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沉痛!又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都灵山一开始还在憋笑,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当慕辞冲到忘忧草身边时,他着着实实地被自己的师父吓了一大跳,紧张地看着忘忧草,再也笑不出来了。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他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慕辞确定忘忧草没事后,转身看着都灵山,关切地问道:
“你没事吧?”
“啊?”
都灵山被师父突然这么一问,愣了一下,看了师父一眼,确定是在问自己时,连忙摇头说道:
“我没事!”
他有点奇怪师父为什么会这么问,心想,他能有什么事呢?
“你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慕辞看他表情,感觉他的身体应该出了点问题。
“昨晚什么事?”
他看着自己的师父,更加迷惑了。
“看来,你是真的……没事了。”
慕辞本欲说他是真地不记得昨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了,但转念一想,又收了回去。
既然他已经忘了,也是件好事,就没必要再帮他回忆起来。
他还担心,这小子还会揪着昨天自己告诉他的实情不放,继续自责钻牛角尖,甚至癫狂疯魔。
于是想着,慕辞轻轻地吁了口气。
都灵山看着自己师父脸上的表情,心下疑惑,难道自己忘掉什么了吗?
可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什么特别的事,会让自己师父担忧的。
想不出来,他便也不想了。
“他应该有什么事吗?”
都灵山不问,忘忧林却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他对自己妹妹刚刚的异常,很是疑惑不解。
他可以肯定自己没有看错,绝不是眼花。
妹妹刚刚的目光真的很不寻常,他猜想着在她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如此想着,他心中难免会担忧,会不安。
所以当慕辞问都灵山有没有事时,他就特别地敏感。
“哥,你问的什么话呀?”
忘忧草不乐意了,嘟着嘴巴看着自己的哥哥,很不高兴地责备道。
“我关心他呀!”
忘忧林有些懵,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得自己妹妹生气了。
“你……”
“吃饭了!”
忘忧草还欲说点什么,春树婶却站在门口喊他们吃饭了,打断了她的话。
“走,吃早饭去!”
忘忧林连忙拉着妹妹的手,牵着她,边说边往屋里走。
都灵山默默地望着兄妹俩的背影,沉思了会儿,实在是想不起什么来,便摇摇头,笑了一下,也向屋子里走去。
“整两杯?”
简秋已经在餐桌前坐着了,见慕辞走过来,便举着酒杯,问道。
“嗯!”
慕辞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
“慕辞!幕辞啊~”
就在几人酒过半巡时,院子外面,传来村长的呼喊声。
听起来有些急迫还有点慌张,这有点不像以往那个沉稳严谨的村长的作风。
餐桌前正喝着酒的几个男人,都停了下来,放下酒杯,互相望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读出了惊讶与疑惑。
“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忘春树看着门口,嘀咕道。
其他人则都望着门口,没有出声。
“他二叔,怎么啦,这是?”
已经吃过饭在堂屋里忙活的春树婶,连忙跑出屋子,站在门口,大声问道。
“慕辞在吗?”
村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边问边脚步匆匆地从院子里走向灶屋。
“在呢?在灶屋吃饭呢!”
春树婶看他那着急忙慌的样子,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猜想着,肯定又是出什么大事了。
连忙先村长一步跑进灶屋,看着慕辞,急切地说道:
“慕辞,村长找你呢,恐怕是又出什么大事了。”
“嗯!”
慕辞点了点头,依然看着门口,没有起身,他在等。
餐桌上出现了片刻的寂静,大家都看着门口,无声的等待着。
很快村长就出现在门口,跨步走了进来,来到餐桌前。
他停下来,看着慕辞,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时居然说不上话来。
“村长,出事了?”
慕辞抬头看着村长问道。
村长看着慕辞,点了点头,张了几次嘴,却说不上话来,继续大口大口喘气,可见他是真地跑急了。
慕辞看着村长的这个样子,心里立马就跟明镜似的,明白,这十成十是出大事了,估计又是哪里出现了命案。
他也不再问,低垂着眼眸,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手轻微地颤抖了一下,送到嘴边,却没有喝,又放了下来。
其他人也都看着村长,虽然没有开口问,但是眼里都写满了问号。
村长双手撑在餐桌上,缓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个~唉!”
村长开了个头,好像又不知从何说起似的,长叹了一口气,停了下来。
他突然又好像不那么着急了似的,干脆在餐桌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从盘子里拿过一个酒杯,摆在自己面前。
一旁的都灵山连忙拿过酒壶,给他面前的酒杯里,倒满了酒。
他端起来一口喝光,将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这才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感叹道:
“这都什么事啊!你们说?”
“二弟,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忘春树一双浑浊的眼睛,一直看着村长,见他吞吞吐吐地,也不说正题,有点急了,忍不住开口催问道。
这段时间,他也是没少为自己的儿女担心忧思,彻夜彻夜地睡不着,他头发竟然是又苍白稀疏了不少,整个人也显得萎靡不振了。
一个月前,他还是个精神矍铄地小老头呢!
“唉!又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没了!”
村长沉痛地说道,鼻子一酸,流下了两行浊泪。
“啊!怎么回事啊?”
都灵山惊讶地问道。
“这次又是谁?”
忘忧林也是吃惊地跳了起来,睁大眼睛看着村长问道。
“南山河沟边上老林家的小崽,富伢子。”
村长缓缓地说道,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和脸上的泪水。
“唉!何时是个头啊!”
忘春树长叹一口气,低声说道,像是在喃喃自语,却带了浓浓的湿意。
说完,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自己的一双儿女,颓然地垂下头,满脸地忧郁。
慕辞和简秋都没有说再话,闷闷地喝了几口酒,放下酒杯,同时站了起来。
简秋快步往楼上走去。
“灵山,去拿药箱?”
慕辞则看着都灵山,沉沉地吩咐道。
“哎!”
都灵山答应着,风似的,刮上楼,很快又噔噔噔地,快速地跑下楼。
慕辞看了一眼挂在徒弟肩上的药箱,一言不发地向门口走去。
都灵山快步跟上,忘忧林也默默地跟在后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简秋也从楼上背着工具箱,跑了下来,追了出去。
村长放下酒杯,看着走出去的几个人的背影,发了会呆,这才慢慢起身,跟了出去。
他的背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驼了下去,不再是笔直挺拔的,他的步伐也缓慢了不少,带不出风来了。
在他身上,竟然也看到了一丝丝地迟暮之势,可他才四十多岁,比慕辞还要小许多。
这段时间,确实是难为他了啊!这心操地,就没歇过。
还有看着这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昨天还好好的,一觉起来就没了,他的心如刀绞啊!
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把木制的钝刀,一下一下用力地割自己的肉,那种痛,深入骨髓。
忘春树坐在餐桌前没动,看着自己坐在灶堂旁柴火堆上的女儿,眼里写满了担忧又心疼。
忘忧草不知道是被村长带来的消息,吓到了还是陷入了悲伤情绪,两眼发直,肩膀微颤。
“草儿!”
忘春树轻唤了一声,起身坐到了女儿旁边。
“爹!”
忘忧草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爹,眼睛里蓄满泪水。
忘春树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都化了,他伸手将女儿轻轻地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
“爹!您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忘忧草窝在父亲怀里,好一会儿,心里那股憋着的气才缓过来,颤抖着声音问道。
“爹也不知道!”
忘春树也是很迷茫,他活了半辈子,也算是见惯了生死,可他心里依然很难受。
在他年少的那个年代,他们也吃了不少苦,也曾经因为缺衣少食,冻死饿死了不少人。
现在好不容易生活好了,大家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了,不用再挨饿受冻了,可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一个接一个,死的还都是年轻人,又怎么能不让人感到恐惧与悲伤呢?
“唉!”
春树婶也来到了灶火旁边,挨着爷俩坐了下来,长长地叹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人没了!”
她哽咽着声音,惋惜地说道。
“这娃儿,前天还来我们家坐了呢!”
忘春树看着院子外,若有所思地说道。
“可不就是么?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春树婶也伤感地说着,终于控制不住,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