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两肥肉

  沈智丢出身上最后一个手榴弹,嘴角露出一抹狠绝的笑。
  用自己的牺牲换来所有战友的平安,死得其所。
  然而,身体被炸得四分五裂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
  居然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舒适感。
  一只软白的小手摸向他的心口,似乎想解他的纽扣。
  而且那小手抖得厉害,好像解个纽扣都费劲。
  女人?
  只有手指的触碰,却让沈智有着丝绸一样的触感,脑海中顿时出现各种“S”形状的曲线。
  淡淡的幽香沁入鼻息,温热的气息将他包围,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砰砰砰。”
  突然间传来粗暴的敲门声,马上将沈智的思绪拉回。
  身边的女人吓得身体一缩,本能的想躲进他的怀里,但一挨近他的身体,女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赶紧又往床沿边让了让。
  沈智睁开眼睛一看,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这是哪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是一间破旧的土坯房,光线昏暗,却依稀看得出墙上贴了一张福娃抱鱼的年画,胖胖的福娃憨态可掬,但年画的一角已经破损。
  旁边是一个陈旧的看不出颜色的五斗柜,柜子上放着一个白瓷缸,白瓷缸上赫然印着“为人民服务”几个红字,瓷缸口的白瓷掉了一大半,看上去斑驳不堪。
  “苏月妹子,快点开门,哥又不会吃了你,哥不过是给你送点肉过来。”
  “看看你那瘦弱的小身板,哥就心疼——”
  “哥是挑了最好的肥肉送过来的,你躲着哥干嘛?只要你答应嫁哥,哥以后天天给你肥肉吃。
  只要你把哥伺候好了,你家里的那两个小孽种,我也会赏他们一口粥喝的,哈哈哈——”
  外面的男声流里流气的,还霸道的很。
  “砰砰砰。”
  这次声音更大,应该是用脚在踹门。
  身边的女人又小心翼翼的往他这边靠了靠,压低声音说道:“沈智,你帮我演场戏,我家的两只大母鸡都送给你——”
  此刻,两个人都躺在土炕上,女人的头还埋在被子里,就像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鹌鹑,说话的气息扑散在他的脖颈,酥酥麻麻的,是极致的诱惑。
  “嘭——”
  破烂的房门瞬间被踹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麻子的老男人冲了进来。
  “啪嗒。”
  他手上的一两肥肉惊的掉在地上。
  转而就是愤怒。
  “苏月,你——这个臭婊子——”
  “老子对你这么好,想好好跟你过日子,你居然找了个野男人——”
  “你踏马的天生就是贱货,烂货,老子就看看这个野男人有什么好——”
  张屠夫怒不可遏的大吼着,撸着衣袖,就朝土炕冲过来。
  这是啥情况?
  野男人是我么?
  我是谁?
  大脑如同一团乱麻。
  他快速的将旁边的被子微微掀开,就看见了那女人的模样。
  女人的眼睛很大,睫毛纤长,鹅蛋脸,唇色丰盈。
  一双水眸饱含着泪光,却澄澈,干净。
  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眼睛,绝对的纯天然!
  沈智顿时有了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
  “贱货!”
  张屠夫气愤的走过来,一下子就将破棉被拽开。
  沈智感觉全身一凉,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我草——
  眼前白晃晃的一片,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大长腿和苏月的玉腿。
  她的双腿笔直,白洁如瓷。
  还有她贴身穿着的白色小背心,凸起两点。
  他凶猛的咽着唾沫,突然间好想吃白面馒头。
  “沈——智……”张屠夫发现沈智之后,有短暂的诧异。
  本来想落在沈智身上的拳头立即转投向苏月。
  “臭表子,老子掏心掏肺的对你好,你却跟这个街溜子搞在一起,老子到底哪一点比这个街溜子差?”
  张屠夫愤怒的大吼着,脸上的横肉一抽一抽的,面目狰狞。
  他觉得自己被绿了,还是被一个比自己差劲很多的男人的给绿了!
  这对男人是极致的侮辱!!
  沈智却满头黑线:他喵的,你是哪里来的自信?
  沈智虽然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全貌,但是仅凭着一双大长腿都可以甩这个莽夫十万八千里!
  而且这个张屠夫显然是欺软怕硬的怂货,想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一个柔弱的女人身上。
  沈智真想用一口浓痰把他钉在墙上,做成软蛋标本。
  “咔擦”。
  张屠夫的腕骨被捏碎。
  “啪啪。”
  接着大脸盘子挨了两耳巴子。
  “嘭——”
  最后庞大的身躯飞了出去,狠狠的落在地上,房子都跟着一晃,宛如三级地震。
  沈智出手又快又狠又流畅!
  作为特种部队的头牌来说,揍人比吃饭还省力气。
  他快步下床,一脚踩着张屠夫的心口,痞坏的冷笑道:“你谁呀?是她的男人么?整的跟捉奸在床一样,就因为你脸大么?”
  张屠夫知道沈智浑,却没有想到他打人居然这么狠,死亡气息笼罩着他,黑乎乎的胖脸硬是吓出几分白来。
  “我错了,沈智兄弟——”
  “听不见。”
  沈智脚上用力,眼中闪过狠厉的寒光。
  “噗。”
  一口鲜血从张屠夫的嘴里喷了出来,同时,裆部蔓延出湿痕,一股子骚臭味。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找烂货——不,苏月——”
  张屠夫不得不大声,同时嘴里的鲜血不停往外喷。
  “沈智,够了,别弄出人命来。”
  苏月慌乱的扣着扣子,穿上裤子,小脸吓得煞白,赶紧过来劝架。
  沈智松了脚,冷喝,“滚,以后有多远滚多远。”
  张屠夫好像捡了一条小命,马上从地上爬起来,还不忘把地上的一两肥肉捡起来,灰溜溜的逃走。
  这时,一股不属于沈智的记忆涌入脑海。
  原来现在的自己也叫沈智,却是一个街溜子,偷鸡摸狗的混日子。
  今天中午他在王麻子那里买了一斤酒,就着一把生花生米,喝了个干净,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苏月的房间里。
  不过,以他的智商,只要稍微的捋一捋,就什么事情都清楚了。
  前世的自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命呜呼,这个沈智因为喝了太多的劣质酒,丢了性命,在某种特定的条件下,就被自己占了躯体。
  至于苏月,她是一个苦命的漂亮女人。
  大城市来的知青,为了报恩嫁给了李栋梁,谁知道李栋梁有先天性心脏病,洞房花烛夜还没有把事情给办了就饮恨西北。
  然而李家就赖上了苏月,说她就是扫把星,克死了李栋梁,以后就得留在李家当牛做马的赎罪,理所当然的把李栋梁和前妻生的一对龙凤胎交给她抚养。
  她是一个知青,在葵花村没有依靠,只得任由李家欺负。
  寡妇门前是非多,她又是村里最漂亮的,勾的村里的后生汉子心痒痒。
  尤其是那个张屠夫,四十多岁的老光棍,看见苏月就流口水,他承诺李家,如果将苏月改嫁给他,他就出三十块钱的彩礼。
  可苏月死活不同意,张屠夫就各种明目张胆的纠缠。
  今天又被张屠夫纠缠,苏月碰到了喝的醉醺醺的沈智,她心生一计,打算用沈智来吓退张屠夫和村里所有的男人。
  沈智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又能打的瘟神,用他做自己的挡箭牌再合适不过。
  傻妮子——
  知道这一切之后,沈智的心里泛起一抹温柔。
  她就不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吗?
  可能真的是病急乱投医,如果不是迫于无奈,谁会赌上自己的名节奋力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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