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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舒言看着眼前第四份拿错的文件,叹了一口气,对着拿冷水充咖啡的蕾西说道,“蕾西,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倾诉一下!”
温舒言出声以后,蕾丝似乎才回过神来,她看着杯子里的咖啡沫儿,有些歉意,“对不起,董事长!”
“现在,我不是董事长,你也不是我的秘书,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是否愿意对你的朋友倾诉一下呢?”温舒言站起来,走到蕾西面前,摊了摊手。
蕾西的眼眶有些迅速的红了起来,“谢谢你,董事长”
温舒言无奈的一笑,拉着蕾西坐到了办公室中间的沙发上。
蕾西的伤心事儿很简单——她和男朋友分手了。
但是蕾西与她男朋友之间又不止是分手这么简单。
“我和我男朋友是高中同学,那个时候我们两个家境都不太好,但是我们成绩都很优秀,也许是因为相同的经历,我们很快就走到了一起,就好像两个互相取暖的小兽。我们都很想上大学,但是却没有那个经济条件,可是我看着他那么倔強那么辛苦的想念书,真的很不忍心,所以我决定成全他!”
温舒言听着这个故事,心里不忍,听到这里,她已经可以预见事件后来的发展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蕾西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到处找工作供他男朋友读书,他男友读完本科读研究生读完研究生又想读博士,可惜没有考上,只好在大学做辅导员。
到这里,事情的发展已经很明朗了。蕾西的男朋友嫌弃蕾西连大学都没上,嫌弃她不如自己新交的学妹小女友那么鲜嫩年轻,所以就跟她分手了。
蕾西这么些年跟男友在一起,却连婚都没结。所以分手了都没处讨说法。
蕾西一向是一个女强人一般的女人,正是因为她强悍的作风很符合厉玫的风格,所以厉玫才把这个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将派到温舒言身边辅佐她。然而看着蕾西此刻像个红红的眼眶,就知道这位铁娘子究竟有多心伤。
蕾西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哑声说道,“我真的不明白,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散就散。你知道,当我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怎么说嘛,他居然说对我只是感激,没有爱,他的新女朋友才是他的真爱。我问他,那我这些年为他付出的青春和金钱算是什么?你知道他怎么说嘛?他说,他这么些年一直陪在他不爱的我的身边,就是为了报答我对他恩情。他委屈了自己那么久,已经报答我的恩情,我不该那么得寸进尺。你说,人怎么那么厚颜无耻呢!”说到这里,蕾西的眼泪再次忍不住涌上眼眶。
她抬着头,努力不让眼泪往下流,半晌,继续说,“我把这件事情跟我所有的朋友说了以后,他们全都赞同那个渣男的说法,说既然我不是他的真爱,就不要互相折磨了!我很恨啊,难道所谓的真爱真的可以抵过一切吗?那些感情那些付出,就真的重不过真爱两个字吗?”
她转过头,对温舒言说,“董事长,我最敬佩的就是您的母亲。可能有些冒犯,但是真的,您母亲把您父亲扫地出门的那一场官司,真的很震撼我!我们女人也可以不为真爱两个字所囚禁,把那些恶心的男人赶走!”
蕾西长舒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董事长,谢谢您能听我的唠叨!我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了,我先去做事儿了!”
温舒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知道对于蕾西来说,她需要的不是安慰,只是倾诉。在倾诉之后,她需要也不是苍白的语言,而是一个人的安静。
蕾西走了以后,温舒言靠在沙发上,两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里,每天都有不同的可怜女子被抛弃,而只要抛弃她们的人扯上“真爱”这面大旗,那些龌龊的人就彷佛是得到上帝的保佑一般,所有的人和舆论都倾向他们。她不知道是什么造成了这个世界这样扭曲的观念,但是她庆幸,这个世界上还是有那么一些清醒的人。但是最先醒来的人确是最痛苦的人,好比她,好比蕾西,好比厉玫。强大多智如厉玫,也只能等风头过去而不能反击,这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
“扭曲的爱情观啊!”温舒言不自主的喃喃自语,苦笑了一声,她怎么跟整个世界作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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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舒言很苦闷,虽然厉玫指挥公司公关部用另外的新闻盖过了这些事情,但是温舒言心里还是很不痛苦,所以她就约了梁丽蕾出来。
但是梁丽蕾看起来整个人都比之前苍白瘦弱了很多。
“你怎么了,丽蕾?”温舒言有些担心。现在她的身边是哪哪儿都不得消停,她的母亲和父亲,她的亲未婚夫和父亲的私生女,她的秘书蕾西和前男友,她的好朋友梁丽蕾和未婚夫。
梁丽蕾闭上眼靠在座位上,有些疲惫的说,“舒言,我不知道这个婚约到底还要不要继续,我最近和孟天寒真的周旋的很累!还有,”她猛地睁开眼睛,歉意的说,“上次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她知道之前那件事,厉玫是故意瞒着舒言的,但是孟天寒居然为了那个贱人把这件事捅了出来,还说话那么难听,完全不顾温舒言是她好友,这让她真的很心寒。
“这跟你又没关系,你道什么歉!”在温舒言心里,梁丽蕾是梁丽蕾,孟天寒是孟天寒,两个人不能相提并论。
“舒言,有时候觉得你说的真的很有道理!上次那个白凡凡虽然承诺会离开孟天寒,但是孟天寒死缠烂打,他们俩居然有勾勾缠缠的在一起了,这些日子,我每天听着孟天寒为了那个贱人对我咆哮,我真是身累心也累,舒言,我想想听听你的想法!”梁丽蕾之前并不把白凡凡当成一回事儿,对于好友的言论虽然听进去,但是也没有很重视,直到事态的发展一而再,再而三被温舒言言中,她开始怀疑这个婚约的正确性。
温舒言握住梁丽蕾的手,“丽蕾,我不跟你说那些客套话!你就看我母亲,忍了温如风这么多年有什么用?他的心照样在那对母女身上,最后还想把我的未婚夫和我外公家的产业都给那个女人!如果不是我父亲够厉害,我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光景!所以忍是没用的,你也不要以为她就是什么小猫小狗,人家可是大老虎!难道你真的要等到以后,这个女人住你的屋子,睡你的男人,打你的娃?“
梁丽蕾“噗嗤”一笑,“你这说法,可真新鲜!”
温舒言心虚的笑了笑。
“好吧!”梁丽蕾拍了拍桌子,眼中似乎有熊熊火花,“既然孟天寒不稀罕,我就成全他和那个白凡凡,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相爱到什么时候!”
温舒言清楚的看到梁丽蕾眼中一闪而过的一道寒光。
“那你打算怎么办?”温舒言饶有兴致的问道。
“怎么办?”梁丽蕾挑眉,“把那对渣男贱女一起扫地出门呗!”
温舒言犹豫了一下,“你不怕他们拿真爱当幌子吗?”
“真爱?”梁丽蕾手指轻敲桌面,胸有成竹,“你觉得他们会拿舆论压我?我不在乎,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这一刻的梁丽蕾似乎光芒万丈,温舒言好像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厉玫的影子,她的心里有些恍惚,似乎因为之前舆论事件的打击,她变得有些胆小。她哀痛这个世界奇葩的爱情观,她怜悯那些被真爱所害的女子,她痛恨自己无力去改,但是她其实不是没有能力,她只是胆怯,她害怕去改变,该怕与全世界为敌,她没有厉玫那种勇气。
“舒言!”梁丽蕾突然反握住温舒言的手,“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无论是我,还是你母亲,都会为你扫清障碍!因为你是我们的引路人啊!
无论是厉玫,还是梁丽蕾,她们或许够强大、够理智、够聪慧,她们反感这些所谓的真爱,她们也有足够的计谋去处理这些所谓的真爱,但是她们没有勇气走出来,因为就算走出来,她们也还是不知道未来的方向。直到有一天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她带领着她们打破这些藩篱,带领她们走出那些她们不知道怎么走的路,为了这个人,即使与全世界为敌,她们都不在乎,因为这个人,是她们的引路人啊!
“好!”温舒言展颜一笑,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停止运转,但是世界可以因为一个人而发生改变,她愿意做那个先驱者,因为她相信她不会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