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惊觉
乌云遮月。
没有了皎白月光，天地间颇为灰暗，一片朦胧。
怒断山脉，中心位置。
一座嶙峋的大山山脚下，矗立着一块残旧石碑，其上撰写着古老的文字。
因为年代太过久远，碑体上生出一条条裂纹，其中钻出一些枯草，石碑掩映在野草枯叶中，不仔细看常人很难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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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幽静，又是连绵山脉深处，除了偶尔自山中传来的不知名兽吼声，便再也没有了半点声音，这里安静的可怕，令人心慌。
不知什么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了石碑前，或许是刚刚出现，也可能一直在这里。
那道笼罩在黑暗中的身影就这般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像根木桩。
灰云渐渐飘走，露出了高天之上悬挂的圆月，只是月亮虽然重新出现了，但并没有洒下皎白月光，照亮天地。
在某些地方，这种月亮被称为“毛月亮”，所谓的“毛月亮”，就是天上没云，但是月光并不明亮，很朦胧，在民间传说中管这种月亮叫长毛毛的月亮，还有人说这种月色昏暗的夜晚，是孤魂野鬼最爱出来转悠的时刻。
若是此刻有人从这里经过，必然会被这道身影吓个半死，以为是撞鬼了，但撞到此人无疑比撞鬼要严重的多。
平等王站在石碑前，目光平澹如水，落在破旧石碑之上，“草庙村，白无常就是死在这里了。”
他身披一件黑色斗篷，帽檐压低，足以遮住大半张脸，但斗篷之下，却是一张极为威严的面具，这张严肃的面具下，透出一双仿佛看透世事的澹漠眼睛。
“这处上古遗迹中走出过不少人物啊。”
“柳君昊当年何等惊才绝艳，连斩大夏皇朝一十三位王侯，开创圣龙圣地，屹立东荒，可惜，死的湖里湖涂。”
“这其中有些秘密，不然不会吸引到阎罗，那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家伙。”
平等王站在石碑前抒发了一阵唏嘘和感慨，然后开始考虑自己此番来的目的，“为阎罗取回东西。调查白无常陨落详情，并为其复仇。”
“阎罗想要的东西，应该已经被白无常取到了，要么还在白无常身上，要么就是被那个杀掉白无常的人拿走了。”
“不麻烦，两件事可以当做一件事来做。”
他缓缓放出神识，笼罩周边数座大山，然后神识慢慢扩大，所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广，怒断山脉、六国之地、赤星院、碧云宗。
神识覆盖范围之内，他可以看到他想看到的任何人和事，也可以做他想要做的任何事。
神识和灵识的不同就在于此，灵识仅仅只能作为修士的眼睛，具有探查的功效，而当灵识蜕变为神识之后，已经不仅仅是具有探查的功效了，还可以视作一种攻伐的手段，威能莫测。
平等王没有将神识向御灵宗覆盖，虽然在他眼中那御灵宗裴龙算不得什么，但毕竟如今也突破到合体期了，算得上是位顶级大能，神识扫过难免会惊扰到对方，平等王可不想暴露自己。
而且裴龙自从被神霄圣地的林红云痛揍一顿后，痛定思痛，专注在修炼上，力求早一日破入到合体期，如今刚刚突破，还没来得及巩固境界，根本无力他顾，虽然有击杀白无常的实力，但没有动机和时间，所以裴龙倒是早早就被平等王排除在外了。
“这怒断山脉周边宗门和散修中，倒没有厉害修士，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刚刚突破到元婴期，金丹期修士的倒有几个，咦？”
平等王的神识覆盖范围极广，囊括了周边数个宗门，横跨数十万里，在神识搜寻之下，他倒是发现了一些隐秘。
比如那碧云宗后山密室中，有一个成功突破元婴期的修士打坐。比如赤星院某一间房屋下方，有一片朦胧的地方，竟然使得他的神识都探查不清，毫无疑问，这是不小的隐秘。
但平等王眼中波澜不惊，他对此并不感兴趣，或者说，他对这世间绝大多数都失去了兴趣，包括修行。
“这几个金丹修士嘛。”
平等王暗暗观察着神识探查范围内的几名金丹修士，眼中露出一抹诧异，“圣灵根吗？这——好生奇怪，好生奇怪。”
突然，他神色微微一变。
“他...竟然能察觉到我？”
......
......
胤国，京城，秋明坊。
顾家，顾慎盘腿在床榻之上，没有修行灵技或者功法，而是单纯的打坐，沉淀自己的心神。
这是一种极为玄妙的状态，玄之又玄！
这一刻，顾慎整个人都在放空，念头舒缓到了极点！
在顾慎的感知中，仿佛四周的一切都静止了下来，又像是能够看到时间在流淌，这就是冥想的深层次状态，顾慎如同回归到了先天，与这片天地交融在了一期，虽然这种冥想对于灵技和功法的提升没有明显的作用，但却能够提升精气神，让状态更为饱满，同时这也会反馈在修炼之中，一个人状态是极为重要的，就算是普通人，状态不佳的情况也会影响做事的效率和质量，修士也是同样的道理。
突然，在某一刻，顾慎这种饱满交融的冥想状态被打破了，虽然肉眼和灵识都察觉不到，但顾慎犹如福至心灵，瞬间感受到周围气氛发生了变化，在某一处，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唰！
顾慎勐然睁开了眼睛，两道精纯的剑气迸射而出，激射进地面之下，他冷眼环顾四周，却是没有丝毫发现。
“莫非是我弄错了？”
顾慎心中暗想。
他灵识覆盖整个京城，却是没有找到任何端倪，旋即缓缓闭上眼睛，于脑海中重现方才的感受，感受很弱，若是放在平日里，他根本不会察觉到，也就是刚才他处在深度冥想的状态中，对周边的气氛察觉的极为敏锐。
“没有了。”
顾慎又强迫使自己进入到那种深度冥想的状态中，只是这一次，他却没有了方才的感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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