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
第131章饭局和警局
时间回到13个小时前。
卫霖和白源在夜幕降临的街头溜达,寻找合意的餐馆。
傍晚时分的一场暴雨, 让他们欣赏到天下海鲜的自然奇观——其实也不那么自然, 他们感受到了世界规则之力的能量涌动。
另一对破妄师似乎也感受到了, 没过多久,就在餐馆门口拦住了他们。
“一起吃个饭?”简芯问。
“好啊。”卫霖笑眯眯地问答,“美女出面邀请,是我的荣幸。”又指了指白源:“白总请客。”
四个人进了包厢,卫霖毫不客气地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就当同事聚餐, 放松点啊。”卫霖招呼他们动筷子。
在包厢这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简芯仿佛松懈了些,卸去伪装出的一身妖娆气质, 杜西铭的发色和肤色也暂时恢复了正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组破妄师同时进入一个‘绝对领域’, 前所未有的情况啊,会不会是光脑‘天极’出了什么问题?”简芯有些忧心地问。
卫霖答:“这个我们也不清楚, 接任务时感觉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杜西铭接话:“莫非这个任务需要四人合作?毕竟难度评定是s级,之前要不要接这个任务,我们也考虑了很久,看在奖金数额上,才打算先试试。”
“或许吧。”卫霖摸了摸下巴, “你们做任务还是那个风格啊哈哈, 差点没把秦横云吓死。”
简芯兴致勃勃提议:“于是我们要不要一组红脸、一组白脸, 萝卜大棒齐下?”
卫霖噗嗤笑了:“好像现在已经是这样了?”
杜西铭看简芯迟迟不动筷子,夹了两根爽脆开胃的腌萝卜放在她碗里,哄道:“边吃边聊, 别饿着。”
简芯白了他一眼:“吃你的吧,不用管我。”
“好好。”杜西铭又给她夹了只一指宽的香烤多春鱼,“尝尝这个,又酥又没有刺,肚子里都是籽儿。”
简芯噘了噘嘴,从碗里挑起那只多春鱼。
白源冷眼看这两个家伙日复一日地秀恩爱,一天不洒个百八十斤狗粮就活不下去,简直酸臭味扑鼻,现在还从办公室秀到了别人的脑内世界里,心里不禁吐槽:低级趣味!
转头见卫霖在跟一只椒盐皮皮虾搏斗,白先生立刻从盘子里挑了只最大的皮皮虾,两手捏住虾头虾尾,波浪般扭动了几下,随即揪住扇形尾壳,筷尖插入壳肉之间,轻轻一撬。满是刺的背壳被轻易撕下,紫红色的饱满虾肉中埋着一条金黄色的膏,看起来特别肥美。
白源默然无声地将虾肉往卫霖嘴里喂。
卫霖自然而然地一低头,就着他的手指叼走,顺便把自己手里那只险遭凌迟的皮皮虾丢进白源碗里:“很厉害嘛白先森,这个你也帮我剥一下好伐。”
白源用指节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好好说话,不要老是南腔北调的。”
卫霖歪了一下头,拿脑袋跟他轻轻对磕,以示报复,埋头继续吃。
小鱼干从筷子间掉落,简芯惊愕地张着嘴。杜西铭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们,半晌从齿缝里挤出半句:“你们……你们两个……”
卫霖叼着半只皮皮虾咧嘴一笑:“就许你们洒狗粮?可惜老子不是单身狗,不吃!”
杜西铭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他做任务时虽然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其实本身的性格偏内向,不善交际,这下更是尴尬得不知如何回答。
反倒是简芯缓过神来,呸了声:“狗男男!藏得深,柜里闷!”
卫霖回嘴:“狗男女!秀恩爱,死得快!”
简芯甩出了几缕指风削他,卫霖抓起一把面前盘子里的腰果,稀里哗啦弹出去,把她的风刃全挡了下来。
白源轻叱:“别闹了你们两个,好好吃饭。”
简芯有点忌惮他,虽然同在一个办公室,但一直不怎么敢和他说话。这下见他出声,顿时收敛了不少,对卫霖哼道:“先吃饭,回头任务里决胜负!”
卫霖笑:“我劝你们还是吃完饭就呼叫监测员,直接出去滚床单,这里面有我和白源两个就够了。”
杜西铭忍不住出来挡刀:“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还是你们退出吧,我和芯宝自己能搞定。”
白源:“手底下见真章。”
卫霖点头,把筷子伸向刺身拼盘中最肥的一块三文鱼:“对,这我的,谁都别想跟我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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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9点15分。
秦横云来不及刷牙洗脸吃早饭,抓起包就冲出门去。
博物馆的库房着火?库房里面有整套监控系统,包括24小时的温湿度控制,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失火?
莫非……是罗天?
秦横云一想到那个梳小辫儿的男人的嚣张嘴脸,就头大如斗,半点也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瓜葛。但职责所在又不能不去,如果被馆长发现他上班迟到,出事故时还不在场,又该扣工资了。
等他赶到博物馆时,消防队已经到了,正在库房里灭火,因为里面都是些贵重的文物,只能使用二氧化碳这样不具备腐蚀性的灭火剂。
馆长站在走廊里看着人进进出出,欲哭无泪:“不就办个展览吗,怎么闹出了这么多幺蛾子!先是玉璋失窃,现在库房又失火,不知道还要损失多少文物,追责下来,大家一起倒霉!”
秦横云气喘吁吁地对馆长说:“馆长,你看我能帮上什么忙?”
馆长一巴掌差点把他的小身板拍弯:“你能帮什么忙?能灭火吗?能抢救回这些文物吗?能把之前失窃的玉边璋找回来吗?你别给我添堵就不错了!今天上班为什么迟到?你要是早点到岗,说不定还能早些发现火情,及时扑救,损失还没这么大!你看你这回要不要挨处分吧!”
秦横云十分愧疚,讷讷道:“对不起,馆长,我……我的确帮不上什么忙。但是那个玉边璋……”他咬了咬牙,望着浓烟滚滚的库房门口,又看了看周围同事焦急担忧的脸——其中一些女同事还情不自禁地哭起来——他们是真心心疼这些无价之宝啊!
秦横云内心犹豫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低低地说了声:“那个偷玉边璋的人,我见过他的长相……”
他说得极小声,像是随时准备反悔撤回,但站在身边的女同事杨祎祎耳朵尖,听了个真切,当即叫起来:“你见过那个小偷的长相?在警察面前怎么不说?”
同事们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追问,秦横云只好回答:“他威胁如果告诉警察,就烧死我。”
馆长恨铁不成钢地扇了一下他的脑袋。“糊涂!孰轻孰重怎么就分不清呢!再说,你不报警,他就会放过你了?你看看——”馆长指着余烬未消的库房,“今早本来是轮到你检查藏品、清扫库房、记录温湿度,还好你迟到,不然连人都烧死在里面!”
秦横云脸色大变:“……是他?他还是要杀我?”
馆长气哼哼地说:“还不赶紧去警局报案,把你知道的关于那个小偷的情况交代清楚!等等,你这人迷迷糊糊我不放心,让大黄、小郭两个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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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横云被审问了一个多小时,在警方的心理攻势下差点连内裤颜色都交代了。罗天的名字、长相、奇异的用火能力,以及自己当时稀里糊涂的血箭反击,全抖落了个干净。
做记录的小警察边写边摇头,嘀咕:“跟写玄幻小说似的。”
审问的警察最后被他搞得哭笑不得,瞪眼:“编,你接着编!要不要变形金刚星球大战全上场?!”
秦横云压根听不出反讽,摇头认真答:“那些都是外国的,咱们国家神话里只有水神共工、火神祝融……”
审问的警察拍桌子:“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不说实话是吧,拘留室里待着去!”
秦横云身子一抖,差点要哭:“报告,我说的都是实话。”
做记录的小警察继续小声嘀咕:“神经病啊这是。”
那厢,一名警察将绘制好的嫌疑犯画像拿过来,展示给秦横云看:“是这个人吗?”
秦横云含泪认真看了几眼:“没有本人帅。”
画像师气笑了:“哪里画得不到位?”
秦横云:“轮廓五官,还有这个小发辫都挺像,就是……气质差太多。反正就是没有罗天真人帅。”
做记录的小警察终于忍不住噗嗤出声:“第一次见有人挨完揍头皮缝了17针,还夸凶手长得帅的,你这是斯德哥尔摩啊?”
审问的警察板着脸:“你是不是他的同伙?”
秦横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绝对不是!祝融和共工是五千年的宿敌,上古时期在不周山打过架的……现在他还想烧死我!警察同志你们要相信我、保护我啊!”
审问的警察没辙了,挥挥手示意把这家伙带去单间,然后开始讨论要不要叫个精神病专家来鉴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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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间只有几个平米大,就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因为在警局中拘留不能超过24小时,所以也没备床。铁门一关,秦横云眼泪差点掉下来,苦哈哈地坐在椅子上,万分后悔一时冲动之下泄露秘密,以至于把自己弄进了局子里,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下场。
身上的钥匙、手机什么的都被暂时没收了,就算想找人求助都没办法——而且他又能找谁呢?谁人会愿意并且有能耐把他从这铜墙铁壁里弄出去?
秦横云抱着脑袋趴在桌面上,鼻腔酸涩直想哭。
……大神!共工大神!他在脑中呼唤那个不知身在何方的红发古神。然而之前动不动就跳出来教训他的帝江,这会儿怎么千呼万唤都不出现,像是摆明了袖手旁观,看他如何自力更生。
绝望之下,秦横云忽然想起了卫霖和白源——
“这是我们的手机号,如果以后真的遇到困难和危险,可以找我们。”那个雷神夔泽的继承者的确是这么说的。
如果他们不是忽悠他的话,的确是有能力可以救他的。
只是没有手机,打不了电话,怎么办?
情急之下,秦横云灵机一动,忽然开了窍,起身敲打铁门,要求警员给他送一瓶水。
过半晌门开了,值班警员丢了一瓶杂牌矿泉水进来,秦横云连声道谢。
等到门再度关上,他又等了一会儿,确定短时间内没人再进来,于是拧开瓶盖,将水均匀地倒在桌面上。
他伸出手指,沿着水渍边缘画了一个圆形。
水渍像湖泊一般微微漾动起来,波纹停歇后,竟变成了半透明的镜面,只是这水镜中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卫霖和白源的模样。
虽然画面模糊,但隐约还能看出两人刚出了博物馆的大门,走下台阶。
“卫霖!白源!”秦横云压抑住声量,着急地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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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霖和白源晚上就住在博物馆附近的宾馆,一早听说博物馆着火,前去打探情况,发现只是一间库房遭了秧,展厅临时关闭,但听说第二天还会继续开放。
两人没找到秦横云,刚离开大门,走下台阶。
“……卫霖,白源……”
耳畔依稀传来呼叫声。
卫霖看了白源一眼:“听到了吗?”白源点头:“秦横云的声音。这家伙可能有麻烦了。”
秦横云只能勉强看见他们的模样,却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但看到他们互相交流、左右顾盼的模样,猜测对方可以听见自己的声音,当即三两句话把目前的处境说了,请两人帮忙捞他出去。
卫霖朝面前比划了个拳头,意为:坚持住!他心底忍笑,脸上却正色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你捞出来的!在局子里吃饱喝好,万一被丢进都是流氓、打手和赌鬼的大间,扎紧裤腰带,等我们来救哈。”
白源无奈地拍拍他的胳膊:“他要被你吓死了。”
所幸秦横云听不见,只能从两人的神色和动作判断,对方不会对他置之不理,这才松了口气。模模糊糊的水镜再也支撑不住,消失了,桌面只留下一滩圆形的水渍。
秦横云喝了几口杂牌矿泉水,觉得果然一股子矿石味,叹着气坐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