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竟然穿越了
“啊!!!”
来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拉开挡的并不严实的床幔,本想叫床上的人起来,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腿脚瘫软,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寻找主心骨。
屋内空间不大,未开窗户,光线有些昏暗。
层层绫罗床幔随着小丫头惊慌的动作散下,轻轻晃动,遮住床上满手鲜血的美人。
下一秒,床上的美人眉头轻蹙,缓缓睁开眼睛,周身散发着怨气。
沈清如本就是一个睡眠不太好的人,好不容易睡着了,如今被尖叫声吵醒,自然是万分的不爽。
可坐起身这满目古香古色的床让她慌了神,想抬起手拨开床幔,目之所及的却是满手鲜血以及横在手腕上伤口。
“这!什么情况?”
出于一个医学生的第一反应,她赶紧下床寻找能够急救的物件。
再这样流下去,她怕是命不久矣。
“妈妈,您快看!”
沈清如正拿起梳妆台上的帕子包在伤口上,脑中思绪混乱。
门口传来一阵小姑娘的声音,声音里还带着些颤抖,紧接着房门被推开,她条件反射地向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四十岁的丰腴女子。
她一边包扎伤口一边打量着眼前的二人,试图捋清楚现在的情况。
“啊!诈尸了!”
没想到眼前的小丫头又是一声尖叫,随即翻了个白眼倒在地上。
沈清如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能是敌不动我不动。
管事妈妈被四喜拖着走进屋,自己心里也慌得不行,这入了教坊司的人可都是不能轻易出事的,出了事自己这个做管事妈妈的是要挨板子的。
“哎哎哎……你这丫头毛毛躁躁的,这人不是好好的嘛,作甚说人死了,吓得老娘腿都软了。”
管事妈妈探头向屋内一看,发现沈清如手上虽然都是血,但人好好的站在那儿,随即放下心来,走到沈清如面前拉起她受伤的手腕仔细打量。
“我说沈姑娘,你也不要再雨泣云愁了,既然已经成为我这教坊司中人,就老老实实的接受调教等待接客,莫要再做这想不开的事情了,否则啊~”
管事妈妈长叹一口气,一副我都是为你着想的表情,随后继续说道。
“否则这千里之外的沈家各位大人也是不好过的,妈妈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妈妈轻柔地拍拍沈清如未受伤的手,迈着步子离开,临走时还不忘叫人拖走四喜。
“我去看看这大夫怎得还没来,若是因为他耽误了事儿,大家伙儿都好不了!”
朱红色的房门关闭,管事妈妈收起刚才那副好说话的样子,表情严肃。
她抬起左手轻轻抚弄刚才慌乱中有些松散的发髻,犀利的眼神一一扫过守在沈清如门口的丫鬟和打手。
“看好她,再出了事,上面怪罪下来,后果你们知道的!”
管事妈妈说话慢条斯理的,明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守在门口的众人均是一个寒颤,脑子里全是几日前鲜血淋淋的画面,遂害怕的连连称是。
“小五,你去看看大夫怎得还没过来!大夫来了去叫我。真是的!一个两个的就会给老娘惹事!”
管事妈妈在门口暗骂几声,扭着屁股转身离开。
屋内的沈清如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此时她大概猜到自己是穿越了。
“教坊司?”她轻声呢喃,也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怎得,神情有些恍惚。
脑袋发晕,她赶紧扶着架子坐在床上,仔细思索自己如今的处境,若是身处教坊司,那她岂不是……妓女?!!
刚才那管事妈妈透露的信息可是不少,可也不足够她理清思绪,在现代生活二十多年从未有过如此棘手的事。
沈清如越想越头疼,豆大的汗水从鼻尖滴落,她企图通过轻按穴位缓解疼痛,却不想根本不奏效。
脑子里就像有成千上万根针在不断的翻腾,疼的她不断的在床上翻滚,如同被念了紧箍咒的孙猴子。
管事妈妈带着大夫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啊!”沈清如痛呼出声,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疼痛晕了过去。
可即使晕过去了,这该死的疼痛也没有放过她,甚至脑子里还出现一帧一帧不属于她记忆的画面。
而她无力阻止,只能被迫接受。
“大夫,她这是什么情况?”
管事妈妈坐在沈清如屋内的圆桌前品着茶,表面上慢条斯理的,内心却在痛骂皇帝老儿不做人,整天就知道弄一些罪臣之女到她这教坊司来。
这来一个寻死一个,出了事还要怪罪自己这教坊司,她都三十五岁了,还不让她好好休息,整天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无碍,这位姑娘一时情绪激动,且有些失血过多,服用些补血安神的汤药,再休息几日即可。”
大夫将沈清如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又开了药方交给已经醒来的四喜,叮嘱道:
“每日早晚各喝一碗,煎药时三碗水煮成一碗便可。”
“是。”
四喜福了福身子,请示下管事妈妈的意思,便出去抓药了。
“无事便好,只一点,她这手腕不会留疤吧?”
管事妈妈坐在凳子上探着身子,指了指沈清如搭在床边的手腕。
只一句,大夫便了然了,这教坊司中女子是以色侍人的,留不得疤。
只是……他装好自己的医箱,放到桌子上,轻捋胡须。
“她割的太深了,按理来说根本等不到老夫来就会丧命,如今能活着已是稀奇,至于疤痕,我可以开一些除疤的药膏,至于效果如何,还要看她的恢复情况。”
大夫从自己的医箱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到桌上。
“待到她的手腕微微结痂时开始使用,每次涂抹一点,将结痂处全部盖住便可。”
“多谢大夫,小五!送他离开。”
管事妈妈向大夫道谢后,便叫手下的人送人离开。
大夫走后,管事妈妈来到沈清如的床边,轻撩起烟粉色的床幔,见她还昏睡着,仔细打量了半晌。
床上的人失血过多,面色苍白,但丝毫不掩其容颜绝色。
若是家中未出事,依着她的家世,做一个皇子正妻也并无不可,只可惜……
“哎~”
管事妈妈长叹一口气,放下纱帘,将烛光挡住。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这皇城里所有人的性命都系在上面那位的裤腰带上。
试问有多少人每天战战兢兢的活着,就是自己也不例外。
管事妈妈来到门口,挥了挥手,手下人便很有眼力见的将门轻轻关上。
“厨房里热着粥和药,等她醒过来,给她端过来。”
没等丫鬟回答,管事妈妈迈开步子离开,刚走到拐角处又想起什么快步返回。
一群人提心吊胆的,看到妈妈离开,一脸的劫后余生。
相互之间看了一眼,可没想到妈妈又回来了,赶紧收敛脸上的表情,低下头。
“刚才忘说了,你们几个可要看住她,好多个大人物可都想着这位姑娘呢!在你们手里出了事,妈妈我自身都难保,更别说护着你们了,到时候我们大家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几人赶紧跪在地上,连连称是。
看到几人瑟瑟发抖的模样,管事妈妈放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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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余晖渡过层层云朵,映在沈清如的窗外,又一点点消失,不见踪影。
直到夜幕降临,沈清如才将原主的记忆全部消化,然后清醒过来。
她一动,守在床边的四喜就察觉到了,赶紧凑上前来。
“姑娘,吃些粥该喝药了。”
四喜放轻声音,生怕刺激到这个刚救回来的漂亮美人儿。
沈清如在四喜的搀扶下坐起身子,无声地点点头。
她刚刚消化了原主的记忆,只觉得身上很疲惫,提不起精神。
得到肯定的回答,四喜便叫守在门口的人将提前备好的食物端上来。
沈清如靠坐在床头,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干净利落的吩咐好一切,心想:这小丫头虽然胆子有点小,但还挺贴心。
粥被端上来,她刚想接过来,却发现四喜将碗挪开了。
“姑娘,我喂您吧,您的伤口还在流血呢。”
沈清如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只好妥协的张嘴喝下四喜喂过来的粥。
两人配合默契的快速解决掉一碗粥,以及一碗汤药。
沈清如紧皱眉头,这药也忒苦了,这开药的大夫怕不是和我有仇?
“四喜,现在什么时辰了?楼里怎的这般清净?”
吃饱喝足,沈清如终于恢复些力气。
屋内没有开窗,只点了几根蜡烛,光线并不明亮。
“姑娘,已经酉时一刻了,这个时辰教坊司……该接客了,所以楼里的姑娘们都在前院。”
四喜略顿了顿,虽怕刺激到她,却还是老实答道。
“哦,对哦。”
沈清如怔了怔,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那你先去歇着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沈清如在四喜的搀扶下,缓慢地下了床,推开窗院内一片寂静,时不时会有小厮路过院子去前院。
良久,沈清如没有听到四喜离开的声音,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瞧见四喜一脸为难的站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