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二)第二穿
娘娘虽然偶尔放浪形骸,但也不代表随意在谁面前都能赤条条一个任他肆意打量的:“收起那双不安分的招子!否则本宫要它滚出你那漂亮的眼睛!”
“一副皮囊而已,百年之后一坯尘土,娘娘又何必如此拘泥?”夏珏悻悻地摸了摸鼻梁,移开了视线。
尤悠嗤笑一声,将披散的衣裳拢了起来,随手打了个松散的结:“确实是一副皮囊而已,本宫拘泥不拘泥,那不是你能说道的!在化作百年尘土之前,如若本宫不乐意给你瞧,你就给本宫小心收好你那双招子!!”
夏珏耸了耸肩,转身挑起她肩上一缕墨发,鼻尖轻嗅:“风鬟雾鬓。”
不待娘娘发怒,他速度奇快地飞身消失,落到了窗边的贵妃榻上。然后歪着脸冲灯火下艳色无边的娘娘笑:“天下好儿郎如此之多,娘娘兼具才情又生的如此风姿,何必守着陛下一人?”
皇后娘娘垂眸斟了杯冷茶,浅浅地喝了一口,一点搭理的意思都无。
“陛下虽身如修竹,风姿特秀,却也不过文弱书生一个罢了。本公子瞧着,夫妻敦伦之事都仰仗娘娘劳心……”
说到这里,夏珏顿了顿,突然勾了唇媚笑道:“本公子的相貌不必多说,娘娘有眼睛也可看到,傅粉何郎、一表人才。加之自幼习武,看似蜂腰削背,实则身强体健,足够娘娘您夜夜尽兴……”
夏公子笑得十足勾引,被勾引的人却看他一眼都欠奉。
娘娘慢条斯理地将茶水吟尽,又倒了一杯:“本宫就爱他那心口不一的小样儿,若换做是你,呵,本宫可连逗趣的兴致都无!”
“妖艳的男人本宫不是没见过,”皇后娘娘眯着眼,挑剔地扫视瘫在贵妃榻上身姿修长的男人,半晌,冷酷道,“比你颜色更甚的都有过,那人不过一抬眼的风情便足以让你自惭形愧。然而又如何,本宫还不是一样送他下大狱!”
夏珏眸色渐深,眼底不悦慢慢积淤:“哦?是嘛?”
一连饮了好几杯,直到不觉口渴娘娘才放下杯子:“夏珏,不必在本宫这里卖弄风情了。实话跟你说,风流邪肆的男人本宫早见过更极致的,你,本宫还看不上!”
“如此……”
娘娘敛起面上的笑,满面冰霜,“是不是该开诚布公?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皇后娘娘的意思十分明确,要么摊牌谈判,要么立即滚!
夏公子眼中厉芒一闪,沉默了。
许久,胸中压抑的戾气上浮,他满脸煞气:“……你不恨吗?”
娘娘眼神一闪,没说话。
夏珏不可思议地看着站在桌边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女人,艳丽的眉目里越发妖气:“他为了夏未至赐你鸩酒,夺你后位,甚至将你元后所出的嫡子都归于那卑微的继后名下,这些你都不恨吗?”
娘娘挑眉,依旧不置可否:“本宫,不知你在胡吣什么。”
“呵呵呵呵……”
夏珏眼神微黯,然后讽刺地笑了。
半晌,他残忍又畅快地撕开‘尤氏’故意遮掩的龌龊:“为了那点无聊的情情爱爱,你竟还要自欺欺人么?都是重来一遍的人,你所做的一切,我看在眼里;而我如今承认了,相信这一切缘由你自然也懂……”
“……既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贵妃榻上的夏珏闪身飞到皇后娘娘跟前,高挑的男人从后面紧紧贴在她的背后,修长两臂环着她,“尤悠,你承认吧,你我才是同类……”
尤悠手指捻着衣袖,缓缓掀开眼皮:“不,本宫与你不同。”
纤细的身子在他的环抱中转了圈儿,面朝向他站,像是整个人嵌到了夏珏的怀里。娘娘仰着脸看头顶的男人,手慢慢环上他的腰……
“本宫啊,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
夏珏看她一番动作,会心一笑。
听她如此开口,他垂下眸看着怀里柔若无骨的女人,作势饶有兴致的模样接话:“那么,娘娘有何高见?”
尤悠的贴手在精瘦的腰身上缓缓地抚弄着,夏珏挑眉,没有阻止。
慢慢地,她的手爬到男人背脊的最上。
在顺着背脊的骨节,一节一节缓缓往下抚摸着男人的背脊。对方浑然不觉,娘娘的手边不着痕迹地,停在了第七根脊椎上:“本宫的高见就是,本宫的手若是这么按下去再挑出来,你说你会不会死呢?”
夏珏笑容一顿,感受到脊椎上手指的按压,下巴渐渐崩了起来。
他搂着娘娘的腰身,死死盯住皇后娘娘。
然而,对方淡定地眯着眼笑,丝毫不惧。
“呵!”
夏珏低下头,嫣红的唇贴在娘娘的耳垂上,醇酒般的嗓音暗含着汹涌的危险:“那皇后娘娘你觉得,是你的手劲大呢,还是本公子的武功高?”
尤悠:“本宫觉得,你最好给本宫即刻滚出未央宫。”
“呵呵呵……”
夏珏将脸埋在她的颈侧,闷闷地笑了,“皇后娘娘,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说罢,他似乎不忿,飞快地张开嘴,然后,一口咬在面前布满吻痕的修长脖子上……
娘娘颈侧一痛,刺激得额前青筋根根暴起。
顾忌着凤榻上睡着万俟左那厮,她硬是将痛呼声给咽在肚子里。娘娘生性可不是个会吃亏的人,她也迅速张开嘴,就近一口咬在了夏珏的胸口上。奈何对方胸口实在太硬,一口下去,差点没崩了她的牙!
尤悠:……艹!
劳资不信咬不死你!
于是,娘娘的嘴飞快移到夏大公子胸口那凸起的点点上,接着,狠狠一口咬了下去。正叼着娘娘脖子的夏珏胸前茱萸一痛,闷哼一声。随着咬合力的增加,他控制不住惨叫了出来:“女人你给本公子松口,松口!”
“谁!”
有些人,机警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使凤榻为两人声音不算大,陷入沉睡的皇帝陛下,也立即就被男人的闷哼声给惊醒了。
他掀开明黄帷幔,迷迷糊糊地刚一睁眼——只见一个鲜红的修长身影,正严严密密地将自家皇后包.裹在怀里。陛下瞬间一惊,狠狠揉了下眼睛,却见那红色身影一闪,眨眼间消失在寝殿内。
——是个男人!!
“那男人是谁!”
陛下被看到的东西惊了心。
顾不得自己还什么都没穿,连滚带爬地就滚下了床。他一个箭步冲到娘娘跟前,仗着身高居高临下地瞪着袒露一大片胸前肌肤却淡定的不像人的娘娘。玉白的脸阴沉一片,陛下脸红脖子粗地暴吼:“你给朕解释清楚,那男人是谁!!”
娘娘眨了眨眼,无辜:“你说什么?本宫听不懂。”
“听不懂?”
万俟左怒火蹭地一下冒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指着那还在晃动的窗户板就跳了脚:“朕方才亲眼看见一个红衣的男人环着你,你居然还敢给朕装傻?!尤氏,你当真觉得朕就是个睁眼瞎的吗!!”
响彻云霄的吼声,娘娘差点被他吼得耳鼓震聋了!
尤悠嘴一抽,掏了掏耳朵,站着没动。
松散的衣衫下,娘娘默默伸出了一只手,贱贱地摸了把眼前某人因为生气而暴起的龙根。然后,在某玉人皇帝一僵,猝不及防的面红耳赤下,旁若无人地飘回了凤榻:“大晚上的发什么癔症?这都快三更了,你还有精力闹?”
万俟左见状,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
布满吻痕的玉白胸口与精致的锁骨、肩膀在窗外月光的照射下,漂亮的不可思议。他咬着牙奔到窗边,伸着脖子冲外面看。外面月朗星稀,深秋的夜凉如水冻得他打了个哆嗦,陛下一个人影儿都没瞧见。
难不成真是朕眼花?
不可能!明明就有一个长得像狐狸精一样的男人!!
不死心的陛下又张望了好一会儿,窗外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悻悻地摔上窗户后,只得气呼呼地爬回了凤榻。
雁足灯昏黄的火光摇曳不停,明黄的凤榻里明明灭灭。娘娘老神在在地闭着眼睡,一点心虚都无。
不知为何,陛下瞧着她这样就更生气了。这女人,一点不将他的火气放心上,陛下弓着腰站在凤榻上,恨不得就这么一脚踩死皇后娘娘!
赤着身爬到皇后娘娘身边,心气不顺的陛下一屁股撅开她:“朕要睡里面,给朕起来!”
娘娘闭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一个翻身滚到床外侧。
然而,就在陛下躺下的那一刻,他突然瞥到娘娘的耳侧,那处一个鲜红的咬痕就这么清晰入目地呈现在他的眼下。
陛下顿时就气炸了!
他哗一下坐起来,捉住娘娘两个肩膀就把她抓起来:“尤氏!!你还敢撒谎,你看你的脖子,这分明就是那男人咬的!!”
娘娘慢条斯理的睁开眼:“什么?”
陛下要气死了!
捉着她肩膀的手劲越来越大,额头青筋突突的模样,恨不得就此一口吃了这女人:“什么什么!还敢装傻充愣?”
他血红着眼睛,指着皇后娘娘颈侧的牙印就吼:“这都罪证确凿了,朕看你还怎么狡辩!!“
皇后娘娘一愣,感受到肩膀生疼,心里却在诧异万俟左竟然没有趁机掐她脖子。毕竟这厮在书中对夏未至那阴毒的模样历历在目,暴怒之下下手掐她,尤悠也丝毫不意外的。
“这个啊……”
娘娘拖着懒洋洋地调子说了三个字,然后抬手一掀,绝对碾压式地将身体上方的某人给掀翻了。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淡淡道:“是夏珏咬的。”
“夏珏?”
“对,夏珏。”
“此人吧……”娘娘严肃地盯着盛怒之下的陛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似乎有些疯病的模样。今夜趁着月黑风高之夜,他貌似打算悄无声息地潜入未央宫,一口咬死你。”
“然而,欲行不轨之时,被机智勇敢的本宫给发现了。”
“本宫念在抢了你家主地位的愧疚和你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硬生生替你受了,”说着她又摸了把万俟左美玉似的脸蛋儿,沉声道:“放心吧,本宫这人睚眦必报。他咬了本宫一口,本宫还了他两口。你记得今后继续乖巧地貌美如花,本宫自然会心中甚慰……”
陛下气的心率不稳:……干脆弄死这女人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