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洗三礼

  周氏也怕韩家不满意,在嫣然生产的第二天周氏便请了魏家长辈主持把家分了,当然也跟家里长辈说了具体分家的理由,所以魏家长辈对魏老三两口子在这个时候分家也都理解,都纷纷指责郑氏不懂事,不配做长媳什么都,甚至有的长辈还建议魏老三两口子跟着魏夏林两口子过,而郑氏也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闯了祸,所以对于各位长辈的指责也只能默默的受了,更何况魏夏林刚刚可是说了,这房子就当是他孝敬两位老人的,不用他们再出银子了,这就相当于是二房两口子给他们盖了房子,还说等魏秋林成亲时盖房子的银子也由他出了,这一消息让郑氏完全忘记了刚刚知道要分家时的不快,甚至积极的下地给众人端茶倒水,递笔研磨,就怕魏夏林一个不高兴反悔。
  因为魏家哥几个都没有异议,所以魏家的家分的很快,魏家老宅自然是留给了要赡养老人的魏春林两口子,魏夏林两口子每年给二老二两银子的养老银子,东西就凭各家情况自己看着给,等到为秋林成亲以后也是要按照这个标准给的,这个数在村里来说算是不低了,魏夏林更是没有要魏老三夫妇分给他们的银子,他在外边当兵的那几年没少挣钱,对爹娘照顾的也少,在加上家里还有个弟弟没成亲,就算是盖房子的钱他给出了,可还是要给姑娘家聘礼摆酒什么的,这杂七杂八的银子也是不少的,在魏夏林没回来之前魏家的日子过得一直都是紧紧巴巴的,要不也不会因为五两银子就让年仅十三的他去当了兵,所以魏夏林也就没让魏老三夫妇为难,等陪着诸位长辈吃了午饭后,魏夏林就去了村长家张罗着买宅基地准备盖房子,这样一来等嫣然出了月子他们就能直接搬出去了,他知道自己媳妇现在可是一眼都不想再看这个郑氏的,魏夏林现在也是一天都不想跟郑氏在一个院子生活,这要不是看在他大哥差点给他跪下求情的份上,这差点害了自己老婆孩子的郑氏他还真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所以才不顾魏老三的劝阻吃了分家饭直接就去买地了,不找郑氏算账已经是看在爹娘和大哥的面子上他最大的让步了,还想让他为了照顾那恶妇的名声晚些搬出去,这是魏夏林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
  就在魏家分家的当天晚上,郑氏半夜起来去厕所,刚刚提好裤子的她恍惚就看到一个一身白色衣裙,披头散发的人影远远的向自己飘了过来,等这人影到了近处郑氏才看清楚这人的脸,一张苍惨白的大脸冒着荧荧的绿光,布满血丝的眼珠都快瞪出眼眶了,还有她那露在嘴外的长舌头还在滴滴答答的滴着鲜红的血液,就那么忽忽悠悠的漂浮在郑氏的眼前,看清楚这张脸的郑氏吓得连声惨叫都没发出来就直接晕了过去,要不是周氏一早起就起来给大孙子准备洗三礼发现了她的话,晕倒的郑氏还不知道要在这臭烘烘又满是苍蝇蚊子的厕所门口躺多久呢,看着脸上布满被蚊子叮咬吃又大又红疙瘩的郑氏,周氏一开始也是吓了一跳,壮着胆子上前探了探郑氏的鼻息见还有气才稍稍放了心,可她一个妇人哪里搬得动郑氏,又赶忙回屋叫醒了睡得正香的魏春林出来,这一折腾又是一刻钟以后,也幸好现在是天气暖和的盛夏,要是冬天就是冻也能把郑氏冻死,等到魏春林出来又是叫了好半天都没叫醒郑氏,周氏只好舀了瓢凉水浇在郑氏脸上,刚刚被冷水泼醒的郑氏因为惊吓过度还在挥舞手臂大叫着有鬼,把抱着她的魏春林脸上挠了好几道血凛子,直接又把她摔在了地上,就是这一下也把郑氏真正的摔醒了,哭哭啼啼的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她的话当然是有人信有人不信,不信的是因为这是魏家祖宅,魏家可是住了好几辈了,从来也没听说过谁见到过鬼,而相信的却是都说郑氏昨晚看到的是魏家的祖先,出来吓唬魏氏是因为她差点害了魏家的孙子,吓她也是为了给她点教训让她以后安分点,毕竟那么可怕的鬼也只是吓吓她而已,并没有真的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后来这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村子里,大家更是众说纷纭,悠然并不关心大家都是怎么议论这件事的,她只要知道郑氏因为闹鬼事件吓得病了一个多月都没起得了床,更是从那以后到了晚上就不敢出门,疑神疑鬼了好一阵子也就够了,这要是不给郑氏点教训这口气她还真的是咽不下的。
  郑氏的倒下并没有影响到大宝的洗三礼,因为孩子的大名还没有取,所以大家都只是大宝大宝的叫着。
  大宝洗三礼的是李氏和大儿媳妇来的,而韩守礼家依旧没有来人,倒是韩翠微领着王春花跟着韩老太太一起过来了,反正家里盖房子的事有韩老爷子和王桂山操持,也用不到她,至于她过来是真的替嫣然生了儿感到高兴来祝贺的,还是听说韩守义家日子过得好来占便宜的大家就不知道了。
  靠山村的收生婆婆安氏早早就来了魏家,周氏本来一早就起来要给孙子准备洗三面的,可后来因为郑氏的事情耽搁了好大一会功夫,以至于直到安氏来了她的面还没和完,要不是安氏帮忙那来观礼的人可能就要连碗洗三面都吃不上了,这知道的是家里真有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这个婆婆对儿媳妇不满意连孙子的洗三面都不给做呢,弄得周氏对郑氏的不满又加了几分,还好在周氏和安氏一顿手忙脚乱的忙活后,来观礼的众人都准时的吃上了面进屋等着中午的洗三礼了。为此周氏还特意把给安氏准备的荷包里又添了一钱银子表示感谢。
  李氏看着嫣然怀里的小外孙满眼都是慈爱,想到那郑氏的所作所为真是可恶极了,这要不是韩守义家恰好备有人参,那自己有可能就见不到闺女和这个小外孙了,想到这里的李氏满是感激的拉着严氏的手说道:“弟妹啊,嫣然是事我都知道了,这要不是卓然及时送来人参,我这闺女可能就没了,你可让嫂子怎么谢你啊。”虽然嫣然交代了魏夏林不要跟他们说,可魏夏林觉得这事不该瞒着岳父岳母,就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事情都说了。
  “嫂子说这话就见外了,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再说今天可是我们大宝的好日子,咱们可不能说那些个不好的事,我们大宝的福气大着呢,就是没有卓然舅舅送来的人参也会没事的是不是啊大宝。”严氏一边说着一边逗弄着刚刚吃饱又开始啃上自己小拳头的大宝。
  严氏虽然不在意那株人参,可一旁的韩翠微听了李氏的话眼睛就是一亮的看着严氏说道:“二嫂家还有人参,听说那东西可是老贵了,哎,要说我这一路上可是吃了不少的苦,这身子可是虚得很,二嫂你看是不是也给我拿一株补补身子呗,这都是一样的亲戚,想来二嫂也不会厚此薄彼的吧。”
  悠然听了韩翠微这话很是不屑,这人参虽然是被悠然在空间里当成萝卜种的,放在家里以防万一的也不只这一株,可想起原主的记忆里这个小姑对自己家人可是不那么友好的,当初嫁人时更是非逼着娘给她首饰当嫁妆,为了这事娘那段日子可是没少受他们母女的气,更何况这个小姑那就是个贪得无厌的性子,这要是给了一次就难保不会有第二次,所以悠然就是用人参来喂猪也不会给她的,转头看到自家老娘一脸为难的悠然就开口说道:“小姑,你当人参像大萝卜一样满地都是啊,我家也就那一株都给嫣然姐熬参汤了,可是再也拿不出第二株给你补身子了,小姑若这是想补身子就让姑父没事就去山里转转吧,没准运气好就能采到一两株给小姑补身子呢。”
  此时屋里的人已经不少了,不仅是两家的亲戚,村里还来了不少跟周氏和嫣然处的不错的妇人也都过来了,韩翠微被个小辈当众弄了个没脸,有些下不来台的她恼羞成怒的喝道:“大人说话哪有你个小孩子插嘴的份,这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虽然此时的韩翠微一脸狰狞,可悠然完全没看到一般笑着说道:“我就是说个实话怎么就没有规矩的,这人参本就是个稀罕东西,怎么听小姑的意思好像这人参就是地里的白菜萝卜一般的普通,张嘴就让我娘给你拿一株补身子,你问问在座的婶子大娘们谁家会有那么多的人参。”
  “你、、、、、、”韩翠微被悠然这话噎得满脸通红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特别是看到屋里众人看向自己那充满鄙夷和嘲笑的眼神时,让韩翠微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要不是安氏恰好在这时端着盆进来,韩翠微还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在这屋里待下去了,就是站在她身后的王春花也是貌似害羞的低下了头,可没人看到的是她那双充满了怨恨的眼睛一直偷偷的瞄着悠然,韩老太太更是直接狠狠的瞪了眼悠然就招呼大家去看孩子的洗三礼了,老太太之所以没有在这时候发难可不是因为担心搅了大宝的洗三礼,而是因为这事说到底是都是翠微说话不注意引起的,这要是闹起来总归是对她不好,这才压着火气没有当场发作。
  产婆一早就已经摆好了供奉各路娘娘的香案,周氏上了香拜祭过之后就和安氏端着盆进了屋,屋里的炕上也已经摆好了礼仪用品,只见安氏把那盛有以槐条、艾叶熬成汤的崭新铜盆放在炕上,伸手从嫣然手里接过大宝包在怀里,见安氏接过孩子,周氏开始率先往铜盆里扔东西,她和李氏扔的都是一两左右的银锞子,严氏和悠然也扔了两三个一钱左右的小银锞子,单单这四个人扔的东西就乐得安氏见眉不见眼了,这洗三礼结束后,盆里的东西那可都是她的,众人添过盆后,安氏便拿着棒槌在盆里搅了搅念叨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而、淘气儿,西里呼噜都来了!”然后就开始给大宝洗澡,大宝一受凉就大哭了起来,可大家不但没有心疼孩子反而都高兴的笑了起来,安氏也不理哭声响亮的大宝,而是又接着一边洗一边念叨道:“先洗头,作王后;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作知州。”随后就见安氏用艾叶球儿点着,以生姜片作托,放在大宝的脑门上,象征性的炙一炙,然后又拿起梳子象征性的梳了梳大宝那稀疏的头发道:“三梳子,两拢子,长大带个红顶子、、、、、、”一套规矩下来看的悠然都有些晕头转向了,而大宝被折腾的嗓子都有些哭哑了,心疼的嫣然在仪式一结束就接过儿子安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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