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步错,步步错
小玉书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用!?保护不了自己的父亲,也护不住这枷锁下的生灵。
他将模糊血肉进行放置排列后,“歘”地起身直冲小卿玉所处的方向,“都给我退下!”小卿玉摆手示意自家仆人不要拦住他。
“啪”地一声,清脆的巴掌扇在了体弱之人的脸上,“卿玉,就你体弱多病——!”
“是你自己没长眼招惹了福福!你的刁奴却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死了它们!”
小玉书恶狠狠把小卿玉往地上一推,又重重跨坐在她身上,随后狂乱地拉扯起内疚之人的衣裤来,“福福它到底咬落下你哪块金贵玉体的神仙肉了!!!?”
小玉书就知道他的福福不会随意乱咬人,小卿玉繁复华衣下只有白花花一片,根本就没有渗血牙印或者一点点被咬的迹象!
“你上半身根本就没被福福咬!”
小玉书欣慰的同时更加悲愤了。
“不是还有腿嘛!要是有伤,那就脱下裤子证明给我看啊!!!!!!!”小玉书说着就要朝后坐方便自己扒下她的裤子。
柔弱的小卿玉嘴唇苍白,脸上也浮上一层不正常的红晕。
哎呦!我的小祖宗耶!!!
这不得了,小姐的身体都要被看光了!
见情况愈演愈烈,两家的下人怕闹出大事,纷纷上前齐力将小玉书拖离小卿玉。
卿家家仆也赶快将自家小姐扶了起来,连忙将衣不蔽体的小卿玉搂在了自己的衣怀里。
小玉书眼里的红血丝此刻扩散地更多了,他双臂被桎梏住,脚上却还在不停往外乱踹。
小玉书扭头向拉住自己的人吐了好几口口水,试图以恶心的方式逼他们松手。
这方法没有一点用,小玉书已经气疯了,他开始肆意对他们破口大骂起来。
“你们不维护自己的主子,偏偏维护外人,你们连狗都护不住,与我这个黄毛小儿又有何异!你们这群吃软怕硬的小人!”
黎府下人此时噤若寒蝉,的确,今日事端有很大部分责任在于自己的疏忽和犹豫怯懦。
他们真的不敢得罪了黎家主的贵客……
小玉书也没有停止对小卿玉的骂骂咧咧。
“你有本事自己跑到内院,你怎么不阻止你的仆人!你知道的,我没了父亲,黎家无人再护我了!他们也不会护福福的!”
小卿玉看着此刻将绝望烙在脸上的小少年,她惨白的嘴角更加苦涩。
他哭,她也花着脸跟着哭……
“就算福福有错,这些狗崽子何错之有!非得赶尽杀绝吗?你仆人紧着你,那谁来还它们公平!”
小玉书边哭边吼,但他势单力薄,整个黎府根本无人在意福福和狗崽子的死活。
已经闹得这么大了,母亲也未现身……
他心里明白,母亲不爱父亲,不爱自己。她不会为自己讨回公道,因为她不会为了这等琐事影响了与卿家的关系。
“我恨你们!我很黎家!我恨你!卿玉,我以后再也不要与你有任何瓜葛!”
福福没了……
父亲留给自己的唯一慰藉活物没了……
“你们连父亲留给我的唯一念想都要毁掉,你们还想怎样——!!!”
“……”
小小的人儿从小在荆棘中长大,注定会变成带刺的玫瑰。
明白一切由自己而起的小卿玉从此也换了个人,她首先将那群护主仆人调离了自己。
看到他们,她就会想起玉书恸哭的脸。
玉书父亲去世,她很伤心,但玉书肯定更甚。本来那天去内院是为了找玉书的,她想陪陪难过的玉书。
卿玉心里冰如冷窖,她真的没想到事情最终会变成那样不可收拾的局面……
她从此天天锻炼身体,好好吃饭,不再惹事调皮,她还逼迫自己去喜欢狗,和狗相处。
终于,在她的坚持下,她的身体一天天转好,她也不再惧怕狗了。
再后来,他养了一只模样与福福有几分相似的狗,只不过体型大了很多。
也就是现在同名的福福。
他们都变了,都有在变好,但一切都回不去了,黎玉书从那以后就打心眼厌恶卿玉。
“谭小姐,你说,我是不是犯了错就永远得不到玉书的原谅了?更何况他的心了……”
谭俞在养狗方面也遭受过苦楚,她非常共情黎玉书,所以她说不出安慰卿玉的话。
“我也不知道,卿小姐,看天意吧。”
卿玉垂眉,她知道,连新认识的人都明白其中的厉害纠葛不是那么好理清的。
卿玉嘴角苦涩,“那好,就看天意吧。”
与谭俞话别的卿玉一个人牵着福福失落地走在夜凉灯火稀的长街上。
她抬头望了望那明亮的轮月,悔恨呢喃道:“福福,求你原谅我的过失吧……”
*
今日又回来迟了。
听完故事的谭俞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家。
专心绣物的陈霁月听见门开,便放下了手中还未完成的绣品。
心思敏感的陈霁月注意到了谭俞的低沉,他趁机将失落之人手牵手引到自己的房间,他们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在床沿坐了下来。
陈霁月心里热热的,他明白现在该他来照顾难得漏出脆弱之色的谭主了。
他轻轻抚上爱人的脸,软声细语问到,“谭主,今日发生了什么伤心事吗?”
谭俞闻言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温柔霁月,她的眼睛开始模糊不清,一摸,泪水已经泊泊涌出,陈霁月见状立马把她揽入自己胸怀。
“霁月,福福和它的孩子死了……”
“哐呲——”,有人心碎了。
什么福福!?什么孩子!?死了?
难道自己的谭主在外有其他知心人……
陈霁月情怯,以为她说的是其他男子和孩子,“……谭主,福福是谁?孩子……又是怎么回事……,我、霁月怎么不知道……”
失落归失落,谭俞还是忍着哭意将来龙去脉向一头雾水的陈霁月说清楚了。
某人的心又重新跳动了。
“霁月,我好难过啊。”
“我以前在老家也有两只这么乖巧的狗,还有它们的孩子,可是它们离我而去很久了,它们和福福一样都是死得不明不白……”
“我当时也没有能力保护好它们……我只记得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在雨雪里僵直了身体,霁月,我无能,我没有保护好它们……”
“……”
谭俞的泪水已经打湿了陈霁月的衣襟,他静静听着所爱之人喋喋不休的哭诉,脸上没有一丝厌烦之意。
反而庆幸她能向他告知自己的过去,现在,他又多了解了一点自己的倾慕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