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沈宁:你好坏哦,我喜欢
堂堂太子殿下,药瘾发作如疯兽,不但伤人还企图自伤,砰砰拿头撞墙,披头散发不说,一行鼻涕一行眼泪的,别说皇后看了心疼,连他们当御医的都不敢直视。
想不到,阿芙蓉蚀人心智如此厉害。
他可是太子啊,是闵国将来的君王,曾经仪表堂堂风华无双,可药瘾发作却失态至极,成为天下人的笑话。
萧君郡自戗时血管破裂,杨大医经过无数次的练习,已经娴熟掌握外伤缝合,但对于血管却不敢轻易下手。
这可是血管而非皮肉,一旦有任何闪失,储君将性命不保。
情急之下,老皇帝命人开宫门请晋王妃进宫。
得知真相,沈宁差点没笑死。
真是吃肉没她份,挨刀却一刀不落。
老皇帝可真是意思,萧君郡如何针对萧惟璟跟北境军,军饷粮草军械哪次不延时,为了夺嫡除掉眼中钉肉中刺,屡次无视北境安危,欲给萧惟璟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他是老糊涂了,真不怕她故意手抖,送萧君郡上西天,还是说想要一箭双雕?
沈宁不想救,但事关政治还得问狗男人意见。
让徐御医在外面等候,她进寝室问高床软枕的萧惟璟,“你父皇让我做菩萨普渡太子,救还是不救?”
萧惟璟没有犹豫,“救。”
沈宁诧异,“他死了,对你们都有好处。”
国无储君,其他皇子才有希望。
“我们?”萧惟璟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你确定他会把皇位传给我?”
也是,出身是萧惟璟的原罪,除非狗皇帝真糊涂了,否则哪怕放下偏见,于礼俗体制来说,保皇党也不可能答应的。
老皇帝的儿子没死几个,继承者的选择很多,怎么也轮不到萧惟璟头上。
而且,萧君郡已经被阿芙蓉腐蚀了心智,脑神经受到影响,再蠢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如果狗男人心黑的话,暗中用阿芙蓉控制他,不比对付其他皇子轻松多了?
其他瓜皮或许没狗男人聪明,但只要脑子不进水,做不出萧君郡的蠢事来。
权衡之下,沈宁改变了主意。
谁知萧惟璟却来了句,“他还有用,现在死了太便宜他。”
沈宁瞟了他一眼,“你好坏哦。”
萧惟璟用力嘬了她一口,“跟你学的。”
无语,谁跟谁学的。
没有政治天分的沈宁反复琢磨,发现萧君郡活着确实比死了更有价值。
要现在就嗝屁,所谓人死怨消,吸食阿芙蓉,殿前果奔失仪,以及咬伤丞相之事,狗皇帝统统都将忘了,只会伤心他家好大儿死了。
朝臣同样如此,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萧君郡的死,对萧惟璟而言毫无价值,不,甚至反而是种损失。
要知道,紫薇真人可是萧君郡引荐给老皇帝的,这笔账该怎么算?
非但不能死,还得好好活着。
所以,她得把他救活才行。
“本王陪你进宫。”萧惟璟起身更衣,提醒道:“阿宁,你救治萧君郡,此事有利有弊,得三思而行。”
“你怕他有个好歹,皇帝皇后会迁怒到我身上?”
萧惟璟老谋深算,“也不排除其他人借此做文章。”
老皇帝都发话了,她还能抗旨不成,哪怕是步步惊心,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不过,从徐太医还能等的情况来看,杨大人应该有做止血措施,一时半会应该死不了。
沈宁从容得体,带上医疗器械进宫。
偏不巧走到半路马车坏了,又磨蹭了两刻钟左右。
唉,这个反派狗男人真是满肚子坏水。
进了宫,两人脚步匆匆。
到坤宁宫时,沈宁已经气喘吁吁,“儿、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皇后千岁。”
皇后心里恨得牙痒痒,儿子命悬一线,晋王妃却拖拖拉拉,真是狼子野心。
呵,还以为她仍是家族强大,连皇帝都要给面子的皇后?醒醒,早就失宠了!
沈宁连眼神都不屑给她,朝着皇帝战战兢兢道:“父皇,儿臣听闻太子受伤导致血管破裂,这可如何是好?阿芙蓉药性强,上瘾者发作时如行尸走肉,任何事都可能做得出来,万不能松绑的。”
皇后面色铁青,这是在说她照顾不周么?
她也没有想到,药瘾发作如此厉害,让平日里温和谦恭的太子变成失去理智的疯子。
太子要有个好歹,她该怎么办?
然而,没有人在意皇后的悲痛,连老皇帝都觉得她烦。
若非她自作主张,太子岂会割腕自戗?
再说,老皇帝想到近来发生的种种,心里同样憋着无处发泄的怒火。
他没有如此愚蠢而不自知的儿子,皇家脸面都被丢光了。
可为人父,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亲骨肉去死。
老皇帝压下烦躁,疲倦道:“晋王妃,你可有把握缝合血管?”
“这、这……”沈宁羞愧地低下头,“儿臣……”
老皇帝心烦意乱,“但讲无妨。”
“儿臣在北境时,曾有晋王府的家奴受伤,血管破裂,儿臣当时年轻气盛,想着救人生命胜造七级浮屠,于是自告奋勇给家奴缝合,后来……”
她支吾着,不愿意再说。
皇后急得要死,“后来如何?”
“后来,他就死了。”
沈宁自责不已,“儿臣一心想救人,可没想到刚愎自用,他的死跟儿臣脱不了关系,每次午夜梦回,我都梦到家奴来讨命,后来还是王爷体恤儿臣,请道士给家奴超度才化解的。
自打那以后,儿臣便对手术缝合有阴影,已经很久没拿过刀了。
太子乃一国储君,千金贵体,若是有任何闪失,儿臣万死难辞其咎。”
皇后脸色极为难看,但又没有证据说她推诿见死不救,心中五味杂陈,急怒惊愤交加。
倒是老皇帝有几分清楚,晋王妃生性大胆,为了和离跟晋王闹得狗飞狗跳,救李珍珠跟太后时更是力争三分。
她的医术毋庸置疑,无非要个承诺罢了。
他清了清嗓子,“依晋王妃之见,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