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理由
“你赢了。”德扬声音艰涩道。
“啊！？”
“怎么可能？”
形势逆转得太快，让利箭团帮众难以置信。表现这么强势的老大，最后竟然是输给了这小子。
“第三局比什么？”邵昌问道。
“第三局我要考验你的智力。”
“这个我看没必要了吧？别忘了几次交手，你都没从我这里讨得便宜。我的战力和你不相伯仲，靠的还不都是这里？”邵昌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那些都是小聪明，我的合作伙伴要有大智慧，要有战略头脑。”德扬看向邵昌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但愿你不是。”
“切！”昌扔掉手中的箭矢，跟随德扬回到了作战室。
其他人仍然被要求在室外等候，几个女人自然免不了一阵尖酸刻薄地抱怨。
再次面对面坐下，德扬脸上的表情少了一份敌意，但仍旧不苟言笑。
“怎么个比法？”邵昌问道。
德扬笑道：“不用比，这次给你机会说服我，给我一个充分的合作理由。不过机会只有这一次，别浪费时间，先说说你到底什么事情。”
“真他妈会装逼啊，兜了这么个大圈子，才开始谈事情，到底谁在浪费时间啊？”
昌无奈道：“想和你谈合作，还真是费劲啊，先要来个考试比武的。实力不济的还没等开口谈事，就他妈直接挂了。”
德扬撇嘴道：“之前的过场没有白走，至少你现在可以和我平起平坐地说话。至今为止你还是第一个，其他人要不被杀，要不就是被我利用。”
“看来我应该感到荣幸才对。”昌耸了耸肩，继续道：“好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我希望你告诉我哪里可以找到趋热金属。”
“趋热金属？那是什么？”
“是一种生命金属，生命金属了解吗？”昌问道。
德扬点头道：“我知道有生命金属的存在，不过那些东西都是天域战略资源，被政府牢牢控制着。如果是这件事的话，对不起，我爱莫能助。”
昌观察了一下，见德扬不像说谎的样子，又问道：“你上次射我的那支追踪箭是怎么回事？”
“那支箭……我也一直觉得奇怪。”
邵昌欠了欠身，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德扬从墙上自己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箭矢，用手轻轻抚摸着，说道：“这支追踪箭，是我随身携带的六支箭中最特殊的一支，其实最初它根本没有追踪效果。”
“我对弩箭的打造工艺要求很高，形式、重量、材质，都是我亲自把关。只有制作精良的箭，箭手在射击的时候才会倍加珍惜。我携带的这六支箭，各有各的用途。我手中的这支坚硬锋锐，我称它作破甲追踪箭。即使1cm厚的铁板，用它也能轻易射穿！”
昌脸上的肌肉禁不住抽搐了一下，暗道：“还真是狠呀你！多亏那箱子的材质足够结实，不然那天少爷我就交代了。”
德扬继续说道：“这支箭会产生追踪效果，完全是一个意外。我们在一次外出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只奇怪的猴子。准确的说，是只长得像猴子一样的动物。那家伙居然偷袭我的机械部队，将几辆装甲车的履带都咬坏了！”
昌越听越觉得荒诞，自己长这么大就没见过猴子。在这终日被雾霾笼罩的世界里，大一些的树木都没有了。猴子？你让它上哪儿偷桃吃去啊？再说了，猴子还能把装甲车的履带咬坏？除非那是只机械猴子。
德扬见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正色道：“我如果想骗你，至少会编个容易被你接受的故事。事实上我们就是遭遇到了一只猴子的偷袭，那只猴子专门啃咬金属制成的东西。”
“开始，我以为是遇到敌对势力的袭击。等发现是只猴子，惊骇之余，我立即下令对它进行围攻。没想到那畜生的皮毛十分坚硬，普通的箭矢，居然射不动它。于是我抽出穿甲箭朝他射了过去，一箭正中它腹部皮毛稀疏的部位。”
“穿甲箭那么锋利，也仅仅让它受了轻伤，那畜生吃痛逃跑了。我一路追逐下去，发现它最后跳进一个深谷里。那座深谷是一个地层的断裂带，足有二百米宽，狭长陡峭，一眼望不见底。穿甲箭刺进它的身体本就不深，跑到谷边的时候，掉落了下来。”
“我让工匠将这支穿甲箭重新锻打一下，便发现它有了神奇的追踪效应！猴子虽然没抓到，不过因此得到一件神兵利器，也是件不错的事。”
“那猴子长得什么模样？”邵昌追问道。
德扬想了想道：“个子挺大，如果站起来有成年人那样高，走路一窜一蹦的，十分灵活。浑身的毛发是灰黑色，像铁铸的一般，眼睛红红的，像要滴出血来。”
“会不会是一只机械猴子？”昌说出他心中的疑问。
“不会，那畜生的动作灵活、连贯，绝对不是任何机械人能够做到的。”德扬十分笃定。
“能不能带我找到那猴子？”
德扬招呼昌走到室内一个作战沙盘前，指着沙盘上东北角一条深壑说道：“猴子跳下的裂谷被称为‘沉沦之角’，它将东北五城：遗忘之都、斯旺城、东莫林、西莫林、滨海镇与大陆其他地区隔开。”
“跨越裂谷的桥梁在雾霾战争中被摧毁，如今贫民区的资源支撑不了航空公司的运营，也没有能力修复跨谷大桥。所以其他地区的人要来咱们这里，只能是从裂谷最北端的‘峥嵘隘口’通过，或是乘船从海上绕行。”
邵昌点头道：“正是这道天然屏障，才使得胡尔西斯的势力没有延伸到这里，现在的东北五城，是你们这些小帮派的天堂。”
德扬剑眉一挑，并没有发作，少昌说得虽然难听却是事实。胡尔西斯绰号“三头地狱犬”，被称作“残暴君王”，是雾霾区三大君王之一。他麾下的‘地狱烈焰’军团所向披靡，东部大州的各处势力已多半被他收服。
德杨继续道：“地狱军团的确是东部最大的势力，他们奉行的原则是用敌人的尸体和鲜血，重筑属于自己的帝国。他们所征服的地区，基本是寸草不留！”
“沉沦之角横跨斯旺城和西莫林两个城市，名义上的管辖权属于胡尔西斯，实际上是各方势力的管辖盲区。”
邵昌接口道：“因为这个深谷除了自身的屏障作用外，没有任何的管理价值？”
“不错。”德杨答道。
邵昌又问道：“那峥嵘隘口由谁管辖？”
德扬将原本挺拔的身形又挺直了一些，说道：“当然是我利箭团，否则地狱军团早将东北五城夷为平地了！”
邵昌为德扬奉献了一个虚假的笑容，说道：“说了半天，你还没回答我，能不能带我去找那猴子。”
“那地方虽然是管辖盲区，情况却很复杂。各方势力的探子活动很频繁，西莫林是艾锋的地盘，我刚和他签了互不侵犯条约。而面对‘地狱烈焰’那些杀人狂魔，利箭团更不能轻易触碰他们的霉头。所以……我不能冒险。”
昌坐回椅子上，仰面朝天道：“你不犯人，不代表别人不惦记你。暴君胡尔西斯的野心尽人皆知，东大州的所有地盘他势在必得。现在地狱烈焰统辖着东部十七座城市，除了东北五城地处偏远又有天然屏障，也就剩下五、六座城市暂时没有啃下来。”
“你德扬团长是雾霾区公认的第一潜力新星啊！短短1年的时间，队伍壮大到3000多人，斯旺城白手起家，从艾锋手中抢来了东莫林，现在又收了遗忘之都。照此发展下去，一统东北五城该不是多遥远的事情。”
“东北五城早晚是我的囊中之物，王老大、艾锋那些货色根本不够看。”
邵昌早已猜到德扬的心态，此时话锋一转：“德扬团长，如果换成你是胡尔西斯，你会容忍自己身边存在一只幼狮，还放任它长大吗？对地狱军团潜在威胁最大的，非利箭团莫属啊！说不准哪天，你这潜力新星就会顶替他，成为新的君王了。”
“啪！”德扬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他上半身向邵昌倾轧过来，怒道：“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利箭团和地狱烈焰有合约，我们每年都向他们缴纳‘容身费’的。”
邵昌大笑道：“德扬团长，我该不该夸你天真呢？地域军团在东大州的西南边境和‘神机君王’的部队打得不可开交。他现在只是分身乏术没空搭理你罢了。等到暴君一旦腾出手来，你们之间那所谓什么合约，和一张废纸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德扬瞪视着邵昌，身子却慢慢坐了回去，他知道昌说的这些都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