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见到过这个人吗?
可惜不是一个城市来的,
人家来自富饶美丽的南城,
他们来自繁华的京城。
傅家的三个儿子的惊诧情绪很快平静下来,攥紧双拳的手指也微微松动了下,这应该不像是来找事儿的。
以前这边也有找事的,所以他们对外一直很警惕。
傅良山看着钟娇那一张俏丽得不像话的小脸,心下叨咕,难道这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方面的不治之症。
“姑娘,这半夜三更的来到棚子,对姑娘名声不好,还是别来为妙。”傅良山大约知道这姑娘不应该是找事的,大约是想找他看病。
可他不想看了。
他有好生之德,救治过无数病人,可是妻子在他眼前,他眼睁睁的看着束手无措。
连他结发妻子都救不了,他还能救什么人?
傅良山本就以为眼前的姑娘就是来找他看病的,
不然,也不会冒险三更半夜接触他们这样危险的人。
所以,他先是拒绝了。
钟娇看着傅良山,又闻着马棚子里的草药味,遂是看了眼躺在草垫子一直咳嗽、面色苍白的女人。
突然间,
她想起这本书的一个重点。
那就是傅家是大反派,
傅家三杰均是天赋异禀,就是老天爷追着赏饭吃的天才。
可惜,因为母亲没有得到有效的医治,惨死马棚,吐了一桶的鲜血。
父亲也因为思念母亲,不久也病逝了。
所以傅家三兄弟忌恨那些不施以援手的人,更痛惜父母的早早离世,一时间三人身心俱受打击,尤其是三人的心态渐渐变得扭曲,
痛恨让他们一家下放的人,更痕恨那些冷漠不施以援手的人。
所以,他们三人后来一起当了反派,更是杀了下放他们傅家的仇人,拉帮结派,成了土匪,最后被剿灭。
就挺可惜了的。
据说,傅家老大,妙手回春,骨科技术少年时期便惊为天人。
父母去世后,他金盆洗手不再救人,自立帮派。
傅家老二,以前是侠肝义胆,自父母去世后,开始潜心研毒,毒杀了不少自以为的恶人。
傅家老三一腿残疾,但更擅长风水计谋,为人也更阴柔。
三人最后结局很惨。
傅家只有一个人得了善终,那就是傅家三杰的二叔,傅临风,
傅临风还是傅家的养子。
最后,傅临风把傅家的医术继承下来,当了医界泰斗,享誉世界。
想罢书中这些,钟娇扫了一圈三个长相俱佳的少年,皮相都不错,但是现在都邋遢成一个蛋了。
角落那个捉虱子的应该大约就是傅临风吧。
也就是那个一直自己遇到的捡牛粪的男人,还是自己用牛粪拍马婆子后,牛粪又蹦到肩头的那个男人。
看样子应该是傅临风,
啧啧,都是厉害人物哟。
前世,她跟嫡亲的爷爷见过傅临风一面。
钟娇想了想,这些人很聪明,自己就不用拐弯抹角了。
也不用借着道歉的名头说话了,不然得拐多少弯儿才能拐到正事上。
浪费吐沫。
她不就是找爷爷吗,她直接说直接问就行。
她没有回应傅良山刚刚说的话,只是伸手从口袋里掏东西。
看到她掏东西,以为她想打架,于是吓得傅家三个儿子皆一怔,接着赶紧攥拳,准备随时出击。
就连傅良山也退后几步,拉开了架势。
他们一家难道还怕一个弱女人?
只有傅临风默默的坐在刚才的地方,没有动,只是撩了下眼皮,继续按袖口中蹦出来的一只虱子。
钟娇看着傅家一家人紧张兮兮,要与自己玩命的神情,迅速摆摆手,尴尬的解释着:
“我拿个画像,不是拿家伙什找你们打架的!别紧张!”
她说完,
傅家其它人依旧没放松架势。
躺在草垫上的傅母,看了眼钟娇,姑娘漂亮,还是知青,她不禁多看了姑娘几眼,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
咳咳咳,
傅母咳嗽完,喘着气道:
“几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动手干什么?”
说完,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傅良山赶紧冲过来,扑坐在草垫上抱着傅母,不停的给傅母捋后背顺气,
“行了,别操心,我们不动手。”
看着妻子瘦削灰白的面庞,已经没有了多少生气。
傅良山愧疚又自责,恼恨自己一时冲动,得罪了人。
如果他想得长远一点,不那么冲动,也许也许,他们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而他的妻子也就不会死。
都怪他!
那时——
鸽子会主任姘头有了身孕,让傅良山帮忙打掉孩子,以做到人不知神不觉。
当下,傅良山认为生命无价,于是他便假装表面同意打掉孩子,实际上,他还是故意把孩子给悄悄保了下来,
结果三个月后,鸽子会主任姘头显了肚子,东窗事发。
鸽子会主任大动肝火,他以为傅良山想害他前途。
于是,鸽子会主任表面不动声色,其实暗地里迅速找了由头,把傅家一大家子给弄到最北的地方来了,就是想弄死傅家一家子。
傅良山扫了眼三个拉好架势的儿子一眼。
三个儿子迅速乖乖的收了手脚,恢复成一副人畜无害的小学模样,站得笔直,双手垂裤线,低着头。
比小绵羊还小绵羊。
钟娇:“……”
这三家伙变脸还挺快的。
不过,她对草垫子上躺着的傅母印象倒挺好的,疼惜儿子,不希望自家男人和儿子们打架闹事。
因为这女人知道,打架闹事解决不了问题。
钟娇暗暗佩服草垫上的女人,明智又沉稳聪慧,难得。
“请问,各位看到过这个人吗?”钟娇把嫡亲爷爷的画像掏了出来。
在傅家人面前比划着。
这画像不是凤凰山庄的那些照片,而是她根据现在的艰苦情况,结合傅临风的样子,画得爷爷那张肖像。
肖像十分憔悴。
傅良山把剧烈咳嗽的妻子安抚下来,他才从草垫上站起来。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钟娇手中的一张画像,
画像里是一个老头儿,面相比较沧桑,头发长,胡子也长,但一双眼睛很有神。
他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见过。”
钟娇吸了口气。
好吧。
希望落空了。
“不过,姑娘,我们来的那辆列车,有不少这个年纪的同志,你可以到周围村子的棚子里看看。”傅良山还是多说了一句。
咳咳咳,
草垫上的咳嗽声突然响起来。
傅良山虚闪了下眸子,迅速去安抚草垫子上的妻子。
傅家三个儿子默默的跟在父亲后面,担忧的望着母亲。
咳咳咳,
咳——最后一声咳嗽,傅母手没来及捂嘴,然后咳的一滩血就喷溅出来,落了一地。
连钟娇都受到了一些惊吓,
她没有想到傅母竟然咳出这么一大滩血出来,
那殷红的鲜血落在地上,草垫上十分鲜艳刺目。
砰的,
头一歪,傅母直接昏死了过去,嘴角挂着一道鲜红的血渍。
就连一直静默的傅临风也不抓虱子了,像一阵风儿一样的冲过来,伸手迅速把了下傅母的脉,几秒后,
傅临风的手颤抖着抽回来,看了眼腮窝子深陷的傅母,嘶哑的声音对着傅良山道:
“大哥……”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便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此时,
棚子里陷入一种极为压抑沉闷的气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