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布置
顾慎现在严重怀疑自己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红色竖眼在这暗无天日的草庙村遗迹待了百万年，心里已经畸形和变态，不然怎会如此？
神霄圣地的圣女......可真敢想。
至于无生魔教，顾慎则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但在红色竖眼口中，似乎这个宗门能够和神霄圣地并驾齐驱，想来也是一个了不得的庞然大物。
顾慎道：“前辈，可以将这些傀儡变成其它非人的外形吗？比如一棵树，比如一只猫。”
红色竖眼道：“可以，你之前看到的那些树妖、鬼怪、僵尸其实本质上都是一堆同样的烂木头炼制成的傀儡，只是被吾赋予了各种形态。”
还说不是心理畸形变态......顾慎深吸一口气，道：“还请前辈将这六具傀儡，变成小猫的形状吧。”
家中已经有了一棵梧桐树，再种上六棵树，空间就被占据太多了，还是变成小猫吧，或许顾笑会喜欢。
“好。”红色竖眼应了一声。
下一刻，它从顾慎左手掌心中跳出，立在顾慎左肩肩头，看向那六具僵尸傀儡，童孔中射出一抹澹红色光芒，这片澹红色光芒先是落在第一具僵尸之上，紧紧附在僵尸整个体表上面，下一刻，红光变化，连带着僵尸的形状也发生了变化。
最后，一只巴掌大的小玩偶猫摔落在地。
“你瞅瞅。”红色竖眼道。
“啊？”顾慎后知后觉的往前两步，捡起这只巴掌大的小灰猫玩偶，“前辈，这猫的额头上——”
顾慎发现在这只小猫的额头上，有一道酷似红色竖眼的狭长纹络，透着一股妖异。
红色竖眼轻哼一声，道：“你没感觉到很霸气吗？”
“哦，”顾慎很认真的点头道：“确实。”
红色竖眼道：“怎么样？这个外形满意吗？没问题我就把剩下的傀儡都做成这个样子了。”
顾慎也不挑剔，点了点头，无论如何，现在的样子比之前恐怖僵尸的外形可是强了太多。
接下来，红色竖眼童孔中继续放出澹红色光芒，陆续又多了五只巴掌大的灰色傀儡小猫。
顾慎将五只傀儡小猫收进储物袋。
“多谢前辈。”顾慎由衷感谢道。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红色竖眼的能力，威能看似并不强大，但也颇为神奇。而且顾慎注意到，在红色竖眼做完这些事情后，有了些许的疲惫感。
红色竖眼跳回顾慎左手掌心，道：“说什么谢？这都是虚的，真想谢，就带我多走走转转。”
“好。”顾慎笑着答应。
二人忙完，也要回去了，红色竖眼更是着急，不愿在这里多待。
“傻枪傻枪，快快开门！”
“傻枪傻——”
红色竖眼刚刚喊到第二遍，就有一道橙光凭空出现，覆盖在两人身上。
顾慎不由得想起了那句“芝麻开门”。
......
......
怒断山脉中心，书写着“草庙村”三个上古文字的破旧石碑前。
顾慎的身影显露出来。
他弯下腰，看向碑体之上的缝隙中。
这块石碑具有屏蔽灵识、神识的能力，所以想要找到白无常的那枚储物戒指，只能用眼睛。
顾慎透过缝隙，看到了那枚银白色的储物戒指，轻轻挥手，法力涌动间，便将这枚储物戒指取了出来。
顾慎之前探查过白无常的这枚储物戒，但那次比较仓促，担心其中宝物上有其他强者留下的烙印，只是取走了《太白剑》和《金霞遁法》这两门金章级别的灵技以及灵石。
顾慎的神识探入储物戒指，其中的情形呈现在他的眼前。
众多法器、丹药、功法、灵技，原本这储物戒中还有许多灵石，但被顾慎上次劫富济贫了。
“前辈，您说的能起到用处的是哪件东西？”顾慎问道。
红色竖眼道：“东北角落里，有一个阵丸，瞧到没有？”
顾慎向储物戒空间中的东北角看去，这里堆放了不少杂物，可见都是白无常生前不太重视的东西，顾慎之前也没有仔细查看。
很快，他在一件等级为下等法器的弓箭下面看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球，被弓弦压着。
以前顾慎修为低微时，对修真界中很多东西不了解，而现在他虽然仍旧不能说见多识广，但毕竟随着修为的提升也涨了不少见识，也知晓了阵丸。
修真界中布置阵法，一般走的是两条路。第一条是正儿八经、规规矩矩的布置阵法，采用各种宝料、灵石、阵纹，现在多数大型宗门的护宗大阵，都是采用的这种布阵方式，威力强大。第二条则是阵法师在宝料上刻下阵纹，然后将各种宝料、灵识凝为一体，这就成了阵丸。
阵丸的优势是便捷、快速、易携带，实乃修士外出必备之宝物，看到情况不对，直接祭出阵丸，迅速就可以布好阵法。而劣势是威能普遍较弱，那些大型宗门布置的护宗大阵，一般并不会采用阵丸这种方式，毕竟威能不够强大。
顾慎将阵丸取出，放在掌心中，这阵丸看着不大，与成人拳头一般大小，但分量却是极重，沉甸甸的，顾慎估摸了一下，大概七八百斤。
“前辈，这是什么类型的阵丸？”顾慎好奇问道。
红色竖眼之前曾在白无常的储物戒指中待过一段时间，对里面的东西摸得很熟。
红色竖眼道：“一种防御阵法，威能不大，不过一旦开启，元婴中期以下的修士绝对闯不进来，我观这枚阵丸中的灵气还极为饱满，若是激发出来，维持个一年半载问题不大。”
顾慎神色一喜，如今方圆亿万里连金丹修士都是寥寥无几，而这门阵法却能挡住元婴期修士，已经极为强大了。
突然，顾慎心中想到一件事，问道：“前辈，这个阵丸上面不会有什么强者留下的烙印吧？”
红色竖眼听了却是呵呵一笑，高姿态的给顾慎讲到：“对于寻常修士来说，这阵丸确实是个宝贝，但在真正上得了台面的强者眼中，最多也就是个鸡肋，根本不会浪费精力在这么一块小小的阵丸之上。”
顾慎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红色竖眼道：“这储物戒中的丹药，你不拿走么？”
顾慎道：“放在这里吧，暂时用不到。”
顾慎担心烙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确实是用不到，师姐和顾笑现在的修为还都很低，过于强大的丹药药效太勐太烈，两个人根本承受不住，反而对她们的身体、修行有害，至于自己，那就更不需要丹药辅助了。
红色竖眼是个急性子，眼见事情忙完，嗷嗷叫道：“咱们回去吧，交代交代，就出发，一路向西！”
顾慎哭笑不得，这眼睛真是个老顽童，将储物戒重新放回碑体上面的裂缝中，顾慎运转法力，驾驭金霞，飞上高空，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
......
胤国，京城，秋明坊。
顾慎回到家中，南厢房里，传出读书声，他知道该是师姐在教导顾笑读书了。
自从发现顾笑小小年纪就擅长“口吐芬芳”后，郑琳就十分认真、严肃的想要纠正小丫头的这一个毛病，不说效果是否显着，但郑琳确实是很努力了。
梧桐树高大且茂盛，生满了金黄色的叶子，每一日院中都会飘落下许多梧桐叶，然后郑琳会乐此不疲的开始打扫。
走在青石砖铺就的院中小道上，顾慎来到了梧桐树下，看向南厢房。
读书声渐渐落下，南厢房房门被拉开，郑琳走出来，便看到了站在梧桐树下的顾慎。
“师弟？”郑琳惊喜道。
即使只是短短时间的分开，她心中也有失落，打开门便突然看到顾慎，心中不由高兴。
顾慎笑着走过来，将阵丸从储物袋中取出来，递给郑琳，道：“师姐，这个给你，有些重，注意一下。”
郑琳疑惑，不知这是何物，伸手接过阵丸，阵丸入手，顿时便感到一沉，确实很重，“师弟，这是什么？”
顾慎道：“我们去屋里说。”
郑琳点了点头，关上南厢房的门，与顾慎一起去了正屋。
两人刚走出几步，南厢房的房门就被悄悄拉开，一个小脑袋稍稍探出。
顾慎回头，瞪了小丫头一眼。
嗖！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立刻关上房门，回去继续温习功课。
顾慎笑了笑，与师姐走进正屋，分坐在八仙桌两侧。
“师弟，这是什么？”郑琳问道。
顾慎道：“师姐，过两日，我准备出一趟远门，这次外出的时间应该会久一些。”
郑琳闻言一怔。
顾慎继续道：“这是一枚阵丸，若是你察觉到危险，便将法力灌输进阵丸，就可以将阵法激活，这座阵法能够抵御元婴中期以下的修士。”
顾慎说着，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了六只小猫玩偶，放在桌上，道：“这是六具实力堪比金丹期修士的傀儡，它们都听从你的指令，若是遭遇危机，你直接给它们下命令。”
这些傀儡都是接受红色竖眼的指令，如今红色竖眼下的指令是让它们听从郑琳的命令，郑琳也便算是这些傀儡的半个主人。
“这...这六只小猫咪吗？”郑琳惊诧的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六只小猫咪，栩栩如生，如果师弟不说，郑琳还以为这是真的小猫，难以想象，这么小的猫咪，竟然堪比金丹期修士？这部由令她心中震撼，毕竟当初青云门的宗主陈兴朝，也不过是金丹初期修士。
顾慎点了点头，道：“师姐，你将阵丸和这六具傀儡都收起来吧，有危险的时候就可以将它们祭出。”
郑琳轻嗯一声，将手中的阵丸以及八仙桌上的六具灰色小猫都收进了储物袋中，然后她抬起头，不舍道：“师弟，你这次要外出很久吗？”
顾慎又是拿出阵丸，又是拿出堪比金丹期修士的傀儡，这般郑重的模样，很明显是要远行，而且看样子短时间也很难回来。
以往顾慎也不是没有出去过，但都是三五日便回。
顾慎点了点头，道：“我答应过一个故人，帮他送一样东西，要去很远的地方，至于多久能回来，我也不太清楚。”
郑琳双唇紧抿，心中虽然不希望师弟离开，但她分得清孰轻孰重，点头道：“好，师弟是个信守承诺的君子，不能失诺，路上要注意安危，遇到危险的事情尽量躲开，记住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早些回来，我...我和笑笑，在家等你回来。”
顾慎道：“我不在家的这些时日，又要辛苦师姐了。”
郑琳剜了顾慎一眼，道：“我倒不觉得辛苦。
“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顾慎想了想，道：“后日吧，早些去，早些回。”
“嗯，好。”郑琳点了点头，再没说话，只是脸上情绪透露出她此刻内心的失落。
......
......
红色竖眼是希望顾慎早点踏上西行之路，但顾慎心中也不忍分离，想在家多陪陪家人。
整整一天，从早上到晚，顾慎哪里也没有去，只是在家陪着郑琳说话，指点着顾笑修行。
“爹爹，姨姨好像有些不太开心，你是不是惹姨姨生气了？”顾笑趴在顾慎耳边，悄摸摸小声说道。
顾慎看着在院子西南角割长生草的郑琳，她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仍旧是那么温柔，说上几句话便会莞尔一笑，只是无论是顾慎还是顾笑，都与她朝夕相处，不难察觉出她情绪上面的微妙，那常常挂在嘴角上的微笑，从昨日到现在，都已经再没有出现了。
顾慎没有回应女儿，只是伸手在小丫头的头顶揉了揉。
从下午开始，郑琳彻底忙碌了起来，她准备了很多食材，发了一盆的面。
“哇塞，姨姨，你要蒸糕点吗？”顾笑抱着郑琳的腿，惊喜道。
郑琳轻轻一笑，点头道：“是。”
顾笑疑惑道：“那你怎么蒸这么多啊？以前都没有蒸这么多过。”
郑琳手上沾着些许白面，轻轻在顾笑脸上抹了一下，小丫头顿时成了小花猫，“姨姨多做一些，给爹爹吃。”
顾笑尚不知顾慎要出远门的事情，跑到顾慎跟前，吐槽道：“爹爹，我知道姨姨为什么不开心了，你太能吃，姨姨因为给你做糕点，都累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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