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知道我的秘密了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是个繁华的地方。
  陈霁月步子轻缓,本意走快步的谭俞也不自觉迁就他走得慢了点。
  逛街还是很费脚程的,何况谭俞还拎着大包小包。因为担心陈霁月身体,谭俞就没让陈霁月提东西。
  “谭主,我可以负担些东西的。给我提点东西吧。”陈霁月很懂事,他不想所有东西都让谭俞承担。
  可是吧,谭俞死活不让他帮忙,他实在感到愧疚,这是他第n次提出请求。
  “等你完全康复了,再说吧。我身体比你好太多,不用担心我啦。”不出意外,谭俞还是不许。
  看到陈霁月失落的表情,谭俞赶快转移话题。“霁月,饿不饿?咱们去前面的酒楼吃点东西吧?”
  想着谭俞可以顺便休息一下,陈霁月立刻答应了她。“好,谭主安排就是。”
  饕餮楼,是个霸气的名字。
  雅间内,在小二的推荐下,谭俞他们点了几个小菜。
  “霁月,放下帷帽吧,这没人,等会吃饭啦。”
  没人就好,带了一路的帷帽其实很是累赘,有时他路都看不清,所以他才走这么慢。
  看着陈霁月取下帷帽,谭俞提出心中的疑问,“霁月,为何出行还要戴这个呀?我看街上的男子很少戴呀?”
  刚出发时,谭俞还以为这是榕城的规矩。这一路走来,才发现不是。
  虽然这个世界女尊男卑,但不至于极端的地步。以前自己出来采买东西时根本就没关注过。
  陈霁月不想说出真相,半真半假应对,“谭主,我不想节外生枝,霁月的容貌容易惹事端。”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这个理由应该有说服力。
  谭俞深深表示赞同,“霁月,你的容貌的确很容易吸引人。这样也好,不过不用怕给我惹事端。其实,在我心中,好看的事物就应该被大家欣赏。你不戴也是可以的,你自己做主。”
  谭主总是这么善解人意,让我撒谎都这么轻而易举。
  进食过半,雅间的门却被突然踹开。这么大的阵仗让屋里的他们着实受了一惊,条件反射下,谭俞连忙站起身护在陈霁月身旁。
  陈霁月看着身旁的谭俞,受惊的心得到了安慰。
  “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遇到我是你们的不幸。今日老娘就想在这间房用餐。”肥硕的身躯张扬着手臂,说着轻蔑的话,像是纨绔子弟。
  为首的人来者不善,她身后还跟着四个跟班。谭俞皱了皱眉,不合时宜地提出疑问:“凭什么?你又是谁,不应该先来后到吗?”
  “这位客官,这是榕城数一数二商户卿家卿火舞,卿二小姐,你可得罪不起,咱们服个软吧。本店重新为你安置一桌新菜或者这顿餐免费皆可。”
  噤若寒蝉的小二赶忙出声控场,尽管她很抱歉,但在榕城谁人不知榕商卿家卿火舞小姐,这位客人居然敢硬气质问,不要命了这是!?
  “你问我是谁?现在你知道了吧。老娘今天心情不好,快给我滚出去,不然有你好受的。”
  卿火舞不屑地扫视面前矮小如男子的寒酸女人,这么没眼力劲的蠢人可不多了。以往只要自己开口,就没人敢不让。
  说完就示意身旁的侍从去拖谭俞二人出去,看着日渐逼近的跟班,谭俞很是恼火。
  搞什么,在这里也要受气!不可能,老子的主线任务可不是受气的。
  碗筷被谭俞甩在地上,破碎一地。卿火舞被谭俞的气势搞得楞了楞。
  双方拉扯间,陈霁月跌在地上割伤了手,血慢慢的渗了出来。
  看着状况日渐焦灼,小二急得团团转,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快跑出了门去。
  卿火舞赶忙让手下住手,她认出了自己“爱而不得”的陈霁月。
  “哟哟哟,这不是望春楼的小倌吗?叫什么来着,哦哦哦,想起来了,陈霁月。你居然流落此处,与这等鄙人一起。前段时间楼里出事,你居然还活着。”
  陈霁月瞬间脸色煞白,血色全无。谭主知道我的肮脏秘密了。不行!
  “我不是小倌,我并未服侍过人,我只是在楼里谋生的打杂人。我不认识你,你不要乱说。”说完,陈霁月小心翼翼地看向谭俞,生怕她不悦和不信。
  “你不是?你和是有什么两样,哈哈哈,当初我还摸过你那圆润的屁股呢,装什么!你不就是出来卖的嘛。要不是当初楼里出了事,你早就是望春楼堪当大任的名倌了。”
  轻浮恶心的话让陈霁月又被拉入过去难堪的回忆。
  他记得她,爱占便宜的死肥猪。
  “你给我闭嘴!你逛窑子还给自己贴上金了。我管你是谁,咱们都是榕城的平头百姓。你再有钱怎样,你想闹出人命就继续。若是官爷来了,谁都跑不了。”
  士农工商,商最贱,为保持社会稳定,最受官府打压。
  卿火舞哑然,家里虽然纵容无度,但也告诫她不要闹出人命。
  看着陈霁月不断渗血的伤口和虚弱的样子,她终于有了些忌惮。
  “霁月,不要听,不要想,都过去了。”谭俞看着陈霁月表情不对,赶忙安抚,把陈霁月抱在怀里查看他的伤势。
  “谭主,我,…我是清白的,我不是……”我不是妓子。刺激过甚让陈霁月话不成章。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在乎你的以前。”
  “真的吗?真的吗!?你真的不在乎我的过去吗?我虽不是真的小倌,虽然我是清白的,但她说的都是真的…,你现在知道了我那肮脏的过去,你不觉得…,觉得恶心吗?”
  陈霁月那沁出鲜血的手死死抓紧谭俞的衣领,想得到个确定的答案。
  看他这么在乎,看来青楼可怕的经历已经成为陈霁月的心病了。
  “是真的是真的,我不在乎你的过去,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现在的生活才是你本应该过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要让它困住了你。”
  谭俞看着陈霁月颤动的眼眸一字一句坚定地倾诉。
  得到肯定的答复,陈霁月终于稍稍安心靠在谭俞怀里肆意哭了出来,既是哭命运的不公,又在哭谭俞的温柔。
  眼前的画面过于刺眼,在矫揉造作什么啊,卿火舞看不得,又想出声说些什么,却被由远及近的清冽人声打断了她的输出。
  “卿二小姐,又是你在闹事,往日里黎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够意思了,如今都要闹出人命了,还不收手吗?本楼这么多的雅间,你何必次次与黎某的客人抢呢?”
  黎玉书扫视了一圈,目光如炬,丝毫不客气指出卿火舞的不是。
  黎玉书生气了,要不是小二通报,还不知道饕餮楼要被卿火舞搅成何种境地。
  哈哈哈哈,没人告诉我饕餮楼的楼主是个男人啊,还是个俊俏的男人。
  “你就是楼主?居然是个弱不禁风的男人。我还以为饕餮楼的主人是个什么神秘的人呢?居然是个男的在管。”
  “哈哈,笑话,男人经商怕是要用色相辅助才可以做成如今的名声吧。”
  黎玉书听不得污言秽语,狠狠地用眼神剜了一眼正在滔滔不绝的卿火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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