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得手

  两人是由孟公公亲自送出来的，临走时皇后娘娘还嘱咐悠然有时间一定要再进宫玩，为此还给了悠然一块随时可以进宫的金牌，当然除了金牌还有着不少的赏赐，虽然看着皇帝和皇后娘娘赏赐的金玉宝石让悠然发了笔大财，可陪皇后聊天却也是十分耗费心神，使得悠然一路上都有些恹恹的。
  两人一回到侯府就从下人口中得知顾子辰已经在府里等了秦泽枫半天的消息，知道可能是关于付家的事情，所以悠然径自回了韵墨阁，让秦泽枫自己去找顾子辰了，虽然皇后娘娘看起来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可怎么说人家都是大雍的国母，与她聊天的悠然始终都是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即便是精神力强大的悠然也觉得疲惫不堪，所以连晚饭都不想吃了，回到韵墨阁吩咐夏妈妈不要打扰自己倒头便睡了。
  原来顾子辰一早出门就直接去了付家，通过一些特殊途径见到了付家小姐，两人本是情投意合，在年前的时候得知父亲想把自己送给定国公世子做妾的付明兰一直过得提心吊胆的，可却正好赶上顾子辰去了云州，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却是毫无办法，只能焦急的等着顾子辰回来，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付明兰已经感到绝望的时候，得知顾子辰过来了，所以在见到顾子辰的一刻情绪有些失控的她直接扑到了顾子辰的怀里大哭起来。
  两人虽然情投意合可却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于礼的，并未有过任何身体上的接触，所以付明兰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让顾子辰有些手足无措的呆愣在了原地，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的他抬手轻轻拍着付明兰的背轻声哄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回来了，有什么事情我会处理的，没事了。”
  过了好一会付明兰才止住了哭泣，有些不好意思的离开了顾子辰的怀抱，稳了稳情绪才红着脸的说道：“我爹要把我送给定国公世子做妾，顾大哥，我不想做妾，你帮帮我好不好。”从小就看着姨娘是怎么过日子的付明兰宁愿嫁个乡野村夫也不愿意做妾，所以情绪才会那么激动。
  怀里的突然落空让顾子辰心下也失落起来，可在听到顾明兰的话以后赶忙正色道：“这事我也知道了，明兰，你愿意跟我走吗，离开雍城去乡下生活你愿意吗？”
  两人虽然相互有情，可谁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明明白白的宣之于口还是第一次，所以顾子辰这有些突兀的话让付明兰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愣了片刻后羞赧的低了头，讷讷的说道：“我、我愿意，只要能跟着、跟着顾大哥去哪我都愿意。”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以后付明兰的脸已经红得快要能滴出血来似的。
  顾子辰不确定的又问道：“我说的是离开雍城，再也不会回来了，去乡下过那种打猎种田的日子，这样你也愿意吗？你还是好好想想在回答我，你一旦选择跟我走那将来你要过的日子恐怕不会有现在这般舒适，而且是再也不能回来的那种，因为我要做的事情可能会让你爹恨我，连带着也恨你。”
  “我们付家的女儿从来都是他换取利益的工具而已，日子过得并不似外表看到的那么光鲜，我又怎么会喜欢这样的日子，自从姨娘没了以后这个家对我来说就没什么值得留恋的，所以我是不会后悔的，只要能跟顾大哥在一起，将来无论过什么样的日子我都愿意。”这回付明兰倒是没有结巴，而是一口气把话说完了，一年前她的生母范姨娘因为一件小事就被付凌云一顿暴打导致重伤，可心思狠毒的付凌云却不允许请大夫，所以她只能去求嫡母为姨娘请大夫，可宠惯付凌云的嫡母不但没有答应找大夫反，反而训斥她一个小姐不该管姨娘的事情，看着病床上痛苦的姨娘，无法的她只好跑到大门口等上朝的父亲。
  那天外面下着大雨，很冷，可却不及她心里那分寒冷的万分之一，因为那个她千盼万盼的父亲回来后，在她刚刚开口提起姨娘的事就被付永盛冷冷的打断了，当时那个所谓的父亲说的话，想来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不过一个姨娘而已也值得你不顾形象冒着大雨等在大门口，要是让人看见你这个样子将来怎么找好人家，还不赶紧给我回去。后宅的事情自有你娘处理，田妈妈，送你们小姐回去，要是让我在看到三小姐那我就拿你是问。”说着就不顾她的哀求让她身边的田妈妈把她拉回了后宅，最后嫡母到底是没有为姨娘请大夫，姨娘就那么痛苦不堪的挨了一晚上，在天刚亮的时候没了，这也使得她对这个家从原本的漠然变成现在的痛恨，所以当顾子辰提出要要带她走的时候她才会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付明兰愿意跟着他去乡下生活的消息让顾子辰欣喜若狂，只嘱咐了付明兰安心在家等着就匆匆回了宁远候府，没想到却得到了秦泽枫和悠然进宫的消息，于是就留在宁远侯府里等着，这一等就是一天，让平常一向沉稳淡定的顾子辰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宁远候府的客厅里转了一天的圈，所以在秦泽枫一露头他就如同兔子一般的串了了出来急急的嚷道：“大哥，明兰说她愿意跟我走，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是直接去找付永盛那老狐狸提条件吗？”
  秦泽枫没有搭理一脸急迫的顾子辰，而是自顾自的进屋倒了杯茶悠闲的喝着，笑看着一脸急切的顾子辰。
  见他这样顾子辰就更加急迫了，追了进来问道：“大哥你倒是说话啊，下一步我到底该怎么办？”
  秦泽枫眼底闪过一丝调侃，放下茶杯笑着说道：“我今天在老师家门口见过他，他提起过你和付小姐的事情，看来你喜欢他女儿的事这老狐狸早就知道了，我我给了他点暗示，想来急着救儿子的付永盛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办，你只要在家等着就好，不过子辰啊，你这隐匿和保密的功夫可是可是退步了。”顾子辰办事一向稳妥，这跟佳人约个会还被人家家人给发现了，如今又露出这幅毛头小子的样子，想来也是因为遇到了真正在乎的人，就像他可以面对尸山血海的战场都不皱一下眉头，却是因为悠然的一个蹙眉就变了脸色一样。
  瞬间就想明白的顾子辰急忙起身就往外跑，甚至连招呼都忘记打一个就不见了人影，看的秦泽枫不住无奈摇头。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如秦泽枫预料的一样，顾子辰一回来就听下人禀报说付永盛已经在家里等了他半天的消息，原来离开英国公府的付永盛连家都没回就直接来了顾子辰家，却是得到顾子辰从年前出们以后并未回家的消息，这让明明得到顾子辰一行人已经回来消息的顾永盛心里顿时就没了底，还以为是顾子辰不想帮忙故意躲着他呢，所以当下决定哪都不去就留在顾家等着。
  而得知付永盛等了大半天的顾子辰神色平静看不出半点喜怒的走了进来。
  牵挂爱子的付永盛嫡妻焦氏在看到顾子辰的瞬间就不顾付永盛的眼神，一脸焦急的迎了上来道：“顾校尉，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吧，我知道你心仪我家明兰，只要你答应救我家凌云我就把明兰送给顾校尉，还请顾校尉救救我家凌云。”焦氏这也是真的急了，说出的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她早就知道明兰和这位顾校尉相互爱慕，可她却不想把这个自己最讨厌的庶女嫁给到顾家这样的人家，所以她原本是想要把明兰送给定国公的世子做妾的，原因就是因为知道那定国公的世子夫人是雍城闻名的泼妇，她就是不想看这个处处压了自己女儿一头的庶女好过，在儿子出事以后她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去找英国公世子，可却是连人都没见到，这才顾不得脸面都跑去英国公府门口守着，而在听出秦泽枫的暗示以后，这焦氏就算再不想让这个庶女过上好日子却也不得来找顾子辰。
  随后跟着出来的付永盛皱着眉头拉了拉焦氏，冲着顾子辰抱拳道：“拙荆失礼了，还请顾校尉不要见笑。”说着就回头狠狠的瞪了焦氏一眼恨声道：“你给我闭嘴，要是想让凌云没事就别说话。”
  焦氏就是平时在强势也只是个妇人而已，见付永盛瞪眼也只得讷讷了几却是下没有再说什么，老实的站到了付永盛的身后。
  顾子辰也只是客气的笑着抱拳回礼将两人迎到了客厅坐下，吩咐下人上了茶后才笑着说道：“付大人，这付夫人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付永盛身为户部尚书在雍城也是有着一定人脉的，顾子辰几人一进城就去了宁远候府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所以这会他才不会相信顾子辰对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可无奈自己是求人来的也只得陪笑道：“嗯是这样的，犬子昨天跟英国公家的四公子起了点小冲突，不小心误伤了四公子，我问夫妇今天来就是想请顾校尉帮忙从中调停一下。”
  顾子辰“嗯”了一声，用杯盖轻轻拂了拂飘在茶盅盖上面的茶叶道：“先生不是个不好说话的人，两个小孩子打架而已，付大人亲自去陪个不是就行，以先生的脾气想来是不会追究的。”
  看着装傻充愣的顾子辰付永盛在这大三九天里头顶直冒汗，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急的，可却不得不继续陪着笑脸说道：“嗯、那个我倒也想去赔礼道歉的，可四公子伤的有点重，莫离先生现在根本就不见我，我知道顾大人跟宁远候的关系要好，还请顾大人帮忙求求情。”说完这话付永盛不动声色地拿眼睛唆了一眼顾子辰，见他依然不为所动的喝着杯里的茶，心里立刻又沉了几分，咬了咬牙接着说道：“我听夫人说顾校尉和小女明兰情投意合，我们夫妇对顾校尉也是十分满意的，这要是你跟小女结成秦晋之好的话，那凌云可就是你的妻弟了，所以还请顾大人务必要帮帮忙。”昨天可是被能找的人都找了，可大多数平时关系还不错的人知道他得罪的是莫离先生以后，不是避而不见就是推诿说帮不上忙，得知儿子已经被关押到刑部重犯牢房的他也只能对这个平时看不上眼的小军官小心赔着笑脸了。
  听到付永盛这么说顾子辰立马就沉脸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既然人家已经知道了，他索性也就大大方方的承认道：“贵府的三小姐蕙质兰心、温婉贤淑，我的确是十分仰慕的，可付大人口中说的情投意合顾某人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可以承认自己爱慕明兰，可却不能传出两人情投意合的话来，这样有损明兰闺誉的事是他绝对不会允许的。
  付永盛见状赶忙改口道：“是我失言了，是我有意向把小女许配给顾校尉。”
  见付永盛改口顾子辰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却是想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身边的付永盛说道：“这娶妻可是件大事，我顾子辰虽然官职低微、家境也不富裕，可确也不想委屈了付三小姐，这下聘纳吉的也是要些时日的，不知道令公子能不能等啊。”
  “我们家不讲究这些，再说明兰只是一个庶女，只要顾校尉答应我今天就可以把明兰送过来，只求顾大人赶紧去找宁远候给求个情，我家凌云还是个孩子啊，呆在那刑部大牢里他怎么受得了啊。”想起儿子现在被关在那阴暗的刑部大牢里不知受着什么罪呢，焦氏就又拿起帕子呜呜的哭了起来。
  顾子辰听了焦氏这话心里虽然恼怒异常，可脸上却是露出赞同的神色笑着说道：“付夫人既然如此有诚意，顾某人也不好再推脱，顾某答应夫人只要付家三小姐一进门我就去找宁远候，别的不敢说，凭我跟宁远候的关系请他帮忙求个情这点小事还是没问题的。”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莫离先生可是从来就没有放过付凌云的打算，甚至付家老爷子也是没打打算放过的，不过这付永盛到底是一部大元，想动他也只能徐徐图之，这也是秦泽枫让他得手后立即就远走高飞的原因，本来他还想着怎么开口说服付永盛尽快把明兰嫁过来呢，没想到这付家夫人竟然主动开口要把人送过来。
  看着信心满满的顾子辰焦氏刚要说话却是被付永盛拦住了，之见付永盛一脸苦笑的冲着顾子辰说道：“这明兰虽说是庶出可却也是我的女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送过来也太委屈她了，还请顾大人容我几日，这多少也得给她准备些嫁妆不是，顾大人放心，老夫绝对不会食言的，只是我那小儿子自幼身体孱弱，我实在是担心他受不得那刑部大牢的苦楚，能不能请顾大人先帮着把犬子救出来，这样凌云也能参加他姐姐的婚礼是不是。”说完就一脸恳切的看着顾子辰，那样子是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这要是不了解他的让一定会以为他只是个为救爱之受尽委屈的老人。
  顾子辰却是一脸不满的皱了眉头，斜睨着付永盛冷声道：“付大人这是不相信我啊，既然如此那这事便算了吧，两位走好顾某人就不送了。”
  见顾子辰当场翻脸焦氏顿时拿出了平时在家的悍妇本色，狠狠的瞪了眼付永盛喝道：“付永盛你个没良心的，你是想看着凌云死在那刑部大牢才开心是不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得什么算盘，我劝你还是死了那份心吧，你以为把明兰送给那定国公世子他就真的能帮着你加官进爵了不成，他要真是那好的能遇到事就躲吗，你还真相信他是因为有病才闭门不见客的吗，人家那是故意躲着你呢，我告诉你只要顾校尉能救出我家凌云，别说他只要兰丫头一个，就是把家里那几个庶出的丫头都送给顾大人我也愿意。”
  以前这焦氏还只是在家里厉害了些，可这样在外面就给自己没脸还真是第一次，这让付永盛当即就变了脸色，声音也拔高了起来怒喝道：“你个无知妇人乱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要把明兰送给定国公世子了，我只是说要给明兰准备些嫁妆而已。”说着又转脸看向了顾子辰解释道：“顾校尉啊，我这真的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这明兰就算庶出的可也是我的骨肉，这就是做妾的也要陪送点嫁妆不是。”见自己说的口沫横飞可顾子辰却还是一副不为所动，付永盛只能装作一脸无奈的接口道：“哎，既然顾校尉不在意那些俗礼就算了，我这就回去跟明兰说这事，还要麻烦顾校尉尽快走一趟宁远候府。”他的确是打着想赖账的主意，想着让这顾子辰先把儿子救出来，然后自己在以准备嫁妆的名义拖着不把明兰送过来，只要能拖到秦泽枫回云州以后，想来就算关系再好那秦泽枫也不会为了帮着顾子辰大老远的再回来找自己的麻烦，到时候就算自己反悔这顾子辰一个小小的校尉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可他却是没想到这顾子辰竟然会这么不顾脸面的咬死了不见人不帮忙，再加上自家那个悍妇也跟着搅合这让付永盛怒火中烧，却也只能强行按捺住火气。
  听到付永盛这么说顾子辰才笑着说道：“那好，只要今晚付三小姐进了我顾家大门，我保证明日令公子就能回家，怎么样，付大人不会以为我一个小小的校尉敢欺骗您吧，哦对了，虽然是个妾室可也还要麻烦付大人把婚书什么都都准备齐全，这要是没有那东西知道的是付大人将自愿将女儿送与我做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拐骗良家女子呢。”
  听到顾子辰的话如此肯定，付永盛心里就是一阵的翻腾，果然如自己所料，这顾子辰是一早就知道自己家的事情了，开始装腔作势的也只是想让自己主动提出把女儿送来而已，知道自己被算计了的付永盛心里很是不舒服，又被顾子辰后面那话气的差点吐了血，什么叫他自己愿意把女儿送他做妾的，他明明是被逼的好不好，可无奈形势比人强，他也不得不忍下这口气，好在儿子能救出来也算是达成目的了。
  一旁的焦氏听到顾子辰的话赶忙高兴的起身说道：“那就麻烦顾校尉了，我这就回去把明兰给你送过来。”她可不管什么谁算计谁，只要她的宝贝儿子能回来那就真如她所说的，就是把家里那几个庶女都送出去她也愿意，说着就动手拉还在心里盘算利益得失的付永盛出了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