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坦白
“怎么了？”
田不易回头，望着这个平日里都不怎么爱说话的小弟子，好奇问道。
他刚才才说完，让这小弟子有事儿多和自己讲讲，现在就开口了，这是真有事儿啊！
“我……”
张小凡张大了口，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心中陡然升起的一个冲动，想将自己身上的一些事儿都讲出来，但等5田不易真的回头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沉默半晌，在田不易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张小凡想起了昨天晚上萧师兄和他说的话，终于想通了。
他抿了抿嘴唇，双手交替，咚咚咚的给田不易先磕了三个头。
“老七，你这是做什么？”
田不易沉吟片刻，也意识到事情不太对。
刚才不是已经将话都说明白了嘛，现在怎么又行如此大礼？
“师父，徒儿不孝，一直有事儿瞒着您。”
张小凡抬起头，一字一顿，声音坚定道。
“有什么事儿你起来再说，我是你师父，你没必要如此。”
张小凡没说话，默默掏出了自己的法宝，那根灰不溜秋的烧火棍。
“师父，您先听弟子说，这法宝来历的确是我当日在玉清殿上所说，是大竹峰后山一处湖泊中得来，徒儿也是这次下山历练，前段时间才意外得知，这法宝其实并不普通。”
张小凡深呼吸一口，闭上眼睛，声音提高少许，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道：
“我在来时路上遇到一个高人，他指出我这法宝是血炼之物，而法宝的组成之物，一件是摄魂棒，另，另一件是噬，噬血珠。”
听着张小凡以一副豁出去的口吻，讲着自己听不懂的话，田不易猛的一个激灵。
暴喝一声：“闭嘴。”
宽大的身躯像是没有重量一般，刹那间临近张小凡身前，一把抓起张小凡捧在手里的烧火棍。
细细摩挲着张小凡的法宝，田不易犹自不能相信，面色僵硬的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噬血珠？”
身为青云门首座，噬血珠是什么他自然清楚，可自己的弟子怎么能与这等凶煞之物染上关系。
虽然一早就觉得这法宝有些不对劲，但田不易从来没将它往魔教至宝上想，只当是自己的弟子机缘有些怪异。
半晌后，田不易也没能从这法宝上看出什么，于是有些后怕的摆摆手：“嗐，你这孩子，真是，吓我一跳。”
“放心吧，这法宝之前我和掌门都是研究过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可能是遇到了什么江湖骗子，也是，你还是第一次下山，对这世道不太了解，被人蒙骗也很正常。”
田不易想了想，瞬间恢复了信心，只当是张小凡受人蒙蔽。
“要是没猜错的话，那人应该收了你好处吧！有没有说要帮你驱灾辟邪什么的？这是那些江湖术士的骗人手段，很正常的。”
“回师父话，那人并未收取徒儿好处，不仅如此，我能感觉到，这法宝正在影响我，之前一时冲动，对大师兄起了，起了杀意也是因为这法宝。”
张小凡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他不知道讲出这些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不知道师父会如何处置自己，但就像萧师兄说的那样，这法宝对自己的影响越来越深，自己不可能一直藏下去。
与其到时候控制不住自己，被这法宝控制，对同门痛下杀手，还不如趁自己还未酿成大错，将这一切尽数告知师父。
“你说的是真的？”
田不易面色阴沉，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家这徒弟顶多不说话，却不可能对自己说谎，看来事情大条了啊！
“你说这法宝影响你，是第一次吗？”
“不是，其实在青云门七脉会武时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但那时候它对我的影响还很小，我当时就没怎么在意，直到后来，在空桑山万蝠古窟内，这法宝将一个魔教弟子吸成了干尸，从那以后，它对我的影响就越来越深。”
“算上这次，这法宝已经是第二次让我失控了！”
张小凡仍跪在地上，低着头，声音低沉，他知道这些事情说出去会有多大的影响，毕竟这些手段无论怎么说，都能算得上是邪恶，甚至魔教中有这等手段的人也不多。
但他不想再这么提心吊胆的过下去了，与其整日担心自己的秘密会被发现，被打上魔教妖人、魔教奸细的标签，还不如就这么坦坦荡荡的说出来。
田不易眼眸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继续追问道：“可还有其他？”
张小凡低头沉思，半晌后深深低下头，向着田不易的方向，额头紧贴着地面：“它在杀人以后，似乎还能反哺给我一些能量。”
林间陡然寂静起来，田不易没再说话，缓缓在原地踱步。
片刻后，他转过头，紧紧盯着此刻跪在地上，近乎五体投地的弟子，瞳孔猛地一沉，有那么瞬间，眉眼间尽是冰冷。
张小凡心中一痛，紧紧咬着唇，额头开始冒汗，心里苦笑一声，看来萧师兄的办法并不管用啊！
他此刻心神极度凝聚，自然能察觉到林间气氛的变化，甚至在修炼了萧师兄给的法门后，他也能察觉到那一闪而逝的淡淡杀机。
“这几日你先别修炼了，你这法宝先交由我保管吧！”
不知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田不易最终也没想着怎么处罚张小凡，长叹一声，收起了他的法宝。
“你起来吧！随我回去。”
田不易看了他一会，下定决心道。
张小凡心头一热，重重点头，振作精神也跟了上去。
来时田不易满脸冷漠，张小凡一脸的忧心忡忡，现在情况转换，田不易一脸的忧愁，反倒是张小凡，因为放下了一直压在心底的事儿，所以整个人都明媚起来。
“田师叔向来严厉，小凡就这么把一切都说出来，会不会有什么事儿啊？”
两人走后，林间陡然出现两道身影，陆雪琪向沐言问道。
“放心吧！田师叔只是看起来严厉，他没在第一时间惩罚小凡，这事儿应该能过去。”
沐言知道，再过不久，张小凡就会暴露自己的情况，而后在魔教众人攻上青云门的时候，道玄会因为一念之差，对他使用诛仙剑，碧瑶因救张小凡而死，然后张小凡就会叛出青云门，开启后面的一系列故事。
所以昨天晚上沐言和张小凡谈过，希望他能把一切坦白。
现在看来，似乎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