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生不逢时的三寸金莲 10
接下来的日子里,樊家一家人把谢六道奉为上宾,张洛嘉跟在谢六道身边学着阴山派独有的法术。
因为过目不忘的本事和张洛嘉越发凝实的灵魂,门派口诀术法学的飞快,连谢六道看着都啧啧称奇,说她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又在祖师爷画像面前诚心磕头:“还以为阴山派的传承要断送在我的手里,没想到临死前还能收到佳音这样的天纵奇才。”
出了正月,樊荣昌继续求学离了家,张洛嘉生活平淡,除了学习便是看孩子,又过了一个月,曹母找上门来。
张洛嘉没再让樊老爷出面,亲自去会她。大堂内,曹母满眼不甘的看着樊家富丽堂皇的屋子,樊家这么有钱,有钱给流民施粥为什么不给女婿?
“有什么事快说,我还有事要忙。”张洛嘉不耐催促道。
曹母扯起笑脸:“佳音啊,你都出来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该回家了。上次是我做的不对,娘现在给你道歉,娘给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对你了。”
张洛嘉站起身子就走:“来人,送客。以后吩咐门房看紧一点,闲杂人等不要再放进来了。”
“等等,你给我站住!”曹母挣脱开下人的手劲,“我话还没说完。”
张洛嘉挑眉,“我劝你也别说什么废话,若是说绝婚的事情,我还能与你好好说上两句,其他话我一概不想听。不绝婚也行,反正我也不想再嫁人,耗着就耗着,倒是曹学栋,不知道有我这个发妻在,他还能不能娶到好人家的女儿。”
曹母暗恨,她就是怕这个!儿子以后不能一直单着吧,这个樊佳音一看就不会回头了,再耗下去对他们家也没什么好处。
眼见着下人又来拽她,赶忙说道:“就是绝婚的事,就是绝婚的事!这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好歹也做过我们家儿媳妇,现在学栋一个人孤身在外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你也发发善心是不。这样的吧,你拿出来三十两金子,我便替学栋签了绝婚书,那个孩子我们也不要了。”
张洛嘉呵呵一笑:“三十两金子?你是真敢要啊!别说金子,就是银子也没有!你签不签字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说完手指悄悄捏了个手诀,走近曹母身边趁她不备往她衣服兜里塞了一张黄色符咒。
“你这个人重男轻女,连自己的骨肉血亲都能拿来利用,我早就看不惯你,你先回去,我等你明日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曹母自是不忿还待吵闹,可不知为何脑子昏昏沉沉的提不起一点精神,被下人来撵着了樊府。身体不舒服也无心吵闹,抄了近路回了曹家,到床边倒头就睡。
曹父叼着旱烟吐槽:“这才几个时辰便又困了,不是去要钱了吗?”
等一支烟抽完想叫醒曹母,就听见老婆子在睡梦中呓语:“走开...不要...救救我,啊——”曹父以为她魇住了,使劲拍打试图叫醒她,可不管怎么推搡曹母还是昏迷不行,脸色惊恐,像是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是怎么的了,不会是中了邪吧!”曹父赶紧穿上鞋出门找先生神婆,连续来了几拨人都是一脸惊恐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然后拔腿跑路。只有最后一个平日里相熟的神婆好言点了几句:“我说曹老爷,你们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这事我们可管不了,你们好好想想吧。”
曹父满心不解,心中恐慌,等到晚间昏睡了一天的曹母终于悠悠转醒。
“可吓死人了啊老头子,呜呜呜。”曹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曹父见她醒了松了一口气,连忙把今日神婆说的话转达给她。
“我就说那个樊佳音不对劲,肯定是她,我今天就只见了她,回来以后便噩梦不止,她还断定说我明天会去找她!她什么时候学的这种手段?我说她怎么性情大变,你说会不会她这身皮囊下已经换了芯子,老头子,你还记不记得你给我讲过聊斋里的画皮?”曹母神神叨叨嘀咕,还真是让她歪打正着的说对了。
曹父也有些害怕,但还是安慰道:“哪有的事,子不语怪力乱神,没准休息一晚就好了。”
可接下来的一夜两人都没有睡好,只要一入睡便能梦见各种可怕的鬼怪,就连曹父也不可避免梦见了。这下两人都不敢睡了,掌着灯黑着眼圈干坐了一晚上。
第二日天不亮在樊宅的大门被拍的叮当作响,门房早就得到张洛嘉的消息,黑着脸让曹母在门外等着,他进去通报。曹母在寒风里站了许久,身子都快冻僵了才被请进来。
张洛嘉头发简单盘起,正喝着茶水,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道:“怎么来的这么早?脸色还这么难看,看来昨夜里你们休息的不大好啊。”
曹母打了一个激灵,自从昨天经历那事以后,她现在再看张洛嘉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以前那个脾气好的像是面团一般的儿媳妇,现在怎么看着阴森可怖。
“佳音...佳音你。”还没说完,视线顺着张洛嘉的手指看向一旁的桌子上。
“签了它,以后你便没事了。”张洛嘉放下杯子淡淡道。
曹母走上前拿起一看,脸色巨变:“绝婚书?”纸上明确写着绝婚以后曹娟娟跟着母亲,樊家也不再追究以前嫁妆的事,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张洛嘉看着曹母如丧考妣的背影冷冷一笑,刚转身就发现谢六道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背后,正静静的看着她。
张洛嘉惊了一下,像做了错事被父母抓个正着的小孩,吭哧半响没说出话来。
“佳音,之前师傅给你说过,法无好坏,为师更希望你能凭借着我教给你的一身本事用在正道之上,之前我也略略听过你的事情,这次也不算是滥用法术,只是以后还是得多加注意啊。”
张洛嘉有些惭愧,答应一声然后垂头不语。
谢六道叹了一口气:“我这大限将至,没有几天好活的,只希望你不要忘记为师最初的愿望啊。”
最后这一段日子,谢六道填鸭式教学,恨不得把所有的本事都教给张洛嘉,一个毫无保留倾囊相授,一个起早贪黑认认真真的学习,四月底樊家挂了白幡和白灯笼,张洛嘉披麻戴孝亲手操持着给谢六道操办了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