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顾家凭什么这么偏心

  从不失误的她,脚下却错乱了一个节拍,在一个高难度跳跃旋转的失误下,猛然往下跌落。
  接踵而至的并非预想中的疼痛,而是身后将她稳稳接住的怀抱。
  “走神想什么呢?”
  他的臂弯轻而易举的将她裹挟进怀里,垂头贴在她耳边询问。
  “没什么,我失误了。”她站稳身体,想从他怀中退离。
  他却不依不饶的缠紧,从远处看,俨然就像是一对紧紧相依的恋人。
  她攥住他禁锢在腰间的手臂,想要将人拉开。
  “别乱动。”他低声道。
  他用另一边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将人直接抱起,放到一旁软椅上坐下,蹲在她面前一把捏住了她的脚踝,似乎在检查。
  晏媺兮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你干什么?”
  他没说话,可能觉得这样检查的不够仔细,下一秒直接脱下了她的袜子。
  “喂!顾颐钦!”她的脸瞬间红透,想要缩回自己的脚。
  他却使了几分力道,让她没法逃脱。
  “我看看受伤没有,你乖点不要动了。”他的声音,无端带了丝沉哑。
  暖光下,她的脚白皙纤细,脚背弓起的曲线流畅柔美,但是双脚都有许多茧,这是年少时多年习舞留下的痕迹。
  “跳舞很疼吗?”他低声道,指腹轻划过那些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晏媺兮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几抹心疼。
  脚背上带着暖意的触感,犹如触电。她轻咬住了唇瓣,回答他。
  “如果是喜欢,就不会觉得疼。”
  他没有说话,沉默低头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她受伤。给她重新将袜子穿上,松开了手。
  “换衣服,我们回家。”
  晏媺兮依言站起,点头朝更衣室走去。脑海中却怎么也挥之不去他刚刚温柔的举动。
  脚背上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像是要着火。
  她深吸一口气,拉开更衣室的门,随后关闭。
  -
  回程路上。
  已经很晚了,原本无星无月的天空开始有了零星的星辰。
  布加迪威龙疾驰在高速公路上,晏媺兮侧头看着窗外夜景。
  身旁那人,冷不丁开口。
  “顾凌辰出现,你们聊什么了?”
  看不见他的神情,但也可想而知他对此有多在意。隐忍了一晚上的妒意,似乎倾泻出一个口子。
  她含糊其辞回答,“我和他有什么可聊的,他可能...想与我告别。”
  顾颐钦的眸子深沉无比,似乎想起了自己越发好转的病情。顾凌辰出现的频率和维持时间长短都有了显着变化。
  “他如果哪天真的消失了,你会难过吗?”他似乎漫不经心的询问。
  她的心往下坠了坠,一时没有说话。双眸注视着窗外海面上方零星的星辰微光。
  直到车辆驶离沿海公路,她才收回视线低声回答。
  “顾颐钦,那是活生生的人啊。”
  那也是另一个,完全独立,却又活生生的他。
  他不再说话,罕见没有对此发难。
  晏媺兮当然不知道他对他的另一个人格能有什么同情,上辈子,他对顾凌辰的消失自然是乐见其成。
  没有任何人在意那个男人。
  -
  次日,顾氏集团副总办公室内。
  顾郁寻正在电脑前办公,界面上是最新的股票市场曲线图。
  于成匆匆敲门进来时,手里拿着资料袋,神色异常严肃而罕见。
  于溟见状立刻拉下了百叶窗,闭严了办公室的门。
  顾郁寻放下了鼠标,目光看向于成。
  “查到什么了,神色这么匆忙?”
  于成将资料递给于溟,于溟递给了顾郁寻。
  于成说,“沈氏沈津是陈山的小徒弟。”
  顾郁寻微微蹙眉,抽开文件翻看,越看神色越发暗沉危险,难以揣测。实在消息太过出乎意料,连平时面上的温和都已无暇继续伪装。
  “陈山?”他淡淡反问,手指在文件上翻来覆去的快速翻阅。
  “国际着名的心理学大师陈山,早年已经归隐,现在却不知何时,在三年前重现帝都。众所周知他有两个徒弟,大徒弟温容,小徒弟却对外一直身份神秘,没想到就是沈氏少东家沈津。”于成细细说道。
  沈津接手沈家前,一直都是在国外学医。这似乎能够对得上。
  顾郁寻一时间没有说话,手指在资料上快速划过,直至定在了一个点。
  “三年前,陈山是顾氏亲自请出山的?”他眯眸反问。
  于成应和点头,“这就是事情最蹊跷的点。”
  “这几人到底有什么关系...看来真相似乎快要水落石出了。”顾郁寻神色冷下,将资料放在了桌面上。
  “陈山的大徒弟温容经常到一个秘密基地研究药物,我查了很久才查出地方,那些研究的药物似乎与人格分裂症有关。”
  “人格分裂症?”顾郁寻字句缓慢重复,忽而冷笑了声。“看来真相接近水落石出,顾家在对外隐瞒什么...我倒要好好看看。继续查,我要听到确切的调查结果。”
  于成退下离开后。
  顾郁寻一直维持一个动作没动,神色冰冷而危险,过分苍白俊秀的脸上布满不属于这张脸的阴翳。于溟站在他身后,一时无话。好半晌,坐在轮椅上的人开口了。
  “你觉得顾颐钦有什么变化?”
  顾郁寻在回想着,几次与顾颐钦见面时对方的反常。包括在游轮上,那样桀骜邪妄的他,似乎有些反常。
  于溟沉思片刻道,“他最明显的变化是对于叫做晏媺兮的那个女人。”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性格上。”顾郁寻道。
  “行事有时候颇为肆意,简直不太像他。”于溟沉吟回答。
  脸还是那张脸,神态似乎没什么变化,但有许多,桩桩件件的事情,陌生的不太像他。
  比如那天在联合会议上他的表现,当面与一群议员公然叫板,一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势,确实令人难以置信。
  有一个猜想在他心底已然初见雏形,现在需要的是证据。
  顾家凭什么这么偏心,让一个“残次品”当继承人,而后,还倾尽资源,让他问鼎政界。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