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拜托，别进来

  程栩然的心跳随着那响了两声，又安静下来的敲门声，高高提起，跌落深渊。
  “别……进……”程栩然拼尽全力掰开男人的手，发出微弱而沙哑的声音，支离破碎不堪。
  别进来，宋砚清。
  报警，宋砚清。
  请你走掉。
  转身就走。
  就像当初一样。
  拜托。
  拜托……
  “闭嘴！”男人低吼一声，拖着程栩然，握紧了刀靠近那扇门。
  “不……”
  “砰——！！”
  也就在那一秒，男人大吼一声，持着刀扑了上去！！
  “去死吧！！”
  警察从私生饭的卧室翻出了大量程栩然的照片！
  心跳几乎要停止了。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溅到程栩然的脸上……
  好像记得有刀尖刺入皮肉的声音，有身体砸上墙的声响，砰砰砰，然后听到了警笛的声音。
  一把刀坠在地上。
  病房里很暗。
  警察局的灯光总是很亮，这种亮跟医院冰冷的亮度不同，它更犀利，仿佛能剖开人的内心深处。
  那人垂眼擦拭了下镜片，语气斯文平缓：“你说，他会判几年？”
  警员：“……”
  “没事了，好好睡一觉。”
  像是海风穿过了生锈的铁丝网，割开铜锈斑斑的心脏。
  世界一片黑暗。
  “闻先生，你看这边还有什么问题吗？”警员说道。
  医院的灯和警局又不相同了。
  门口渗透过来的模糊的光，看不清他的脸，混乱而血腥的打斗，那刀尖刺入谁的眼睛，然后蒙上了一片血色。
  “闻岑姜。”有人背着光说，“我们上医院。”
  是血的温热。
  不远处，一道身影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幕。
  宋砚清事先报了警。
  男人神经兮兮地缩在角落里，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栩栩呢，我的栩栩呢？我要带我的栩栩回家……”
  最后看到他皱眉按着腹部走向她，轮廓模糊深刻，记得他手上全都是粘稠而鲜红的血，他随手抹在衣服上，用另一只干净的手碰她，捂住了她的眼睛。
  被捕过程中，私生饭始终声称自己是无辜的，精神状态癫狂，具体情况还要等私生饭理智清醒之后，以及在医院的受害者口供来决定。
  警车的红蓝灯光与救护车的灯光交织晃在一起，划开这岑寂夜色，程栩然什么也看不清了。
  事后几个邻居顺着半掩的门，看到地板上残留着的血液，倒吸几口凉气，低语纷纷……
  不止于此，私生饭收集了大量程栩然的生活日用品，她平日落在工作场所的东西，用旧了顺手丢在垃圾桶的耳坠，扔掉的布偶娃娃——
  身体的防御机制自动启动，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程栩然几乎记不清后来发生了什么。
  便有了温度。
  您一位律师，你问我，我敢说吗？
  耳鸣。
  密密麻麻，一堵堵照片墙从四面八方环绕着卧室，空灵又渗人。
  门猛地被人从外面踹开。
  嗡嗡作响。
  只有输液的声音。
  “滴答。”
  “滴答。”
  程栩然刚醒来，病床上围着几位医生，外头还有等待询问的警员，许枝担忧地守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