吗......”。
领头男口中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仿佛必须从秦漠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秦漠：“......”。
看对方这魔怔的样子，秦漠不自觉想小月亮的力量是不是还会影响脑子，领头男的样子明显不正常。
领头男一直没有得到秦漠的答复，一对深不见底的黑眸一条条红线浮在眼眶空白处。
像是走到绝境，又不甘心就这样结束的亡命之徒。
秦漠看着领头男倏地脑中回想起小月亮说过的话，心情沉郁。
忽！
急促的风声在秦漠耳边刮过。
秦漠下意识瞳孔一扩，身形陡然折转。
领头男眼中的红血色飞快从秦漠眸中晃过。
一击不成，领头男并未放弃，第二击已然准备就绪。
忽！
领头男眼神狠厉，手上也不留情快速朝秦漠脖颈掐去。
秦漠：“......”。
他就不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这么喜欢掐人的脖子。
领头男的攻击方式一向简单利落，扼住一个人的咽喉在领头男看来是最快结束战斗的方式，也是他从小到大的记忆中导致自己最快丧失战斗力的原因。
唰！唰！唰！
秦漠和领头男的衣角在空中快速飞扬，不停发出声音。
领头男其实并没有下死手的打算，他的最终目的还是想从秦漠口中逼问出他想知道的。
秦漠隐隐能感觉到，但领头男眼中从未流露出和善之意，秦漠当然不会乖乖让自己被领头男抓住。
若真被对方抓住，那跟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有什么区别。
对方一进，秦漠就一退。
秦漠在拖延时间，让小月亮的话说完。
小月亮的话以一句“我也没有办法”结束，秦漠抬眼同领头男对视。
领头男像是从秦漠的眼神变化中得知什么，倏地撤步后退与秦漠拉开距离，一双赤红风暴暗藏的眸却从未从秦漠的身上移开过。
两人间隔着两个成年人排排站的距离，这点距离对实力强大的领头男和秦漠来说并不算什么安全距离。
这点距离，两人都能在一个呼吸间将其缩减到近乎于无。
领头男嘴角蓦地扬起一抹微笑，缓缓开口道：
“果然是你......”。
轻飘飘的语气中含着愉悦。
秦漠知道，对方的态度变了又变是因为什么。
“你怎么做到的......”。
“我......猜猜看......”。
领头男意味深长的眸光从秦漠身上掠过，徐徐道。
“你是那些人中的一员，不......不......”。
领头男说着又自己否决了自己刚才的猜想，顿了顿才又继续道：
“你的身上没有那些人骨子里透出的腐朽的味道，你跟那些人没有关系”。
秦漠抓住领头男口中提到那些人时眸光陡然一深，便知那些人的存在被领头男提及都是能让领头男感觉恶心的程度。
“那......就只剩下一种情况”。
领头男说着说着声音成一个陡坡下降，直至消音。
若不是五感得到加强，秦漠相信自己都听不到对方说的这一句话。
领头男道：“你跟影族缔结契约了，倒是个好运的小子”。
“想来，你们的契合度还不低”。
秦漠眸光一动，他倒不意外领头男知道他跟影族缔结了契约，毕竟目前为止秦漠还没有遇见几个能使用规则之力的人类。
领头男，算秦漠遇见的第一个。
契合度......
同影族缔结契约原来还要看契合度，契合度低，是不是说明缔结的契约还能失败。
秦漠还没有套话，就从领头男口中得到一个有用的消息。
秦漠在心里暗暗感谢领头男的不吝赐教。
领头男不需要秦漠回话，就已经在心里认定自己说出口的答案。
说完，领头男眸光在秦漠脸上一转。
眨眼时间，秦漠红润健康的脸色映在领头男眸底。
领头男眸中，眸光翻腾倒海，各种意味的眸光交织在一起。
要知道只有契合度高，才能更轻松使用缔结契约的影族的力量。
从秦漠的脸色和使用了规则之力后毫无变化的行动速度，就可以看出他跟缔结契约的影族契合度不低。
大概是领头男眸中的嫉妒之色太过明显，秦漠在众多复杂的眸光中只捕捉到这一道名为“嫉恨”的眸光。
领头男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翻腾的眸光悄然平息。
从然，领头男心中有再多情绪，领头男也不会选择在这时候爆发。
“你的影族很特殊，我从来没有见过可以平复我体内力量的影族”。
领头男毫不犹豫出声夸赞与秦漠缔结契约的影族。
下一秒，领头男直言道出自己的要求：
“我需要你的影族镇压我体内的力量，你有什么要求”。
先不说，领头男一口一个“你的”有多不悦耳，小月亮也做不到领头男说的。
秦漠听完，摇摇头，直言道：
“做不到，除非你能接受直到生命终结为我所控”。
领头男神色一变，眸中杀意爆发。
秦漠毫不畏惧，目不斜视与领头男对视。
领头男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失去自由，为人所制，秦漠说的每一个字都踩在他的底线上。
呼......呼......呼......
急促转沉稳的呼吸声在寂静中一声接一声回荡在秦漠耳边。
领头男闭了闭眼，随后睁眼道：
“没有其他办法？”。
秦漠注意到领头男的视线定在空中，眼眸空洞仿佛空无一无物。
“没有”。
秦漠收回视线，直接了当道。
“没有，呵......”。
领头男说着，突然低低笑起来。
笑声空寂，绝望随着声音向远方扩展。
“没有......”
“那你就去死吧！”。
冷语一出，领头男的身影陡然化作一道黑影迅速朝秦漠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