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杀身之祸
田大婶吓的抱着田湘儿往后退,田大叔收好匣子,抄起门后的镰刀,立刻护在了妻女二人面前。虽然他没有法力,又有腿疾,自知打不过外面那些仙门高人,但是哪怕拼尽了所有的力气也不能让他们伤害家人!
柳青冥看向门口,冷静地道:“大家别怕,方才我已经在门外布了法阵,一时半刻他们也进不来。不过这个法阵只能拖延一刻钟,事不宜迟,湘儿还得尽快离开此地,绝不能被他们抓到。”
田氏夫妇二人早在女儿说出那番恳求的话时,就已经心软了,再看到女儿如此孝顺地替一家人提前做好打算,他们要是再阻拦就太对不起女儿一番苦心,当下含泪点头同意,催促田湘儿赶快跟着恩公离开。
“鬼面哥哥,要是我们走了,他们为难我爹娘和弟弟怎么办?”田湘儿却迟疑了。
“湘儿别怕,爹好歹知道一点修界的规矩,甘泉宫是修界联盟的成员之一,必须遵守联盟的规矩,不得滥杀无辜凡人,否则一定会受到严惩,谅他们不敢随便动手杀人。”田大叔安慰道。
“可要是他们真的动手呢?”
“我有办法对付!”柳青冥听田大叔一说,想起来自己还准备了一件重要的物品,立刻拿出来递给了田大叔,“这是修界联盟的信号焰,拉开引线,朝着天空燃放,附近百里之内巡逻的联盟修士必会赶来相救!甘泉宫的人看到信号焰,也不敢随便伤人!二位拿着信号焰,在门口站好,我现在要布下土遁大阵,带湘儿离开,还要麻烦二位配合一下。”
“好,恩公请!”田氏夫妇当下不再废话,配合地站到了门口。
柳青冥祭出了四面三角小旗,分别插在大厅四角,又在阵眼处埋好灵石,拿出四张隐匿符,把阵眼全部隐藏防止被人轻易识破,他才做好这一切,神识就察觉门口处的法阵一阵剧烈的波动,竟是有人要闯进来了,连忙拿出两袋灵石,吩咐田氏夫妇只管往阵眼处添加灵石,让法阵多支撑一会儿,尽可能地拖住门外那群凶徒。
有了田氏夫妇帮忙,柳青冥终于布好了土遁大阵,他伸手拉田湘儿入阵,却发现田湘儿一动也不动,他刚要催促却看到,原来是田园冲出房间抱住了姐姐的腿死活不肯松手。
“姐……姐姐,抱抱!不……不走。”田园口齿不清地喊着,刚睡醒嘴角还挂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仰着头眼泪汪汪地瞅着姐姐,那小模样任谁看了都会疼到心坎儿里去。
田湘儿看到弟弟这个样子,方才明白了为何失忆前的那个“田湘儿”放弃了去甘泉宫的机会,试问谁能狠心丢下这么可怜的小人儿?
“湘儿,还不快走!你要让我们这些天的努力全部白费吗?!”若不是想着这个傻子是田湘儿的弟弟,柳青冥真恨不得一掌把这小家伙打晕,什么时候不出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死缠着襄儿不放!这要是再拖下去,不但田湘儿走不了,只怕他们所有人都会被这群魔修杀个干净!毕竟他们是冲着魔子来的,只要能够取到魔子,这群恶徒才不会把什么联盟规矩放在眼里!偏偏他如今修为倒退,对付几个魔修还能勉强应付,但他神识早就看到,四周埋伏的魔修多达五十几人,他如何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田大婶见恩公左右为难,流泪喊道,“园园乖,到娘这里来,有娘在,园园不要怕,姐姐只是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的,听娘的话好不好?”
“园园,还不放开你姐姐!”田大叔也跟着怒喝。
然而任凭爹娘怎么劝说,田园就是不肯松手,田湘儿一边舍不下弟弟,一边不得不离开,知道再这么僵持下去,只怕谁都走不了,便再也不管鬼面哥哥同不同意,低头大声道:“园园,姐姐带你一起走,好不好”
田园似懂非懂地看着她。
柳青冥皱眉喝道:“湘儿,你自身都难保,如何带着他?!”
田湘儿却当没听见,拉着弟弟的手比划,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姐姐,和你,你和我,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嘻嘻,姐姐……带园园,走。”小家伙终于听懂了,松开手,拍着巴掌,咧着嘴笑得好不开心,田湘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柳青冥却看准了这个机会,一把将田湘儿拉进了土遁大阵。
这时,只听轰地一声,整个门板被一股大力击碎,门外的法阵也被一股狂猛的魔气狠狠地破开,田氏夫妇甚至还未拉开手里的信号焰,甚至还未来得及跟两个孩子道一声再见,就双双被这股魔气击中了心脏,口喷鲜血,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田湘儿刚站稳,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这凄惨的一幕,她心脏一阵受不住地猛烈抽痛,双手死死地握紧,双腿却一阵无力,跪在了地上,停了半秒,方才大喊出声,“爹!娘!”
为什么老天这么残忍?夺去了她的记忆不说,还要夺走她的亲人?为什么她明明很难受,很心痛,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她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女儿?如果她真是他们的女儿,为何连自己的爹娘都保护不了?还说什么替爹娘做好打算,即便准备了三张地契又如何,爹娘还不是连字都没签,连富有的生活都没来得及享受一下,就这么被人杀了?是她害的,都是她害的!若不是她自私地非要去修仙,何至于招来杀身之祸!
田湘儿心如刀割,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牙齿咬得咯咯响,连身边人喊了什么都没有听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该死,这些人全部该死!
然而,她刚站起身,准备跟那群恶徒拼个你死我活,却见一个小小的人影不顾一切地冲向了爹娘,极度不妙的感觉让她吓得嘶喊出声,“园园,回来!危险!”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闷哼,田园已经被人一剑贯穿前胸,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