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江户川兰

  “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话还没说完。
  毛利脸错愕看着横川三次郎的动作。
  这是?
  横川三次郎突然把桌边的小餐全部扫到一边,拉起她的手,“快走吧,我这里不留你了。”
  她以为自己说错话,手慌脚乱。
  “不关你的事,早在你来之前信鸽就来通报,衙门在寻找一个蓝色眼睛的少女…”他惭愧,所以,请她进来从不是好心。
  少女目光纯粹,连面前的人是好还是坏都没有分清,甚至试图安慰他。
  “不要相信任何人才是你出门在外第一时间学到的东西。”
  他辜负了毛利兰的信任。
  横川三次郎一脸认真道,“还有…我其实和你同年…”所以别总把他当是弟弟…
  毛利兰一声不吭跟在他身后,从后院出去,他指着小道,“再过一里路,那里有个小山丘,深处我记得有个洞穴,你先藏在那里,等安全过后再出现。”
  “宿傩大人…”里梅跟着小男娃,已经是这个村庄的最后一户人家。
  逃得真快。
  “是在这里。”味道浓郁,在这里待了不长的时间。
  横川幸太郎眨巴下眼睛,动作粗略,打开大门迎两位大人进来。
  来到后院,横川幸太郎瞥了一眼,双目泪流。
  庭院里只余他哥哥一人!
  “把人放了?”里梅冷呲,朝横川三次郎讥讽,“知道玩弄我们的后果吗?大人,我把这两人杀了。”
  拔出腰间锋利的冰刃,指向横川三次郎。
  小小的人儿知道他们对哥哥开刀,扑身挡了过去。
  横川幸太郎惊魂过后,泪水涕流,“是我看错人了,不关我哥哥的事,求求两位大人放过我哥哥。”
  “你拿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走开。”横川幸太郎被推翻在地面。
  横川三次郎站起身,率先开口。
  “我做的,与我弟弟无关,我放走了她,反正你们已经杀了我父亲,再杀了我吧。”横川三次郎佝偻,脸色色灰,“放过我弟弟。”
  反正一辈子他也就这样,懦弱无知,幸太郎也有了照顾自己的能力。
  在死之前,做了一件好事,死得其所。
  如果不是仔细一看,全身发颤,里梅还真给他一分尊重。
  太弱小,还妄想救别人。
  “傻子。”
  他冷叱,“如此,就成全你。”
  里梅逐步靠近,横川三次朗才看清里梅手上的剑是冰雪所化,薄如蝉翼,冰雪之上泛着蓝色的幽光。
  咒力吗?他好生羡慕,没有继承父亲一样的血脉,不能帮他复仇,他也同样死在诅咒师手下。
  “等等。”
  横川三次郎没有想到毛利兰会回来,他猛然回头,惊鄂,“为什么…”
  “你收留我,总不能还给你们带来麻烦。”毛利兰利落推开木门,便是幸太郎一小孩也知道,他把她送走,死的人只能是他。
  她怎么可能会独自逃跑?
  “可是,是我让幸太郎去报信的呀。”他无地自容。
  “是又如何?你我都不应该死。”
  横川三次郎像被一个榔头重重的敲了一击,身体晃悠两下。
  “真是感人。”里梅的声音打破温馨的时刻,嚣张嘲讽。
  毛利兰收会自己的视线,看了过去。
  白头发?
  “就是你找我?”毛利兰没见过,眼生得很。
  里梅微微后扫了一眼,他根本不对她没兴趣好吗?
  “我们大人要见你。”
  寻着他的视线,毛利兰才看到角落的身影。
  黄昏,绯红的云霞,把高大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一诧,定睛一看,四只猩红的瞳孔凝视着她。
  “你?你就是…”
  与初次见面不同,两头仅剩一个,脸上多了许多神秘的黑纹。
  他缓缓走过来,异于常人健硕的身材与毛利兰在他身下,显得娇小玲珑。
  “毛利兰?”
  “谁?”
  “你。”
  他确定及肯定。
  毛利兰眉间紧簇,“你找错人了,我叫江户川兰。”
  两面宿傩居然认出她,幸好她一开始警觉,横川三次郎立刻说:“这是江户川小姐。”
  他不在奢望两面宿傩放过他们,但是在看到毛利兰迎着黄昏撒下的余晖,温柔的光环在她身边闪耀,蓦然觉得自己有勇气去面对。
  “哦?”冷眼撇了一眼横川三次郎,吓得人双腿直颤,“是不是不是你说的,一个名字而已。”他不在乎。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何必张冠李戴,一个堂堂的成年人难道还要耍赖?”义正言辞,把毛利兰和江户川兰直接分割开。
  “放肆!谁允你这般和大人说话。”里梅面无表情,手已经握住剑柄,蓄势待发。
  毛利兰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一步步主动靠前,宝蓝色的双眸璀璨生辉,两面宿傩血红的眼珠微动,把她眉目帘入严重。
  诡异的扯开嘴角,黑纹随着动作在脸上上扬,显得十分诡异。“想他死?你可以再反驳我一次。”
  他无视毛利兰的辩驳。
  手挥了挥,一只手攀住他的手臂,他垂眸,毛利兰视死如归道:“我跟你走。”
  月亮当空,天上偶尔一两只鸦雀飞过。
  毛利兰被里梅拖着到一处十分偏僻的地方,屋子立在稻田旁,四周再无人烟。
  “刚才是怎么回事?”
  两面宿傩到了地方就消失了,也没杀她,她心态良好跟在里梅左右。他们不在乎走路,日行可千里,算得上腾云驾雾。
  这就是咒力吗?很神奇。
  里梅仿佛在毛利兰当作透明人一样,闻若未闻,他从毛利兰身边路过,脸上带着傲然。
  把茶壶夹在炉子上加火,动作恣意,流畅。
  毛利兰见他凭空拿出一套精美的茶杯用具,连连称奇。
  她再次靠近,里梅有些不耐。
  他与两面宿傩的经历不同,但是他的家族同样高昂,不同的是里梅是家里的庶子,嫡子为尊,他的母亲是游妓,家中的夫人连生两个女孩,导致家族迫不及待接回还是婴儿的他。
  他的母亲死于荒野,大夫人对他的存在更是厌恶,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的咒力在没有得到掌控的时候引起家族的恐慌,大夫人趁机把他赶出家门。
  有的人出生就是一个错误,里梅从憎恨自己的生母抛弃他,又憎恨养母的虐待,更加憎恨家族的男人只顾眼前的厉害。
  人类本就是世上最自私的动物。
  就在他饥寒交迫,抢了一个小乞丐的馒头时,遇到了两面宿傩大人。
  “你是死在白雪皑皑的屋檐下,还是做那个主宰人类的人?”
  他选择后者。
  跟随两面宿傩多年,起码他从未见过有人类能在两面宿傩身边活过1刻钟。
  惧怕多过惊讶。
  他不允许有人取代他在两面宿傩身边的位置。
  毛利兰怏怏托在窗檐上,无奈看着里梅洗碗煮饭,这她也会主动帮忙反而被里梅翻了几个白眼,人也被赶出屋内。
  叹了一口气,月色的余晖打在少女乌黑的头发上,里梅给乌冬面的表面洒上葱花,一仰头,风吹拂几缕她的发丝,竟然有种飞蛾扑火的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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