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做大师兄的,都不容易啊!

  第90章 做大师兄的,都不容易啊!
  “师姐,还有什么好消息?”
  “没了,而且你刚才的话不对,你小子天天得罪人,若是没有师兄师妹去帮忙说和,出门当心被人敲闷棍!”
  “师姐,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脑子没有恢复清醒,所以很好忽悠。
  大师兄性格懒散,最近甚至以抓楚留香为理由,在外闲逛三个月,他能抓到楚留香么?连根毛都没抓到!
  二师兄认真负责,据说纠缠上了一桩大案子,麻烦似乎比我更多。
  再说你,咳咳,这个就不说了!
  追风前段时间跟着师父办案,然后去处理张丹枫的事,也没有时间。
  十三盯上了师父的位置,又想在六扇门另立门户,最近忙的昏天黑地。
  有时间、有能力帮我说和的,只有七师妹和八师妹,她们俩……最近可能有案子要查,很重要的案子!”
  沈炼掰着手指头,把自己的同门全都算了一遍,实话实说,真正帮沈炼说和的那个人,肯定是大师兄佟林。
  大师兄入公门时间最长,查案缉盗以怀柔为主,江湖名声极好,在各大门派均有好友,而且最近时间充裕。
  明着说是去抓楚留香,实际上可能顺路去某些门派,帮沈炼处理手尾。
  大师兄真是不容易啊!
  天天帮师弟师妹擦屁股,还要被人吐槽太懒,吐槽最多的,就是天天给他找麻烦的师弟师妹,真是呜呼哀哉。
  沈炼觉得有些不合适。
  明年如果有时间,就想办法去坑一下楚留香,然后把楚留香带给他。
  ……
  回到同福客栈的时候,佟湘玉主动迎了上来,看向沈炼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最极品的——冤大头!
  众所周知,沈捕头打坏东西,肯定是要给赔偿的,先前在后院,和风四娘那一番拼斗,打坏了点东西。
  所以,该赔就是要赔的。
  谁让自己说话不过脑子!
  “佟掌柜,你打算怎么处理?难道就这么拖下去?这可不是办法!”
  沈炼指了指客房:“就算你能够继续拖下去,他们仨肯定受不了。”
  佟湘玉很是无奈的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知该怎么办!”
  事实上,如果佟湘玉狠心一些,让人把莫小贝带走,没什么问题。
  但之后该怎么做?
  莫小贝是个熊孩子,做事向来不经大脑,肚子转的远比脑子快,她要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不给就会哭闹。
  陆一鸣三人根本就供不起。
  要么抢劫。
  要么偷盗。
  要么他们几个沿街卖艺。
  就算他们三个拉的下脸,衡山莫家也丢不起脸,莫小贝也吃不得苦。
  偏偏从任何道理来看,人家都有资格把人带走,佟湘玉收养莫小贝,是因为善良和仁义,但在某些时候……
  沈炼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说佟湘玉是真他娘的倒霉啊!
  刚刚嫁人,堂还没拜,丈夫就因门派内乱死了,不仅害她成了望门寡,还给她留下个十多岁的拖油瓶。
  孩子听话也就罢了,偏偏这孩子非常不听话,平日最爱的就是闹腾。
  所以佟湘玉这两年,过得可是相当不容易,可让她就这么把包袱甩掉,过清净的日子,她的良心过不去。
  这事儿该如何是好?
  风四娘小声建议道:“我这两天仔细观察过,那个莫小贝,比我小时候还喜欢闹腾,熊孩子中的熊孩子。
  不如让他们试试养十多岁的熊孩子有多困难,让他们知难而退。”
  沈炼道:“不可能,那是他们唯一的执念,他们可以死,不能退。”
  “退了又如何?”
  “退了,就是死!”
  ……
  “你们三个,谁给我买串糖葫芦。”
  莫小贝看着陆一鸣三人,下意识讨要糖葫芦,毕竟在她看来,堂堂衡山派的掌门,总不能吃不起糖葫芦吧。
  还真就吃不起!
  首先,她不是衡山派掌门,是莫家分支的掌门,完全就是个花架子。
  其次,由于门派内乱,她所在分支的财产,全都被祸祸光了,陆一鸣三人饭都吃不起,更何况是吃零食。
  理是这个理,能和熊孩子讲理么?
  莫说三个陌生人,就连朝夕相处的白展堂,在糖葫芦面前也讲不得理。
  刚刚见面,莫小贝就给陆一鸣三人上了一课,告诉他们,她不是成熟的帮派掌门,而是一个任性的熊孩子。
  带孩子从来不是容易的事!
  带熊孩子更加不是容易的事!
  兜里没钱带熊孩子最最不容易!
  陆一鸣尴尬的说道:“掌门,我们兜里实在是没钱,我们都快……”
  莫小贝哪管这些,嘟囔道:“总不能连串糖葫芦都吃不起吧?这掌门还有什么意思?我不当这个掌门了!”
  陆一鸣咬了咬牙,说道:“这附近有当铺吧,我这把剑还值点钱!”
  周敦儒闻言立刻劝说:“这把剑可是师父给你的,跟了你这么多年,若是把剑当了,还算什么衡山剑客。”
  三人急的咬牙切齿,莫小贝仰着头哼起了歌,略带挑衅的看着三人。
  这能怪莫小贝么?
  你走在大街上,忽然有三个彪形大汉拦住你的路,表示你是某家大公司的继承人,希望你回去继承公司。
  你下意识的表示想吃零食,他们却说没钱买,这特么谁能相信?
  哪家大公司买不起糖葫芦!
  连零食都吃不起的门派,还有传承的必要么?直接解散就完事了!
  尤其是在莫小贝的记忆中,衡山派是名门大派,足足占据一座山头,陆一鸣三人的窘迫,她着实很难理解。
  陆一鸣三人对视一眼,咬着牙大步走出客房,莫小贝突然叫住他们。
  就在陆一鸣以为,莫小贝知道这把剑很重要,刚才在考验他们,莫小贝接下来的话,给了他沉重的打击。
  “糖葫芦一定要山楂的,花里胡哨的我不喜欢,糖衣越厚越好。”
  “是~掌门~~”
  陆一鸣拧眉瞪眼去了当铺,把自己的剑当了十两银子,他以为这笔钱够用一段时间,但这实在是大错特错。
  首先,莫小贝今年十三岁,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正处于长身体阶段。
  长身体需要很多能量,所以食量特别大,不仅吃的多,而且吃的勤。
  五个字形容——吃啥啥不剩!
  莫说区区一根糖葫芦,就算是整整一垛糖葫芦,最多能够坚持两天。
  其次,莫小贝孩童心性,不懂什么叫做衡山掌门,只当是“孩子王”。
  原本老老实实的上课,如今有三个武功高强的保镖,哪还有半点老实。
  老师不管就胡乱闹腾。
  老师敢管就暴揍老师!
  三个品行端正,宁可饿肚子也不欺压百姓的衡山剑客,就这么破了大派弟子的骄傲,挥拳打向无辜百姓。
  “啪!”
  沈炼抓住陆一鸣的手腕。
  “衡山派是名门正派,你师父传你们武功,是让你们惩恶扬善,不是让你们欺压百姓!都给我放老实点!
  这次没有伤到人,我看在佟掌柜的面子上,暂时放你们一马。
  下次,如果还有下一次,如果你们这拳打出去,我敢保证,七侠镇的大牢里面,会有三个衡山弟子!”
  沈炼随手把陆一鸣丢出书院。
  三人自知理亏,不敢多言,正要离开,沈炼说道:“先生受了惊吓,你们要给赔偿,打坏的桌椅板凳,也都需要赔偿,离开之前,请把账结清。”
  “沈捕头,你欺人太甚!”
  “欺负人的是你们,不是我,如果没有赔偿,就去大牢里反省!”
  “给!我给!我们衡山派,乃是名门正派,欺压无辜是我们的错,我们本就该赔偿,这位先生,对不起。”
  陆一鸣飞速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对着先生鞠了一躬,随后掏出钱袋,拿出一块碎银,双手递给教书先生。
  这笔钱他不想给。
  这笔钱他不得不给。
  给钱和沈炼没什么关系,就算沈炼不在这里,这笔钱他也一定会给。
  这是他仅剩的骄傲。
  这是他仅剩的坚持。
  这甚至是他活下去的理由。
  祖产卖了。
  宝剑当了。
  衡山派留给他最后的东西,就是名门大派的门规,如果把门规撕碎,他还剩下什么呢?他还能活下去么?
  周敦儒和祝小芸,心中的弦还没有那么紧绷,毕竟他们两个是师弟。
  陆一鸣是大师兄,必须苦苦支撑这个烂摊子,心中的弦早已绷的笔直。
  这根弦断了。
  生命就该终结了。
  挥拳打先生,对于任何书院而言,都是极大的罪过,严重者直接退学。
  这家书院的先生还算大度,并没有太过计较,不过莫小贝短时间内,不能回书院上课,需要在家好好反省。
  这可不是什么“放假”。
  读书是非常烧钱的。
  不是每个家庭都供得起读书。
  书院学子大多非常珍惜机会。
  悬梁刺股,寒窗苦读。
  若是回家和父母说,由于打了先生暂时退学,至少要吃三顿竹笋炒肉。
  爹打一顿。
  娘打一顿。
  明天到先生面前,混合双打。
  莫小贝对此毫不在乎,因为佟湘玉不会打她,训斥左耳进右耳出,说什么她都不听,哪儿有什么可在乎的?
  在书院的时候,多多少少还会守一点规矩,休学在家,彻底无法无天。
  莫小贝整天带着三人,在大街上胡乱闲逛,要吃零食,要玩玩具,不足三天时间,十两银子尽数败光。
  然后,周敦儒的剑也没了。
  然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莫小贝没有任何收敛,反而由于三人的娇惯放纵,越发的无法无天。
  “一、二、三、四、五……”
  陆一鸣把钱摊在桌子上,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数,接连数了三次,只有十五枚铜钱,连日常的花销不够。
  莫小贝随便吃点零食,这些铜板就会花光,然后他们就彻底没钱了。
  陆一鸣满脸都是疲惫之色:“就剩下这么多了,你们说该怎么办?”
  周敦儒冷笑道:“能怎么办?莫小贝能当掌门么?你看她那个样子,衡山派掌门?糖葫芦派掌门还差不多!”
  陆一鸣怒道:“你说的什么话!衡山派四代人心血,不能毁在咱们这一代手里,咱们必须把剑法传下去。”
  衡山派初祖名为莫太冲。
  他曾经用两个肉夹馍,从某个游戏风尘的高人手中,换到一卷剑谱。
  修成剑法后,莫太冲剿灭了盘踞在衡阳城附近的山贼,得到朝廷赏赐,用赏赐买了块山头,开创衡山派。
  莫太冲有两个儿子,为了防止儿子因为传承而分家,便主动分离门派。
  衡山有七十二峰,五座主峰,怎么分都可以,还变相扩大了地盘。
  一脉是莫小贝这一脉,如今只余下四个人,还有个不懂事的熊孩子。
  一脉掌门是莫大先生,也是江湖中公认的衡山掌门,可惜这位掌门整天走街串巷拉胡琴,几乎没什么正事。
  原本莫大先生的师弟刘正风,会帮着处理公务,这两年,刘正风沉醉于音律之道,对于帮派事务漠不关心。
  虽然不至于彻底衰落,但传承四代人的衡山派,已然是日薄西山。
  陆一鸣等人的坚持固然可贵,但哪怕是莫大先生、刘正风这些长辈,对此也不甚在意,从来没问过半句。
  周敦儒丧气的说道:“咱们的剑法有什么可传的?没听掌门说么,沈捕头看了一遍,就把剑法学会了。”
  “或许他偷看过秘籍!”
  周敦儒略有些自嘲的说道:“衡山派的秘籍,值得沈炼去偷看么?
  沈炼从来不用剑,就算把独孤求败的剑谱摆在他眼前,他也懒得看!
  咱们的门派已经破落,咱们的剑法无甚玄妙,大师兄不想当掌门,莫小贝不会当掌门,那还留着做什么?
  以咱们的武功,随便找个富家大户做护院,肯定比现在活的舒服!”
  “你敢直呼掌门姓名!”
  “你想怎么样?你能怎么样?有本事你拔剑砍了我,你的剑呢?你的剑已经变成糖葫芦,被掌门吃光了!”
  “周敦儒,你想造反不成!”
  “师兄,你这些年的不易,做师弟的完全了解,你当掌门,我没意见,如果让莫小贝当掌门,我就走人!”
  比烂乃是无上利器。
  先前陆一鸣想当掌门,周敦儒和祝小芸都不愿意,如今看到莫小贝,两相对比之下,显然陆一鸣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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