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诘问
没有了无月的干扰，爱德蒙很快从不良状态中缓过来，继续着他的研究。
周围的法师们则是议论纷纷，他们都惊讶于，从来不爱多说一句话的爱德蒙先生，竟然被这个新来的亚人小姑娘弄得慌乱不已。
这可是大新闻，马上就在整个驻所传开了。
有说爱德蒙害怕猫的，有说无月是爱德蒙的仇人之女，前来讨债的，还有更离谱的说爱德蒙是个炼铜术士，就好无月这一口。
一时间众说纷纭，越传越离谱。
直到消息传到莱莎耳朵里，气得她一个闪现到一楼，当众破口大骂，并告诉众人，无月是她特邀进研究所的人，地位等同于名誉宫廷法师，让他们闭嘴。
......
时间过得很快，在研究所的无聊时光很快就打发过去了，现在是愉快的下班时间。
爱德蒙收拾收拾桌面，将研究数据塞进法师行囊里，挎上就准备离开。
无月赶紧跟了上去。
爱德蒙轻车熟路，想必每天就是这么两点一线地在住处与工作地点之间来回跑吧。
“这和他上一世社畜的生活有什么区别呢？”白夜说道。
白夜越看越觉得，这个爱德蒙不像是会精心策划一场动乱的那种人。
他都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个同名同姓的人，恰好被自己撞上了？
根据卡兰蒂亚所说，爱德蒙是在二十年前遭受灭门惨案的，而在那之前，他正要前往王都，也就是墨尔城，成为一名宫廷法师，是这样没错。
爱德蒙......黑影......
定睛一看，才发现爱德蒙的身后，根本没有影子！
该死，怎么到现在才发现......
“无月，喝药！”白夜说道。
无月赶紧取出贝奥菈给的药剂，喝了下去。
“看见了吗？他的身后。”
“看见了，师父，是人型的黑影，正跟在爱德蒙的后面，和他...并肩而行......”无月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和正常的影子不一样，爱德蒙的影子就像有了生命一样，寸步不离地跟在爱德蒙身后，模仿着他的一举一动。
在感觉到无月的气息消失后，那黑影还扭过头，向着无月的方向看了一眼。
它早就发现了？而且即便在药水的效果下，它还是能看见！
就算是白夜也不得不承认，当下的情况有些瘆人。
“师父......怎么办？”无月问道。
“再跟一段，看看情况再说。”白夜也拿不定主意。
不过至少现在那影子对无月的存在并无恶意，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没办法，无月虽然害怕，也只能硬着头皮，再次跟了上去。
好在，贝奥菈的药水效果真的强，那黑影感受到的，也只是某个存在消失的一瞬间产生的波动罢了。
这让无月胆子大了很多，逐渐地，可以不依靠遮蔽物，大大方方地跟在爱德蒙后面。
走过一个拐角，爱德蒙突然停下了，因为影子拦在了爱德蒙身前。
“爱德蒙大人，恕在下无礼，刚才有人跟踪您。”
“只不过刚才他的气息消失了。”
爱德蒙毫不在乎，就好像这具身体的性命不是他自己的一样：“嗯，我知道了，回去吧。”
“杨涛，你给老子振作点！”影子不知是不是被爱德蒙的态度气到了，不再保持着刚才低声下气的态度，直接出言骂道。
“你不想活了？老子还想！老子告诉你，就算明天你死在哪个角落里，老子也会占用你的尸体，继续走下去，你是无法摆脱我的，我们本就是一个人。”
见爱德蒙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黑影干脆走上前，一个耳光将爱德蒙扇倒在地。
“今天那个小姑娘让你回忆起不愉快的往事了？让你想起了谁？你妹妹？还是更早之前？你的女儿？”
黑影一步步走上前，用不存在的双眼死死盯着倒在地上的爱德蒙。
“杨涛，你他妈就是个废物，就算让你再重活二十次，两百次！你也一样是个废物！”
“是谁当初跟我说，重来了一世就要好好活，嗯？”
“明天，那个畜生就会出现在城里，杀了他，为你这一世的家人报仇，就那么简单！”
“住口......”爱德蒙的声音细不可闻。
“什么？”
“我让你住口！”
“那个人我当然想杀他，做梦都想，为此我准备了二十年，可我从没让你用那么极端的手段，你知道你这样做会让多少家庭流离失所？还会有多少人经历像我们这样的悲剧？”
“杨涛，收回你的圣母心吧，好好看清现状，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廷法师，你要如何去杀那身居高位，手握重兵的将军？凭你那点可笑的魔法？不这样做，我们根本没机会。”
“那你为什么要控制陛下？为什么要封锁那起失踪案的消息？你真正的目的根本不只是复仇，你到底想要什么？”
黑影沉默了。
“终究还是我对你太过心软了......”许久，黑影说道。
“我们追求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东西，活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蠢货，只有拥有无上的权力和无穷的力量，才能真正摆脱那群畜生的迫害！我以为你两度经历相同的事，会变得清醒一些的。”
“有了权力，就算他是个连环杀人犯，也能在短短二十年的刑期后出狱继续潇洒；有了力量，那个畜生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无权无势的小贵族下手，纵容手下的士兵奸淫掳掠。”
“那你呢，你最后申冤成功了吗？那些恶人的报应来了吗？”黑影讥讽道。
“醒醒吧，不然下次......”
“不，没有下次了，下次我会直接把你的身体夺过来，你就继续当你的缩头乌龟吧。”
说完，黑影像是撒气一般，远遁而去。
而爱德蒙则是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扭头对身后看了半天的无月说道：“真是抱歉，让你看笑话了，那家伙已经走了，有什么事，就趁现在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