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当做棋子的长公主4
青棠将桌子拍的砰砰作响,那群人低着头,耳尖染上一抹红晕,但都不敢抬头搭话。
那些人朝着萧钰使了个眼色,萧钰刚想要开口,就看到了青棠锐利的目光,眼睑垂了下去,对着其他人轻微的摇摇头。
那些人很是失望,青棠也不甚在意他们的小动作,但说出话却直击他们的灵魂。
“就算你们不在意皇位,但请为了你们的孩子以及弟妹考虑一下,你觉得太子上位,会饶恕你们的家人?”
书房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沉默了,虽然他们武将性格轴了点,但这摆在明面上的争斗,怎么可能不知晓呢!
青棠又下了一剂猛药:“你们男丁最多也就受些皮肉之苦,然后死去,你们可知女眷会遭受些什么?”
他们的脸色惨白,青棠薄唇轻启:“她们会被送入军妓,你们想必也知道军妓的下场吧!”
他们嘴唇的血色也尽数褪去,手指都在不停的颤抖,尽管萧家军没有军妓,但其他的有啊!那些军妓的遭遇让出生入死的他们也感到战栗。
青棠看着他们的神情,便放他们回到自己的院落,“都回去好好想想,如果还坚持之前想法的,不必再来听课。”
萧家人浑浑噩噩的离开了此书房,独留萧钰端坐在椅子上,陷入到了前世的回忆,青棠倒也不着急,只是斜靠在椅背上,喝着茶水。
良久,萧钰才回到现实。
外面风声鹤唳,皇后的人在此来到公主府,只是没料到青棠不在公主府,便顶着大风来到了萧府,皇后身边的嬷嬷说了些有的没的,趁人不备塞给了青棠一个纸条。
青棠找个借口,进了里屋,打开纸条,上面赫然是皇后的质问:“为何屡屡去萧府?”
青棠勾了勾嘴角,提笔写了几个无关轻重的事件,再次回到外堂,嬷嬷等得很是焦躁,青棠给她塞了一点银钉子,“天气寒冷,嬷嬷买些茶水喝喝。”
嬷嬷笑的满脸都是褶子,看向青棠的眼神也没了之前的怨毒。
青棠送走了嬷嬷,拿出帕子擦拭着手掌,萧钰走了进来,“这样能行吗?”
青棠嗤笑出声:“有什么不能行?你们萧府可都是军中之人,可不像公主府都成了筛子了。”
萧钰坐在青棠的对面,有些犹豫着开口:“你今日说话太重了!”
青棠蹙眉:“没有时间了,若你们夺得皇位还和如今这般,你们就要接太子的位置,做亡国之君了。”
“皇帝从不能因为自己的喜恶去做事,而是看那人对自己是否有用处,换而言之,皇帝不需要怜悯之心。”
萧钰闻言有些不适,青棠也没安抚他,只能给他强制灌输一些道理:“皇帝的心要冷要硬,因为处理的事情很多,这桩你觉得残忍,但下桩或许更残忍…”
青棠说的口干舌燥,端起桌子旁的茶水,灌入,好似久旱逢甘霖一般。
放下杯子,抬头,就看到了萧钰眉头紧锁,脸上都是挣扎之色,青棠轻咳一声,萧钰抬头就迎上了青棠的目光。
萧钰朝着青棠拱了拱手:“敢问,不存在仁慈的君王吗?”
青棠见到萧钰如此好学,便给萧钰普及了一下,“开国皇帝没有仁慈的,因为朝代更迭,本身就需要武力压制,不然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便会被再次抢夺,你也不想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吧!”
萧钰闻言,脸色变得凝重,但也认真了起来,就听到青棠再次开口:“但鼎盛之时的朝代少不了仁慈之君,但仁慈之君只能守成,这还是说的好听些,不好听些就是他在走下坡路,等于说整个王朝政走向灭亡。”
萧钰在不断消化着青棠的言语,但随即就听到青棠的叹息,萧钰疑惑皱眉,青棠也给了他答案。
“登上皇位,就要御驾亲征,也算是苦了你。”
萧钰依旧疑惑不解:“何出此言,北狄虽然对临月国虎视眈眈,但萧家军也不是吃素的。”
青棠是真服了萧钰的脑回路:“难道,你忘记了,临月国和其他国家的十年之约吗?明年就是送公主和亲的日子。”
萧钰沉默了,他们萧家可做不出送女子和亲换取安定的日子,更别提还要送去大量的银钱,更何况那些和亲公主一般连一年都活不过。
萧家本来有能力攻打北狄的,但当今圣上不想要出军饷以及粮草,户部尚书看国库的银子比看他儿子还亲,萧家无奈,只能守着边关不被破,而那些军饷也是萧家做生意来的银两。
那些商人很是敬佩萧家,尽管萧家人不善营生,但还是赚的盆满钵满,皇帝本来还很嫉妒,但见萧家不时时朝着他要军饷,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萧钰或许是想到了就是,脸色难看的很,青棠起身离开,去看了公主所生的孩子,见孩子很有活力的朝着青棠咿咿呀呀的乱叫,青棠露出了笑脸。
逗弄着小孩,很快小孩子便累的睡了过去,而萧钰,青棠前脚刚走,他后脚就离开了,直到月上三竿,他才休息片刻。
第二天,青棠去到了萧家的书房,萧家的书房早已变了一个格局,所有装饰的物件都被搬走了,只有一排排的小凳子,青棠一抬头便对上了几十双眼睛。
青棠不可察觉的咳嗽了两声,接着进入到了讲课中,他们的表情比以往都要认真,不过一个晚上,竟然还学会了不形于色。
青棠很是欣慰,“你们的进步很大。”
他们垮了一个时辰的脸,扬起了笑容,随后又收敛了起来,青棠给他们一人一个名字,让他们去套问一个问题,给了他们三日的时间。
他们有些怨声载道,青棠只是瞪了他们一眼,他们就开始商讨一些对策,青棠也没有阻止他们,毕竟第一次学如何使心眼子。
就是可怜了萧父,潇洒了大半辈子,如今还要虚伪的恭维别人,和别人虚与委蛇,萧父每次回到萧府都唉声叹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