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证明自己没有错
姜戈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并不是拯救所有人的神。
今天是姜戈来到一百零八区后，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
他可以非常肯定，眼前的所有人都是鲜活的，有生命的，有智慧的，而非存在于虚拟世界中的Npc。
这一发现让姜戈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深深的怀疑。
没有Npc，没有发生爆炸，对姜戈来说是很大的打击。
如今他的能量被扣除了大半，姜戈接下来要面对的只有日复一日的工作。
没关系，失败了，再重来。
姜戈相信方法总比困难多。
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压迫、剥削人劳动力的地方，就算眼前没有路，他也要蹚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姜戈不想任人摆布，更不想随波逐流。
不管是谁的阴谋诡计，他都不会让对方得逞，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能动，他就会奋斗到底。
想通这一点，姜戈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释然。
安雅带着他跟着人群一直往前走，室内的装饰与外面钢铁般的建筑反差极大。
工作环境没有想象中的不堪，噪音、尘土、异味通通没有。
反而是灯火通明，宽敞明亮。
上下总共分为五层，四周的墙壁被纯白色装饰得一尘不染。
一层大厅有数不清的桌椅排列整齐，每个人都有独立的工位，工位之间相隔不到两米的距离。
桌子上有一个白色的长方形盒子，看不到盒子里面的内容，在盒子最右侧有个转轴，人们需要不停地转动转轴。
这便是大家的工作，机械而又单调重复的工作。
安雅带着姜戈来到一处工位，简单介绍后就在旁边坐好，按部就班地开始工作。
只需转动转轴即可，姜戈上手很快。
人们陆陆续续地坐到工位上，大家都开始认真地工作，其间没有人互相攀谈，更没有人下地走动。
所有人都在不停地转动转轴，“木乃伊”式的统一着装，动作出奇地一致。整个画面看得人脊背发寒，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姜戈几度想开口询问，又都强忍下来了。
“我的能量快没了，求你，给我一点能量吧！”
突兀的声音响彻大厅，一个人死死地拽着他身边工位上的人苦苦哀求。
“给你能量，我怎么办？”
“求你们可怜可怜我吧！我给你们跪下磕头了。”
那人说跪就跪，头在地上磕得‘砰砰’直响，光听声音就觉得疼。
“别管闲事。”
安雅似乎看出姜戈的意图，连忙出声阻止。姜戈并不是一个爱冲动的人，更何况还答应安雅要听她的安排。
“求你们给我点能量吧！”
“你们还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又一个人从工位上站起来，她上前将跪在地上的人扶起来。
“你别怕，我把我的能量分你一些，等工作时间一到就又有新的能量了。”
“小姑娘，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人。”
那人的声音透着喜悦，连忙向女孩道谢。
“你放心，我可不像他们那样冷血无情。来，我把能量传递给你。”
女孩说完将自己的能量环递了出去，豪迈的动作颇有大侠风范。
“真是个傻姑娘。”
“唉，可惜了。”
“无知啊！无知。”
“这孩子真好骗。”
“死了也只能怪她自己多管闲事。”
“太自以为是了。”
……
姜戈脑海中响起七嘴八舌的声音，绝大部分都是对女孩的同情，还有一小部分在谩骂女孩。
“扑通。”
“你……”
女孩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便浑身僵硬地倒在地上，她睁大双眼，到最后都不敢相信对方恩将仇报，她死不瞑目。
“今天的戏没白演。”
那人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转身又重新坐回工位，连个眼神都没给地上的女孩。
其他人对女孩的尸体更是视而不见，继续做着手中的工作。
“他叫常五，每天都会上演这么一出戏，大家都习惯了，在这里打抱不平不见得是好事。”
是安雅的心声，姜戈与她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再听听众人的心声，他们视人命如草芥，对女孩的骂声越来越过分。
七嘴八舌的声音不断地钻进姜戈的脑海，他被众人的心声吵得头疼欲裂。
“屏气凝神，脑子里什么都不要想，你就听不到他们的心声了。”
安雅知道自己再不提醒他，这么多人的心声吵都能把他吵死。
姜戈连续几次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静下心，专注地思考问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果然效果好了很多。
接下来并没有再发生任何意外，中途有人到工位上为他们发放白糕。
而姜戈他们全天都没离开过工位，因为众人既感觉不到口渴，也感觉不到饥饿。
直到众人下班，也没有人处理女孩的尸体。
一整天下来姜戈只觉得身心俱疲。
工作结束，离开时也必须做能量核验，他的能量又有一部分被核销掉了，而剩余的能量只够撑到明天上工的时候。
一出大门，安雅就拉着姜戈快速离开。
天还是那个雾蒙蒙的天，根本分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
唯一不同的是原本空旷的街道，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倒显得十分拥堵，宛如成群的“木乃伊”结伴出游。
即便如此，除了能看到黑漆漆的人影晃动，却听不见人们发出一点声音。
甚至有些人影潜藏在灰雾之中，像是等在暗处随时给人致命一击的怪兽。
姜戈在地面上看到一团团黑影，来不及多问，安雅拉着他在马路上狂奔，仿佛身后有人在追他们。
好不容易熬到家，安雅却拿着土块在墙上快速记录着。
除此之外，安雅与姜戈之间毫无交流。
没一会姜戈觉得自己特别疲惫，躺在地上便睡着了，而安雅在确认姜戈不会醒过来后，才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溜了出去。
次日，姜戈睁眼便看到安雅已经准备好了，等他醒后两人便出门了。
姜戈对自己一觉睡到天亮感到非常吃惊，难得没做噩梦。
两人出门后，姜戈发现今天雾霾没有之前严重，还能看到许多成群结队的人在路边巡视。
那些人手臂上都缠着红色布条，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
姜戈的目光移到他们的腰间，果然他们腰上挂着白色棒子。
“我们快点走，不要招惹他们。”
姜戈微微一愣，连忙跟上安雅的脚步。
看到脚下的横纹，姜戈心中多出一抹疑惑。
不多时，钢铁建筑出现在眼前，伴随着嗡嗡声，齿轮开始转动。
“站住。”
“砰。”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巨响把女声覆盖掉了。
冲天火光乍现，炙热感迎面袭来，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扭曲，瞬间，一切都化为乌有。
姜戈被大火吞噬之前，他，嘴角上扬。
一切都和他料想的一样，虽然迟到了，至少证明他的判断没有错。
终于可以进入新的循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