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感同身受
俯身捡起一根骸骨，星邪低头仔细打量着。骸骨长约两丈，显然不是正常人类所拥有的，而是其他的种族。整体颜色呈现灰白色，上面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微裂痕。
咔嚓！右手五指猛然并拢，星邪把骸骨捏的粉碎。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星天，右手掌心发出一道黑色光芒，将他的身体托起来，保持上半身坐立的姿态。
“虽然你是一个非常邪恶的存在，但是出于对手的尊重，可以说是做的淋漓尽致了。不管最后的结局是什么，现在我想对你说声谢谢。”
“何必如此客气呢，没有必要这样。再怎么说我和你也是一体存在的，彼此之间就像亲兄弟一样。既然是离开，就要有一些仪式感，对吗？”
星天无奈笑着，问道：“你说我们是兄弟，为什么不能友好的相处呢？难道兄弟之情还比不上心中虚幻的梦想吗？”
星邪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来向前走去。踩在无数的骸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当他的脚步来到最边上时，后头看了星天一眼，嘴角带着几分邪笑，然后继续朝前走。
一步接一步在虚空中前进，不知不觉走出了超过百丈的距离，星邪才终于停下来。转过身体，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勾了勾，悬浮在空中的黑色光球开始缓缓移动。
片刻之后，当黑色光球飞到星邪的头顶，才逐渐停止移动。环顾四周，把所有的景象都看在眼中，笑道：“我很想回答你的问题，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到什么就回答什么，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隔阂。亲兄弟之间应该无话不说，彼此交心的感情，不是互相猜忌和怀疑的状态。”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题。不说诸天万界当中的高级世界，就拿最普通的凡人界来举例子。为什么几乎所有的亲兄弟，到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听到这番话，星天抬头仰望着漆黑的天空，脑海中开始浮现最初见到星邪的场景。一幕幕熟悉的过去，还有两人之间交谈过的话语，到爆发战斗的那一刻。
深吸一口气，星天的表情变得有些惆怅，道：“凡人界作为诸天万界的基础，是保持正常运转的根本。生活在其中的无数凡人，就是诸天万界得以存在的法则。”
“说的不错，既然这些凡人是最基础的存在，他们和其他种族之间最大的区别在哪里？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虽然见过很多种族，却没有一个人能回答我！”
“借用刚才你说过的一句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按照自己的理解，凡人和神之间最大的区别，应该就是心吧。”
“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答案。凡人和神都由心，之间的不同哪里？你还是说的明白一些，否则我有些听不明白。”
星天拿起一根骸骨，看着上面布满的裂痕，不知道是岁月留下的，还是生前经历了怎样的战斗。思考片刻，道：“凡人有需求，神也有需求。两者之间不仅生命形态有所不同，连存在的意义也是不同的。”
哗啦！哗啦！哗啦！血色海洋在静静流淌，偶尔翻出一两个血色浪花，转眼间就会消失不见。泛起的涟漪在海面上仅仅存在数秒的时间，立刻烟消云散。
星邪则是摇摇头，问道：“虽然你说了一些，却没有说到最关键的地方。我也知道两者的生命形态是不相同的，却不是关心存在的意义，而是心中最深处的秘密！”
“举个例子，你现在不是命运之子，我也不是邪恶本源。我们的身份是两个人普通人，一对凡人界的亲兄弟。从这个角度出发，你来回答我的问题。”
身体慢慢下蹲，双腿盘踞在一起，星邪就这样坐在虚空中。在听到星天的回答过后，他没有全部否认，却表现出一副玩味的神态。
看着他的举动，还有头顶悬浮的那颗黑色光球。此刻星天已经明白了，如果自己的回答不能让星邪满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是凡人界的一对亲兄弟，从小肯定是一起长大。共同经历懵懂、青涩、成熟、稳重的几个阶段，还有各自娶妻生子。最后的结局，不过是谁先离开而已。”
“哈哈哈哈哈！短短的几句话，你就能概括我们的一生。听起来很有道理，你却是忽略了很多重要的细节。例如谁是兄长，家庭环境，成长因素，会接触到什么人，会经历什么事。这些东西，就能决定我们是什么样的结局！”
经过星邪的提示，星天终于明白了他想知道的答案是什么。脑海中构思出一幅幅画面，残缺的记忆开始慢慢拼凑。
一座府邸当中，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小男孩正在互相追逐嬉戏。旁边的台阶上，坐着两一男一女。男人手中拿着一本书，正在津津有味的读者，女人手中拿着刺绣，双眼时不时的看着两个小男孩，眼中充满了慈爱的神色。
画面飞速转过，整个府邸张灯结彩，喜庆的大红色灯笼高高挂起。一座正堂内，男人和女人坐在中间，头上的白发和额头的皱纹，说明时间过去了很久。
其中一个小男孩长大了，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居然是星天的样子。身穿大红袍，手中还拿着一捧红花，身边还有一位女子，头戴霞披，看不清面容。
两人正在对着前面坐着的男女进行跪拜大礼，周围也站满了人群，高矮胖瘦男女老幼应有尽有。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双手作揖互相行礼。
突然，从人群中跑出来一个男子，居然是星邪的样子。眼中带着无比怨恨的神色，盯着前方正在成亲跪拜的两人。
接着，随着一道寒光闪过，星邪手中就多了一把匕首。还没等到所有人反应过来，猛然跑到星天的面前，拿起匕首对准心脏的位置就刺进去。
噗呲！一声闷响传来，所有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尤其是坐着的中年男女，眼中带着无比震惊的神色看着发生的一幕。
不知道是谁高呼一声，在场的宾客顿时乱作一团，开始向门外奔逃而去。转眼间，正堂中就只剩下了五人。
星邪一把将女子拉倒身旁，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容：“如果我得不到，那谁也别想得到。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把她抢走，就算是我的亲哥哥，也照杀不误！”
啪！中年男人用手在桌上重重一拍，站起身来骂道：“逆子！真是逆子！你居然对自己的亲哥哥痛下杀手，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中年女子立刻反应过来，直接扑倒星天的身上开始嚎啕大哭。口中发出凄厉的叫喊：“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你可不能丢下为娘啊！”
可是，无论她怎么呼喊，星天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一丝鲜血从嘴角缓缓流下。看着眼前的亲弟弟，艰难的抬起右手，道：“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月儿的选择，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抢走她。”
咣当！匕首从手中掉落在地上，星邪双手抱头愣在原地，口中不停重复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为什么她会选择你，为什么？”
只见女子一把扯掉头上的红色盖头，露出一张绝美又带着几分病态的脸庞，居然是梦月的样子！
泪水从眼中不断滑落，梦月掩面痛哭：“为什么我会变心？因为你是一个心地充满邪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