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对话，指点
圣城内城的小木屋中，顾慎询问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前辈，在突破渡劫期之后，是不是便能够修炼出仙灵之气了？”
顾慎突破渡劫期后，丹田中出现了一些仙灵之气，而他在古籍上并没有看到这一方面的记载，又或者是他所看的古籍很少......
‘姜’听到顾慎所述，微微一愣，惊讶的看着顾慎，道：“你莫非能够修出仙灵之气？”
顾慎看到‘姜’的反应，大致便明白了自己问题的答案，自己这种情况，在上古时应该是没有的，不然‘姜’不会有这种反应。
顾慎点了点头，道：“前辈，您看。”
说完，他平摊开右手手掌，在掌心中，一缕剑气悬浮，恐怖的气机令人遍体生寒，仿佛这小小而单薄的剑气中，蕴含着恐怖而磅礴的惊人力量！
看到这一缕剑气，‘姜’的面色瞬间凝重起来，“对，这确实是仙灵之气，但似乎和上古时期的仙灵之气，又有一些不同。”
‘姜’缓缓说道。
“你将这一缕仙灵之气自然散开，其它交由我。”
‘姜’想了想，心中生出了一个大胆而惊人的想法。
顾慎点了点头，操纵着这一缕剑气缓缓散开，散开之后，这道剑气便化作了灵气与仙灵之气。与此同时，‘姜’也有了动作，施展法力，禁锢住这些灵气和仙灵之气，祂将灵气排出，最后只剩下了仙灵之气。
这一缕仙灵之气极为微薄，但却颇为强劲，宛若一条生命力旺盛的游鱼，在‘姜’所禁锢的范围内横冲直撞。
而‘姜’也紧紧盯着这缕游鱼似的仙灵之气，良久，祂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唉。”
‘姜’慢慢解开禁锢，这一缕仙灵之气便逸散于天地之间了。
“前辈？”顾慎开口问道。
‘姜’调整过来状态，不再失望，但仍旧感到遗憾，“远古、上古之时，渡劫期修士吸收游离于天地间的仙气，并不能自行修炼出来。到了近古，仙界与神州修真界彻底断开联系，仙气也无法逸散进来，仙气也彻底绝迹。
“你突破到渡劫期，竟能够自行修炼出仙气，这是我没有想到的，这或许便是你能够突破到渡劫期的缘由，也可能是如今天地规则有变，以至于连渡劫期的修行体系也出现了变化。”
说到这里，‘姜’的声音顿了顿，方才继续道：“或许，近古并非不能成就渡劫期修士，只是难度相比上古之时，要大了无数倍，哪怕是在上古时，成就渡劫期至强者也是艰难万分，近古年间将这个难度放大了无数倍，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百万年都没有人突破到渡劫期了，所有人都一度以为前方没有路了，实际上并非是前方无路，只是这条路狭窄了太多，太难走了。
“但是，一旦真正走出这条路，在近古这个艰难的岁月里成就渡劫期，是要比上古年间更为特殊、更为与众不同的，比如你所言，已经不需要汲取外界之力，单凭自身，便能够修出仙灵之气。”
‘姜’此刻所说的，也都是他的猜测和推理，但并非没有道理。
顾慎心中清楚，自己能走到这一步，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阴气，但他也没有就此否定圣城的猜测，因为这两者并不冲突。
‘姜’继续说了下去，也解释了刚才的举动。
“当今之世，仙气绝尘，诸多仙器威能大降，不足巅峰全盛时的十之一二，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仙气的缺失。
“仙器，已经是超脱这一位面的宝物，只有更高位面的仙气，才能将其施展出的威能最大化。
“我原想你既然能修出仙气，是否可以供仙器复苏，若能将几件仙器恢复到绝巅状态，不需十件，三五件便可镇杀阎罗！”
顾慎闻言，心中当即一动。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想法，不要因为如今仙器频频破碎于阎罗之手便轻视，没有了仙气的加持，仙器的威能被削弱了太多，若在上古时，天地间还游离着些许仙气，可供仙器发挥出强大的威能，那时候的仙器，足以正面搏杀渡劫期至强者。
所以有了方才‘姜’所说的那句话，只需三五件仙器联手，便敢说将阎罗镇杀。
但可惜，似乎有了某种变故，令‘姜’颇感失望。
“前辈，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顾慎开口问道。
现如今，即便他已经突破到了渡劫期，阎罗仍旧是压在他心头的一个大敌，若有办法将这个大敌搬开，那真是极好的了。
‘姜’摇了摇头，道：“我方才试了一下，你修出的仙灵之气，确实很强，要远远强过修真界的法力，但却不能被我吸收，想来其祂仙器也都是如此，你修出的仙气，只能你自己所吸收，旁人是不行的。”
顾慎闻言一怔，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他此刻的心情如方才的‘姜’一样，都是颇为郁闷。
看着面前的顾慎，‘姜’微微一笑，道：“你不要想太多了，之前猜测了一番那阎罗的身份和来历，我心中是很惊的，毕竟那阎罗太强了，尽管天地间没有仙气，对他也没有丝毫影响，完全是一名无缺的渡劫期至强者......
“今日，你突破到了渡劫期，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如今有你在，我们才算是在正面阎罗时有了一战之力！”
顾慎刚刚突破，不会自大到以为就这般便能击败阎罗，但他相信，起码现在面对阎罗，已经有了正面应对的实力，而不用再担心如先前那般，若是援手来的慢些，就会被阎罗拍死。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顾慎方才告辞离开。
他在突破后有一些疑问，想要从‘姜’这个老古董这里多了解一些，此刻该了解的也都已经有了了解。其余之事，即便是‘姜’，所知悉的也不多，因为据祂所言，当世的渡劫期与上古的渡劫期已经出现了变化，是修行体系上面的变化，而顾慎作为近古唯一一个渡劫期至强者，没有前者可以借鉴，所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去摩挲。
顾慎辞别‘姜’，自小木屋中离开，回到外城东区的顾府。
府中，很热闹。
赵蒹葭带着吕青柠来了，小姑娘穿着粉色袄裙，气质出众，活脱脱一个宫廷皇族的小公主。
事实上，若赵蒹葭留在胤国，作为胤国大公主，吕青柠也是有资格被册封为公主的。
这里的院落，可比秋明坊的院子大多了，宽敞了三四倍，即便十余人在这里，还有孩童玩闹，也丝毫不显得拥，而且这还只是顾府中的诸多院落之一。
吕青柠坐在梨树下荡秋千，这孩子与她的父亲截然相反，老吕是武学天赋极差，但又由衷的喜爱武学。而吕青柠则是修行天赋相当不错，乃是上等灵根，但却热衷于读书，修行方面就要松懈许多了，不过顾慎从来不强迫自己这个大徒弟要如何如何，有时他甚至在想，自己是否合适给吕青柠做师父，或许，陈姑娘要更合适一些。
郑琳、宋引章在厨房里交流着如何蒸出更美味的糕点，赵蒹葭坐在梨树下的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厨房中的两人唠嗑。
院落的西北角，这是一块平整的土地，郑琳原打算过在这里栽种一些青菜，但后来也没有动手实施，这里便成了宋旭凡、顾笑修炼灵技的场地，此时原青云门的大师姐戚玉环正在指点着这两人，随着这两人的修为突飞猛进，由戚玉环替代了郑琳，指导宋旭凡、顾笑的修行。
顾慎沿着甬道，经过一座座院落，最终走进了后面这座院子。
顾慎如今修为可称功参造化，寻常修士已经感知不到他，除非他刻意让对方感知到，若他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气机，在对方感知之中，都仿佛若太古凶兽。
“爹爹！”
顾慎出现在院门处，第一个发现的是西北角正在练剑的顾笑，她把手中剑一收，趁着戚玉环愣神之际，便连忙快步向着顾慎走去。
“师父。”
“顾先生回来了。”
“师弟。”
几人听到动静，也都注意到了回来的顾慎，开口招呼着。
顾慎笑着与几人打过招呼，便领着顾笑又回到了院子的西北角，“戚师姐，我来教教，青柠，你也过来。”
他平日里事务繁多，很少有时间亲自教导下一辈的修行，今日突破到了渡劫期，成就了近古百万年来都没有人能完成的盖世伟业，心情大好，便要亲自教导一番。但最为令他开心的，还是他心中终于有了一定的安全感。
他以往总是不断的修炼，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希望能够更好的保护家人，所以他总是在路上，总是没有过停歇，甚至连陪伴家人的时间都很少。非是他将家人看得轻，正是看得太重，他才这般的努力。
一直到今日，修成了渡劫期的至强者，堪称近古以来第一人，或许仍旧不敌阎罗，毕竟那人有着百万年的积累，但却有了与阎罗交手的资格，他自问，即便是阎罗，想要斩杀现今的自己，也不是一件易事，再想如当年那般，随便出一拳便将自己重创、两拳要将自己斩杀，已经是不可能了。
这种情况下，他才终于敢说，有了保护家人的资本和底气！他也终于敢松一口气，敢抽出一些时间来陪伴家人了。
看到顾慎竟然要亲自指导，不止是吕青柠过来了，其他人都过来了，赵蒹葭也不在梨树下坐着嗑葵籽了。
修行这件事，每个人都在修行，哪怕是赵蒹葭，她曾是凡人，毫无修行根基，灵根也只是寻常的下等灵根，但也算是跟在顾慎身边这么多年，顾慎自然也不会亏待于她，哪怕只是手指缝间漏出的些许资源，都够她修到元婴乃至化神大能了。
顾慎这等当世最为顶尖的强者，对修行的理解已经堪称登峰造极，随便开口指点一两句，足以令寻常修士受益终生，堪比顶级大机缘了，而对于家人，顾慎自然也会更加上心。
“凡儿，你还不够用心，你自幼练剑，对剑已经足够了解了，你现在应该要学的应该是忘剑，忘掉你手中的这把剑，把一切都抛之脑后，心完全用在剑法上，仿佛天地间唯有你手中的这把剑，出剑，出剑，出剑，太慢了，继续出剑！再快一点，像风一样，再快一点！”
“戚师姐，你擅长的兵器较多，但我观你最为契合的，还是鞭吧？鞭法是有轨迹可寻的，鞭法的轨迹，就仿佛是你手中拿着一支笔，不断的绘出世间最美的图案，极致的美丽。
“......
“郡主，你的修为尚且还浅，不需理解那么深，你只需记得，这世上一切技艺，都是一种艺术，都是具有美感的，你在练习灵技时，不必太过辛苦，可以尝试按照你心里最喜欢的方式去练，若有疑惑之处，可来询问我。”
顾慎的教学之法，与当世那些宗门的传功长老可谓大相径庭，没有丝毫古板，简直玩闹一般，若这些话出自旁人之口，任谁也不会相信，但这句话出自顾慎口中，便真要好好琢磨了。
顾慎一番教导，听在众人耳中，如同大道之书，直指天地间一切技艺的核心，令一众人等都感悟颇深，甚至都要陷入到顿悟的状态中了。
顾慎见状，没有打扰她们，让她们慢慢去悟吧，对外界修士来说，这是一场不亚于在悟道神树下参禅的天大机缘，但对顾慎的家人与亲朋来说，每隔一段时间，还是能听到一次的。
顾慎微微一笑，转身回了房间，留下一众若有所思的人。
他如今虽然还没有将第二阶段的“道”参悟透彻，但已经彻底将第一阶段的“法”掌握，如今的顾慎，已经有能力开创出秘经级灵技了，而且给他时间，他可以开创出多门秘经级灵，以顾慎的能力，指导这些人修炼简直不要太轻松。
“难怪地府拥有那么多门强大无比的灵技了，有阎罗在，创出一门秘经级灵技又算得了什么？百万年下来，天知道阎罗到底创出了多少门功法、灵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