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 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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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后主使者使出巨金找来这两个惯骗前来演戏,只求两个后果:一是使谷珊娘过于悲痛,最好能伤及胎儿,若得此结果,酬金将加倍;另一个目的就是搞垮唐起帆的生意,若能使唐起帆不来参加赛锦大会,酬金也会加倍。
  对于珊娘的打击,笑笑已经预想到了,但对于起帆缺席赛锦大会的事,笑笑却没能分析那么深。
  如今静下心来仔细想想,若是起帆坚持参加赛锦大会而耽误了回兰溪奔丧,那不只会伤了妻子珊娘的心,恐怕还会落得个不孝的骂名;若起帆以家庭和恩师为重,坚持回兰溪奔丧的话,那必然会缺席本届赛锦大会,失去了御用制造商的身份还是小事,说不定会因此得罪了公主——能够获得参赛资格本就是公主的恩赐,届时本人却未到场,岂不是不把公主放在眼里?
  就算公主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能够体会家孝为先,但在赛锦大会那样的喜庆日子里,听到奔丧这类话题,难免令人觉得扫兴不吉——更何况,那一日还是公主大婚之后回门的日子。
  反正唐起帆这一步怎么走都是大错。
  手段高明,其心可诛。
  两个骗子是由唐起帆亲自来审的,把能挖到的东西都挖了出来,却还是未能查出幕后指使者究竟为何人。
  ——“是个女子?”笑笑听到父亲的答案,不觉蹙着眉头道。
  此刻父女二人都坐在竹里馆门前的眠空亭里,身边也没有下人跟着,可谓一次名副其实的单独谈话。
  笑笑也知道,这幕后指使者肯定不会让两个骗子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个女子,莫非就是辛冉?”
  “应该不是,自从知道了辛冉这一条线索,我一直派人暗暗盯着辛家,这些日子以来,辛冉并没有与不明人士有所来往。”起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只觉得今日之事大过了自己的想象,若非骗子被笑笑及时识破,此刻妻子是否安在都不得而知。
  “那女子是怎样与他们接头的?事后酬金又将如何给他们呢?”笑笑问道。
  “说是在锦春楼的雅间里,那女子戴着面纱,年纪大约二十出头,那女子承诺在事成之后会派人将礼金送到他们的住所。”起帆似乎也想不出这女子究竟为何人,“定然不是辛冉,这些日子她从未踏出过辛家半步,更不可能出现在锦春楼里。”
  “布置这样大的陷阱,楚殿秋定然会选择自己最信任的人来做,没想到除了辛冉,他还有其他的‘自己人’。”笑笑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是楚殿秋做的,尤其涉及到日后赛锦大会的事,罪魁祸首无疑就是楚家。
  “不会是楚殿秋。”唐起帆的目光望着不远处的衰草与泊船,说出了这个让笑笑不理解的答案。
  “为什么?除了他还能是谁?!”
  “正是想不出是谁,才如此苦恼。”唐起帆回眸望着自己的女儿,目光渐渐变得柔软,伸手抚了抚女儿的头顶:“谢谢你,笑笑。”
  “……”笑笑还沉浸在方才的疑问中,被父亲这一说反而愣了。
  “今日若不是笑笑,咱们这个家说不定就塌去半边了。”起帆的眼中含有深深的暖意。
  “一家人说这些外道话干啥。”笑笑此刻脑袋乱哄哄的,索性站起身来在亭子里踱起了步子,“爹,您为何认定不是那楚殿秋干的?以前猫眼儿不也在赵州做过这类勾当吗?那猫眼儿又曾与他琴语传信,他们肯定是一伙的!今日之事,比那赵州之事更加严重,手段也是同样的卑鄙,不是他又能是何人?”
  起帆望着眠空亭那青苔斑驳的亭柱:“因为,他对这次赛锦大会很自信,他更希望能在会上赢了我。”
  这个理由笑笑并不服:“他们家曾经栽赃姚家,令姚家被满门抄斩,在他们楚家眼中的商道,分明就是不择手段!”
  起帆似乎不想再说,但看了看笑笑,还是说道:“再一个,就是珊娘。”
  “我娘?”
  “他们在赵州时,的确想置你于死地,对于今日珊娘腹中的胎儿,大概也不想让他活吧……”起帆的目光变得比这深秋的孤亭还要冷,“只是,他不会去伤害珊娘的。”
  “这还不算伤害?当年我若是跌下梯子死了,我娘该怎么活下去?这难道还不算伤害?!”
  “对于楚殿秋来说,你是唐起帆的孩子,那就该死。”
  “那我娘……”
  “他不会让珊娘死的,他只是想让珊娘身边关于唐起帆的一切,全都消失。”
  “……”
  “尤其是那些孩子。”
  笑笑已经察觉到了什么,那个楚殿秋大概是母亲当年的倾慕者,而且应该是个很疯狂的倾慕者。如此一来,他对唐起帆的恨就不难解释了。再加上他们楚家后来的倒塌,也被他一笔算在当年在赛锦大会上夺魁的唐起帆身上。
  “也许爱得极深了,就从中生出了恨。”笑笑说了一句与年龄极不相称的话。
  起帆也并未感到惊异,只是道:“他不恨珊娘。”
  见笑笑不语,起帆进一步说道:“当年楚殿秋策划沉船之案,可谓滴水不漏,任何人都寻不到其弃船逃生的蛛丝马迹。”起帆的手指将亭柱上的青苔刮下来,便是腻腻的墨绿一团,“今日之事若由楚殿秋来做,绝不会让任何人看出破绽。”
  笑笑像在听怪物事迹一样听着楚殿秋的事,这个人居然如此可怕,难怪当年人们谈到楚家会说“闻楚色变”。
  如果这件事真的与楚殿秋无关,那会是谁干的?唐家是何时开始四处竖敌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看不见的敌人在伺机而动?!
  笑笑深深吸一口气,走出亭外,抬头看了看那块写着眠空亭的竹匾,渐渐压下烦躁的心绪,试图从这些乱线中找出线索:“刚才您说,那女子承诺,事成之后会派人将加倍的酬金送到他们的住处,咱们能不能将计就计,制造假象来引蛇出洞?”
  “这个法子我也想到了,但是,只怕这笔酬金是永远都不会送到的。”起帆望着湖边,令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做出这等卑劣之事的人,是不会兑现承诺的。”
  “可那两个骗子怎肯善罢甘休,他们难道就不怕对方不兑现承诺吗?这些骗子们都不简单,没有个能制约双方的条件,他们才不肯去卖这个命!”
  起帆顿了顿,未想到自己的女儿竟能如此心思洞明。
  “父亲为何不说话?”笑笑加深语气,改称了父亲——凭借女子特有的第六感,笑笑总觉得父亲已经知道真相,只是不愿说而已。
  唐起帆站起身,慢慢走向湖边,湖风将他的斗篷吹得猎猎作响:“是家里的人做的。”
  “谁?!”笑笑有些情绪失控,家里的人?难道是亲戚?甚至一下子联想到嫉妒珊娘怀孕的五太太上头来,但又觉得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也没有这么歹毒的心肠。
  “是我的人。”起帆的嗓子有些沙哑,“一个跟了我很多年的伙计,从小就跟着。”
  “他,为何这样做?”
  起帆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这两个骗子若想趁乱离开,也总得有人里应外合才是,我即是从这一点上入手,逼他们说出来的。”
  “那人是谁?他是主谋还是帮凶?”
  “该是帮凶吧,如今此人已逃,不知何踪。”起帆的斗篷被风吹得斜飞起来,上面的祥瑞图案扭曲得如同一个怪异图腾,“是寿昌。”
  寿昌,自小就一直跟在父亲身边,在这些年轻管事里,可以说是父亲最为看重的人,也是最为信任的人。
  这个人,为何要将东家一家逼向死路呢?!
  “寿昌定然不是为财,此人我看着长大,并非贪婪之人。”起帆的声音渐渐压低,“我至此都不相信,寿昌知道此事的全部内容,他或许只是被人所利用。”
  “他又不贪财,会被什么人所利用呢?”
  “此人我亦想到了。”起帆转过身来,目光渐渐变得阴沉,“该是海意阁之前的一位画样师傅,姓云。”
  “云懿!”笑笑早该想到是她。
  “正是此人,寿昌曾属意于此人,但这云懿不知为何突然不辞而别,从此杳无音讯。”
  如果是云懿策划的,这一切就不难解释了。
  云懿对珊娘的恨由来已久,尤其听说了珊娘再次怀孕的事情,大概更加切齿吧。
  至于她对唐起帆的复杂感情,大概这才叫由爱生恨。
  云懿不是楚殿秋,她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家族背景,也没什么值得缅怀的光辉历史,她不过是一个游走于市井的布衣女子,她更爱她自己。
  求而不得,不若毁之。
  云懿自来就是这样,没有谁比笑笑更了解这个前世的继母。
  但,云懿是贪婪的,她一定能从中得到好处,才会冒险为之。
  “我们能否在京都遍地撒网搜寻云懿和寿昌的行踪?”笑笑问。
  “我们并非官府,这种搜查只能暗地进行,有人若是自此躲起来不露面,只怕很难搜到。”
  “那就任由他们这样跑了?”
  “他们的背后定然有其金主,不然也不会做如此冒险之事,这位金主此刻恐怕已经送其离开了。”
  笑笑只觉得空有一腔激情和力气却全都使不出来:“那,眼下最重要的事是……”
  起帆慢慢说出四个字:“赛锦大会。”
  ……
  云懿的整个脸几乎都肿了,也不知被眼前这个可怕的人连扇了多少个巴掌。
  更令人难受的是,这个人扇完了自己,还用帕子擦了擦手:“你倒有狗胆自作主张。”
  云懿的自尊心被踩在脚底下,对唐起帆的恨却更加清晰了,这恨就像一个人在烛光下的影子,被放大扭曲在墙壁上,仿佛一只可以吞噬一切的怪兽。
  云懿红肿着脸,垂目道:“云儿只是想替公子分忧,让他唐家早一日家破人亡。”
  “我是想赢了唐起帆,而不是杀了他。”此人低头望着云懿,周身发出迷人的麝香气息,“珊娘,更不能死。”
  听到珊娘两个字,云懿的眼睛便冒出火来,这个女人仿佛个看不见摸不到的女妖,诱惑着自己去杀她砍她,等自己费尽了力气,那砍杀之处却只冒出缕缕青烟来,女妖仍旧不知所踪。
  此人已经懒得看她,将头别向窗外:“你若再去挑事,我就将你直接织成一匹花纹丑陋的锦缎,给你的情夫裁衣裳用。”
  “可是,她已经有孩子了!”云懿突然厉声道,“你明明说给曾经他下了药,他们不可能再有孩子的!”
  对方的脸逐渐变得阴沉:“别再问这些蠢问题,今日就带着你的家奴情夫出京都,年前都不要露面。”
  云懿闻言,有些焦急:“公子说过要带我去参加赛锦大会的!”
  “谁叫你犯下如此愚蠢的错。”男子背起手来,望着窗外浩瀚的星纹江,“做得粗糙不说,即便侥幸赢了,也赢得不漂亮。”
  “谁知唐家人都如此冷血,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还能静得下心来慢慢审问。”
  “做下此事之前,就该想到对方或许会审问,如此大的动作,就该全力做得圆满才是。”
  云懿恍然大悟,若是由他来做,说不定会真的去兰溪谷家买通两个伙计过来……
  “你们速速离京,去往沧州的绸缎庄先躲些日子。”
  “公子,求您带云儿去参加赛锦大会吧。”
  “那一日是最重要的时刻,我绝不会带个蠢人前去。”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将江水拍起惊涛骇浪。
  云懿突然无比残忍地一笑:“赛锦大会你不可能赢了他,你根本不可能赢了唐起帆!”说着,便转身离去了。
  窗边这人的心情并未被云懿影响到,提起赛锦大会来,反而泛出了一抹极其自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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