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作诗
“走吧走吧，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红色竖眼催促顾慎赶紧离开。
您也算人吗.....顾慎深吸一口气，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准备再继续叨扰下去了，看向火焰圣枪，拱手道：“前辈，晚辈告辞了。”
火焰圣枪轻嗯一声，道：“去吧，切记不要盲目修炼《九转功》，即便你天赋很高，但没有意念传承去参悟，也会有偌大危机。”
“是，前辈，我记下了！”顾慎开口说道。
“走吧。”火焰圣枪话落，便再次消失，隐于草庙村某处空间。
顾慎也不再逗留，准备与红色竖眼原路返回，前往那石碑处，只是刚刚走出祠堂，便有一道橙色光芒倏然亮起，覆盖在顾慎身体上，下一刻，顾慎便消失在了遗迹秘境中。
......
......
怒断山脉。
草庙村遗迹，破旧石碑前。
顾慎的身影显露，看了一眼面前的石碑，微微鞠躬，正要离开，却听到掌心中红色竖眼调侃的声音，“小子，你不觉得这像在哀悼死人吗？”
顾慎看着面前的石碑，又想了想方才自己鞠躬的样子，不由嘴角一扯。
没有与红色竖眼多说，顾慎运起法力，驾驭金霞，飞天而去。
几日的接触下来，他与红色竖眼已经熟悉很多，知道它或许是在草庙村遗迹里憋得太久，话痨属性被点满，最初顾慎还顾忌对方的身份，尽量陪着说说话，但后来发现，如果真陪着它唠嗑，那一天到晚真的是什么也不用干了。
从怒断山脉出来，顾慎在高空中飞的很慢，双眉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子，飞这么慢，想什么呢？”红色竖眼看着顾慎的状态不对，开口问道。
顾慎脸上露出恍忽的表情，道：“前辈，听圣枪前辈讲述了一番《九转功》后续功法，我感觉收获很大，感悟颇丰，好像...好像距离顿悟不远了。”
“顿悟？？？”红色竖眼声音顿时拔高一大截，“你有没有搞错？顿悟可是无上的大机缘！你怎可能这般轻易就有顿悟？”
在修真界中，将参悟功法、灵技乃至修行的过程分为两种，一种是渐悟，一种是顿悟。
渐悟指修行过程中必须分为许多阶次，只有长期的甚而累世的努力才能达到证悟，几乎所有修士的参悟都是这样一个渐悟的过程，慢慢的将事物悟透。
而顿悟则是一瞬间的升华，将事物彻底看透，极少数人对某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但就在那么一个瞬间，突然看出问题情境中的各种关系，将事物彻底参悟透彻，跨过那样一个漫长的渐悟过程，这就是顿悟！
只要用心，每个人都可以渐悟，但绝大多数人却终生难以拥有一次顿悟的经历，只有极少数人可以有一次顿悟，但也几乎只有一次了，因为顿悟太难了！
在红色竖眼和火焰圣枪看来，前些日子，顾慎一举从金丹后期突破到元婴八层，或许有无名和尚的助力，但他自身也大概是陷入到了某种顿悟的状态中。
凡人顿悟，可以将某件棘手的事物完全吃透。而修士顿悟，则可能会有一场大的提升！
所以在听到顾慎说自己想要顿悟的时候，红色竖眼的反应才这么大，你前几日才刚刚顿悟，现在又说要顿悟了，怎么着？顿悟在你这里是大白菜不成？便是上古时期的绝代天骄们，虽经历过不止一次顿悟，但也没有这么夸张。
顾慎呵呵一笑，道：“也可能是我搞错了。”
红色竖眼直言道：“绝对是你搞错了！”
从那种恍忽的状态中“恢复”过来，顾慎加快速度。
......
......
京城，秋明坊中。
顾慎回到家，师姐正在菜园摆弄着她的长生草、莴苣、萝卜，顾笑则是偷偷摸摸和赵棠、张小伟一起去了公孙大娘那里学习舞剑。
顾慎神识扫过，便发现公孙大娘一边教授舞剑，一边唾沫横飞。赵棠专注的跟着学习舞剑，顾笑则是紧紧盯着公孙大娘的嘴巴。
顾慎不由脸色一沉，果然，这丫头去公孙大娘那里确实不是学舞剑，难怪师姐这么强烈反对顾笑去公孙大娘那里。
打定主意，等那丫头回来，一定要严肃教育一番。
和师姐说了两句话，顾慎便回了房间。
将一张白纸平铺在桌上，顾慎拿起毛笔开始书写，笔下的内容正是《九转功》化神、合体期的后续功法。
他早已将《九转功》铭记于心，但终究还是时间尚短，尽管他悟性出色，却仍旧还需要仔细参悟一二。
他写的很慢，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写，全部心神都贯注在了对功法的理解上面，没有意念传承，那他就慢慢去参悟，参悟到了足够熟悉的程度，借助阴气直接将修为境界推上来便是。
红色竖眼看着顾慎专注的模样，想要说话，但终究还是没有出声打扰。它仿佛从顾慎的身上，看到了当年柳君的影子，都是这般天资无双，若是放在上古，只有能够顺利成长起来，飞升成仙是水到渠成的事，甚至便是在那仙界之中，也或能成就一番霸业。
可惜。
可惜时代变了，任你绝代风华，也再无希望成仙！
可惜柳君本该全盛之年，却不知遭遇何等变故，暗然收场。
红色竖眼暗叹，希望顾慎不要步了柳君的后尘。
......
......
十月初八。
胤国，京城外，西山。
深秋季节，傍晚散步山间。缓缓拾阶而上，满山红叶似火，耳边山间流水清唱，云海渺渺处似有一缕佛光，自然的风光与浓郁的深沉气息，让这片原本就美不胜收的山水更呈现出一片宁静与祥和。
“师姐，你看那座观，名唤承天观，以前香火极盛，山上道士跑马点香，山下田地树木都归道观所有，不用交粮纳税。”
登上西山半山腰，顾慎指着不远处一座依山而建的宏伟道观，对郑琳说道。
很久没有与师姐一起外出游玩，今日顾笑去寻赵棠、张小伟玩耍，顾慎便叫着师姐来登一登西山。至于小丫头的安危，那倒是不用担心，如今顾慎神识足以轻易笼罩整个胤国，若是有人胆敢对女儿不利，顾慎便是身在西山，一个念头也能夺走对方的性命。
两个人都没有使用法力，就像凡人一般，慢慢向山上走，欣赏着漫山遍野的美丽深秋景色。
西山上的承天观曾名盛一时，那时西山也是京城中达官贵人常来踏青、郊游的地方，但后来承天观被抄，为防止有贼人偷窃、毁坏观中物件，朝廷派遣一支军队驻扎山下，严禁百姓登山。前些日子，碧云宗欲以胤国京城为中心建立分舵，一度占据了承天观旧址作为落脚点，那段时间，碧云宗修士可是杀了不少偷偷熘上山游玩的王公子弟，自那之后，这西山便算是彻底没有人踏足了。
郑琳特意换了一身水蓝色衣裙，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一双漂亮的眸子微弯，似乎能让人沉浸在那一汪眸中清泉里，若是用一种花来形容她，那必然是绽放在天山之巅的雪莲。这样的女子真是美丽至极，如明珠生晕，美玉荧光，似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眉眼中又带着一抹温柔。
一阵夹杂着些许寒意的秋风拂过，吹起郑琳披在肩后的轻柔发丝，她抬起手轻轻捋了捋身前被吹乱的长发，点头道：“我听说过这家道观，曾颇负盛名，多年前，这家道观的观主涉及到毒杀胤国先帝，从那之后，这家道观也便没落了。”
顾慎微微点了点头。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通玄老道的面容，当初自己能走上修行路，也是因为那个老道。
恍然这么一想，原来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师弟，在想什么呢？”郑琳久久没有听到顾慎的声音，便转头看过去，发现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在怔怔出神。
顾慎笑了笑，道：“一些多年前的旧事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漫步在山间小径上。
秋醉了风，风醉了山，山醉了水，水醉了残阳，残阳醉了荒草，荒草又醉了雏菊。无边落木，衰草秋潭。微风一过，漫山遍野都是火焰，都是燃烧着的唯美诗篇。
许久无人踏足，西山上下一片和谐自然的光景。
这美丽的景色不由让郑琳来了兴趣，她看向顾慎，道：“师弟，我听吕渊明说你诗才绝顶，你能就着这样一番景色，作一首诗么？”
郑琳虽然现在很不喜吕渊明，但之前两人关系倒还不差。
顾慎看着面前一脸期待的师姐，嘴角微微上扬，他怎么忍心拒绝她的要求呢？
“好。”顾慎爽快答应下来。
郑琳眼前一亮，高兴道：“那好，你先慢慢想一想，我不打扰你了。”
她以前只是听吕渊明说师弟会作诗，而且还做的非常好，却从来没有听过，甚至也想过吕渊明是不是在骗她？
如今看到师弟答应作诗一首，郑琳感觉极为新奇。不论顾慎会不会作诗，他都是他，她也是会一如既往的喜欢，她只会因为顾慎而喜欢诗，却不是因为诗而喜欢顾慎。但这件事情，确实是挺有趣的。
顾慎轻轻笑着，道：“作一首诗而已，有什么好想的？师姐，你且听。”
顾慎目光落在前方山腰平缓地的一处湖泊上，不由福灵心至，不急不缓的开口道：“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遥望京西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
听到顾慎做的这首诗，郑琳眼前不由勐地一亮，她虽然不是诗人，却也经常读书，看过许多名家诗篇，对诗文有着一定的欣赏能力，她自然也听得出顾慎刚刚作出的这首诗水准如何。
她口中轻轻念叨着顾慎刚才所作的诗句，痴痴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湖泊，微波不兴，平静秀美，真的是分外怡人。
郑琳轻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顾慎，目光中带着欣喜和崇拜，笑道：“师弟，你这首诗作的真好，如果不是听了你的这首诗，我都没发现这湖与月竟然如此美。”
湖水澄澈空明，与素月青光交相辉映，俨如琼田玉鉴，一派空灵、缥缈、宁静、和谐，当真天水一色、玉字无尘。
顾慎轻轻笑了笑，道：“世上并不缺少美，缺少的，只是发现美的眼睛。”
郑琳闻言，觉得这句话挺有几分味道，但细琢磨，又觉出了些许的不对劲，美眸微瞪，剜了一眼顾慎，道：“你甚么意思？说我眼神不好吗？”
顾慎也不解释，只是朗笑一声，畅快无比，道：“不不不，我不是说师姐，我说的是我自己。”
顾慎说罢，便迈开步子，继续向上走去。
郑琳驻足在原地，若有所思，脸色微红。
两人攀登到西山山顶。
站在山顶，极目远望，半个京城风貌尽收眼底，天色渐黑，京城中已经点燃一盏盏灯笼，或明亮或昏黄，一座座深宅大院印入眼帘，主干道上晃动的人影若隐若现。
“走吧，师姐，该回去了。”顾慎道。
郑琳轻轻点头，今日与师弟一起出来游玩，她已是极开心、快乐，沿途看了山中景色，又听了师弟作的诗。
这是她很长时间来，最开心的一日。
两人没有再一步步向山下走，顾慎带着郑琳，化作一道霞光，眨眼间，场景迅速变化，不等郑琳反应过来，便已经回到了秋明坊的院子里。
“啊~”
郑琳呻吟出声，她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脚下踩着棉花。
顾慎连忙伸手，下意识中揽住了她曼妙的腰肢，触手的嫩滑，让他心中不由一荡，“师姐——”
郑琳依偎在顾慎怀中，月色下，这个气质绝佳的女子脸色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
郑琳担心顾笑回来看到这番令人羞涩难当的场面，从顾慎怀中挣扎出来，螓首微垂，似含羞待放的花骨朵，她轻声道：“师弟，你太快了。”
顾慎：“......”
……
……
ps：兄弟姐妹们，前几日出了一趟远门，刚刚回来，抱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