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欢而散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我当然不会与嵩山派为敌。”
“但是，伤人家眷，魔教恶徒尚且不肯为之，你们行事却如此不计后果，尔等若是执迷不悟，执意要伤害刘师叔家眷，那就不要怪我不顾两派多年的情谊了。”
沐言从容不迫道，目光停留在那嵩山派弟子身上，抖落剑上的血迹，缓缓收剑归鞘。
那弟子正抓着刘正风的儿子，剑刃抵在小孩脖颈间，见沐言目光直直的盯着他，眼神开始躲躲闪闪的望向费斌。
“诸位，我等身为武林正道，那就应该有名门正道的样子，五岳剑派既已结盟，那任何门派的行为都会对五岳剑派的名声有影响，若是嵩山派再这么肆意败坏我五岳剑派的名声，就别怪在下不客气了。”
扯虎皮拉大衣，只要是站在五岳剑派的高度上，那就绝对错不了。
“就是，若是动辄便以家眷相要挟，岂不是连魔教都不如。”定逸冷冷道。
沐言不由打量了她几眼，暗道这位师太真是性情刚烈，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满堂不知多少刘正风所谓的“朋友”，在刘正风家眷受到威胁时一言不发，唯恐得罪了嵩山派，这师太却频频出言维护。
“那好，把刘师兄家眷放了。”
见沐言眼神一直盯着那弟子，神色颇有些跃跃欲试，费斌无奈之下挥挥手，先将刘正风家眷放了。
掌门师兄交代的事情更重要些，至于刘正风家眷，本来就可有可无，只是想顺便立威，眼下形势逆转，只能先放了。
不能给那沐言再找到出手的理由。
“今日断掌之仇，我费斌记下了，他日必有回报。今日费某奉左盟主令，还有要事，还请让开。”
费斌捂着手腕，强撑着说道。
“今次阻止刘师兄金盆洗手，实在是为各位武林同道安全考量，并非刻意为难刘师兄。”
“这我倒是不明白了，刘某金盆洗手怎么就危害到各位武林同道的安全了？”还没等费斌说完，刘正风出言打断道。
“就是，这理由有些说不过去。”
“刘三爷退出江湖，怎么就危害武林了，我怎么看不出来？”
“怕不是刘三爷什么时候得罪嵩山派了，这次挟私报复。”
大厅中又是一阵议论，都不赞同费斌的说法，更有甚者觉得是嵩山派报复刘家。
“各位，非是我等有意为难，而是左盟主得到了一些情报，有几句话要问问刘师兄。”
“刘师兄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是否暗中勾结？”
眼见事态逐渐不可控，费斌也不再拖延，直接切入主题。
“笑话，刘某从来没见过那东方不败，又岂会与他有什么勾结。”
刘正风强装镇定道。
“刘师兄见没见过东方不败，小弟不得而知，但是，刘师兄应该是认识魔教光明右使曲洋的吧？”
……
“没错，曲洋曲大哥，是在下这一生当中唯一的知己，最好的朋友。”沉默片刻，刘正风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但是，我与曲大哥以音律相交，我们从来不谈论江湖中事，只谈音律、风月。”
此话一出，堂中又是一片议论之声。
沐言知道，从此刻起，刘正风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自古正魔不两立，武林正派与邪魔外道打打杀杀早已是武林常态。
正派指责邪魔外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必杀之而后快。
魔教指责正道门派沽名钓誉，披着善良的外衣，杀人如麻，与他们没什么分别，却还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他们。
魔教与五岳剑派之间，更是世仇，两方总想着覆灭对方，为此发动的大战不计其数。
刘正风和曲洋相交，如果只是私下里相识，没被其他人发现倒还好，现在被曝出来了，正魔两道都容不下他们。
“你承认了就好，也不用我再多费口舌，左盟主宅心仁厚，给你两条路。”
“左盟主说了，刘正风是衡山派，乃至五岳剑派中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误入歧途，如果你能在一个月之内杀了魔教光明右使曲洋，提头来见，过往的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我们仍是兄弟。”陆柏一边踱步，一边缓缓说道，到了这一步，今天的任务基本完成了。
“哈哈哈，在下与曲大哥以音律相交，从他的琴音中可以听出，曲大哥是性情高洁之人，在下对曲大哥不仅是钦佩，更是仰慕。”
“如此朋友，刘某怎会忍心加害？”
刘正风一脸真诚，断然拒绝道。
“刘贤弟，魔教妖人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万不可被他们迷惑了心智，你若不忍心下手，不如由我代劳。”
岳不群迈步而出，向着刘正风抱拳道。
岳不群想替刘正风应下，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若是再一意孤行，刘正风今日难免有杀身之祸，先答应下来，做不做得到，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刘正风闻言却是面露苦笑，微微摇了摇头。
“姓刘的，左盟主有言在先，你若不选第一条，那就只能将你就地正法，对你刘家满门斩草除根。你可要想清楚了。”陆柏威胁道。
“刘某虽是一介鄙夫，但绝不会加害这种君子。”刘正风摇头。
“好，动手。”陆柏挥手，示意嵩山派弟子动手。
“我看谁敢，我说过，刘家家眷，你们，不能动。”顾阳一字一顿道。
“沐言，你放肆，刘正风勾结魔教已成事实，你还敢阻止不成？你问问这里多少人与魔教有仇？”陆柏脸色一变道。
“莫要以为你天资不错，就敢小觑了天下英雄，你区区一个后天武者，也敢大放厥词。”
费斌沉声道。
“你动手试试，刘师叔所作所为我不做评价，但不得加害家眷，这是底线。”
沐言皱眉，刘正风向来正直，不肯对众人说谎，这要是放在他身上，肯定是抵死不认，说不定还要反咬一口。
但是刘正风不这么想，你说他迂腐也罢，说他愚蠢也罢，他有自己的坚持，反而觉得自己一言一行合乎君子之道，对于这种人，顾阳不赞赏，却也不鄙夷。
他自己心中有自己的为人处世之道，但他生在后世信息爆炸的时代，刘正风生在这个时代，在这种礼教教化之下，能够时刻坚持自己的理念，且不论理念正确与否，这份坚持就难能可贵。
沐言身后还有华山派，他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救刘正风，但保住刘正风家眷还是可以的。
“还有，你管我是先天还是后天，你动手试试。”
“说的对，底线不能动摇，这正是我平时教你们的，刘正风家眷，我华山派保下了，左盟主要是有意见，欢迎来我华山派问责。”
岳不群疾步而出，将沐言挡在了身后。
虽然是费斌先动手，但废了费斌已经打了嵩山派的脸，要是再动手就不好说了。
一众华山派弟子也站了出来，抽出长剑，将刘家家眷保护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