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卷前奏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一股莫名的香气从旁边传来，凛生不由得坐直了身体。
  是关东煮的味道！
  “大芥？”
  穿着白衬衫的狗卷少年忽然出现在面前。
  “……阿棘？”
  刚刚睡醒的少女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眼中还带着一丝迷蒙，声音软乎乎的，叫着自己名字的时候简直就是在撒娇。
  可爱，想吓。
  狗卷忽然凑过去，猝不及防地做了个鬼脸。
  凛生眨巴了两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将她圆圆的杏眼衬托得越发无辜了。
  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一动不动，时间久到狗卷的鬼脸都快要撑不住了。
  这是被吓到了？还是没有呢？
  从未遇到过这种反应的狗卷微微有些伤脑筋。
  随后，他忽然感觉到了嘴角边传来的不同寻常的触感——
  凛生柔软的指尖正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咒纹，好奇的目光正盯着那里，一寸寸地描摹着形状。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唉，是天生就长成这样的吗？”
  “还挺漂亮的。”
  狗卷棘：！！！
  这……这究竟是……？！
  心头的小鹿逐渐开始不听话了起来。
  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对方窥见了里面的内容，眼睛biu地亮了起来，“舌尖上居然也有啊！之前都没注意到呢！”
  嘴巴倏地一下闭紧了。
  “唉，怎么收回去了啊。”
  “给我看看嘛，阿棘，就看一下~”
  红色的热意自颈部逐渐向上蔓延，狗卷头上一下子冒出了蒸汽。
  这样的请求……未免有些……
  但……被这样满眼期待地注视着……的确是……很难拒绝……
  他最终还是红着脸，缓缓伸出了舌头。
  “和外面的图案是一样的啊！好可爱……”
  少女水盈盈的目光不停地晃动着他的心神，搅乱着他的思绪。
  稍微，有点渴。
  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对面靠近，他想……
  “咚咚咚”
  五条悟任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真是的，你们居然背着老师自己吃独食？太过分了！”
  “本来就没打算叫你啊，不请自来的家伙。”真希不爽地说道。
  “啊，我已经闻到关东煮的香气了！”
  五条悟自动忽略了身旁的抱怨，继续敲了两下门，
  “开门啊，棘，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狗卷棘：……
  这是要闹哪样啊？！
  “啊对了，小凛生应该也在吧？”五条悟忽然拍了拍脑袋，“这么久不开门的话，难不成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砰”地一声，门被打开了，狗卷黑着脸站在门口，看上去像是随时要打人一样。
  “海带。”
  五条悟丝毫没有被嫌弃的自觉，他很是自然地走了进来，坐在了凛生的旁边。
  “呀，已经醒过来了嘛，小凛生？”
  “五条老师。”
  凛生慢吞吞地打了声招呼。
  “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五条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只是有点饿了而已。”
  她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这样啊，”五条悟大大咧咧地说道，“真巧，老师也饿了，小凛生等下帮老师多盛点菜吧！”
  “你自己不是有手吗？”熊猫面色古怪。
  “那又怎么样，”五条悟理直气壮，“没听说过，有事弟子服其劳吗？”
  “你纯粹是自己太懒了吧！”真希补刀道。
  两人争执之间，凛生已经帮忙盛好了一碗菜递了过去。
  “老师请用。”
  五条悟瞬间就安静了。
  “嘛，果然还是小凛生最贴心啦。”
  他笑嘻嘻地揉搓着凛生的头发，像是在摆弄着一个合心意的玩具。
  刚刚他就已经发现了，小凛生看似已经清醒了过来，但实则意识还处于半醒不醒的状态，她的反应比平时慢了很多，但却格外的听话，说话做事也十分地……唯心。
  真好玩。
  没等他再提出什么别的要求，真希便已经发现了异常。
  “凛生，你该不会是……还没清醒吧？”
  “啊？”
  凛生一脸茫然。
  可以确定了。
  真希直接拉起了她，“走，我带你去洗手。”
  顺带洗把脸，大概就能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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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过神之后，凛生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五！条！悟！
  那个无良教师，居然趁着她不清醒的时候故意给她提要求！
  最可气的是，自己居然还乖乖照做了！
  自己的头发都快要被揉掉了！
  可恶！！！
  还有……
  什么时候过来不好，偏偏要在那个时候！
  她想起之前无意间对阿棘提出的请求，忍不住捂住了脸。
  那已经是近乎调戏的程度了吧！
  但……那个时候，气氛真的好好哦。
  感觉差一点点就可以……
  不行！不能再想了！
  再想下去，等下她都没办法面对阿棘了！
  “还没好吗？凛生？”
  真希询问道。
  “马上过来！”
  她匆忙地答应了一声，然后镇定地走了出来，面不改色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她现在左手边坐的是五条悟，右边上首位则是宿舍的主人——狗卷棘，真希和熊猫在她和五条悟的对面落座。
  “好耶，开饭了开饭了！”
  五条悟拿起筷子，像是已经等不及了一般，大快朵颐了起来。
  “味道还不错，不过要是再甜一些就更好了。”
  “有吗？我倒是觉得，味道刚刚好。”
  凛生夸奖道，“没想到阿棘在料理方面也很有天赋呢！”
  “腌鱼子。”
  狗卷有些羞涩地挠挠头。
  真希\\u0026熊猫：……碗里的菜怎么忽然就不香了？
  啊，是狗粮的味道。
  “说起来，五条老师是甜党吗？”
  凛生夹起一块魔芋放入碗中，“上次让我带伴手礼，也都是甜品呢。”
  “当然了，甜食就是正义！”
  五条悟铿锵有力地说道。
  “这样啊……”
  凛生脑筋快速地转动着，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不错的点子。
  【小伊，帮我从物资那一栏里兑换一盒秀逗糖！顺便换个包装！】
  【遵命！】
  “老师，你知道，世界上最甜的糖是什么吗？”
  ？？
  最甜？
  五条悟认真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
  “不知道了吧！”
  凛生露出了“意料之中”的表情，侃侃而谈道，“世界上最甜的糖，名称叫做卡坦精，甜度是蔗糖的60万倍，是从在西非竹芋中提炼出来的，非常非常甜哦！”
  “刚好，我之前机缘巧合之下买到了一包，”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包被换成普通包装的秀逗糖，“老师既然是甜党，应该会比较喜欢的吧？”
  “大家也一起尝尝看吧！”
  她热情地把糖分给了大家，随后自己先拆开了一个扔进了口中。
  五条悟也没多想，直接一口吃了下去。
  “嗯，这个……”
  不到三秒，他的脸上立刻浮现了痛苦面具。
  “好——酸！”
  “这是什么啊！简直酸得不得了！”一旁的真希和熊猫也先后中招了。
  “芥菜？！”狗卷看着手中尚未拆封的糖，不由得庆幸了起来。
  五条悟眉头紧皱，感觉下一秒就要把糖给吐出来了。
  “桥豆麻袋！再等一下，绝对会甜！”
  凛生憋着笑提醒道。
  她口中的糖此刻已经开始变甜了。
  然而，提醒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五条悟已经忍不住把糖吐出来了。
  而另一头的真希和熊猫多坚持了一会儿，果然感受到了甜味。
  “真的唉！真的变甜了！”
  “酸过之后的甜味好像要比普通的甜味更甜呢！”
  ……
  “小凛生！”
  五条悟面色严肃，咔吧咔吧地掰着自己的指头，看上去一副要动手的模样。
  “怎么？”
  凛生警惕地后退了两步。
  “把你刚刚的那种糖，全——部——交出来！”
  ……
  “唉？！！！”
  凛生有些傻眼。
  “拿去给歌姬和硝子吃的话，一定能看到很有趣的表情吧！”
  五条悟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众人肃然起敬。
  不愧是你，五条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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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飞速流转，一转眼已经到了年末。
  “咳咳，你说什么？死刑？”
  凛生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看向真希的目光中满是震惊，“我没听错吧！”
  真希点了点头，“上面确实是这么说的，那个新来的转学生，之前的确是被高层判处了死刑，不过之后似乎被五条老师保下来，改判为死缓了。”
  “不是吧？外面的法律都不会轻易判处人死刑的唉！咒术界居然……”
  虽然对咒术界的底线已经是低到不能再低了，但……总是有东西能够打破她的认知。
  倒不是她把人命看得有多重要，于她而言，除了自己认可和在意的人，其他人的生死都跟她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她可不认为那群思维僵化的老橘子们能做出什么正确的决定。
  “说来，禅院家里的那帮人跟那些家伙相比，也好不到哪去，”真希顿了一下，说道，“那种地方我真是一刻都忍不下去了，所以，才想着要来到咒术高专这边来的。”
  对啊，真希的家族，禅院家，是御三家之一来着。
  剩下的两个，分别是五条家和加茂家。
  “不仅如此，听说加茂家现在还保留着纳妾的风俗呢。”
  一旁的熊猫小声地八卦道。
  “哈？他们……有病吧！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搞这一套？！”
  凛生吐槽着，忽然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狗卷棘，
  “这么一说，我忽然有点好奇，”
  “阿棘的家族貌似也名声不小啊……你们那边该不会也有这类陋习吧？”
  狗卷棘慌忙摇头，双手交叉摆在身前，目光诚挚：“木鱼花！”
  “真的？”
  “金枪鱼蛋黄酱！”
  真希和熊猫躲在一旁偷笑，被狗卷偷偷踢了一脚。
  “……既然阿棘这么说，就暂且相信你好了。”
  凛生感慨了一句，觉得这咒术界简直是一天都要待不下去了。
  入学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凛生没少跟津美纪吐槽咒术界那些奇葩的操作，津美纪都险些打算阻止惠进入高专了，之后还是五条悟跑去单独跟她谈了谈，这才打消了她的想法。
  而这样的情况，也使得凛生加快了提升自己实力的步伐，之前想要摸鱼隐藏能力的想法也彻底消失了，在之前的某次任务中，她借机把自己的另一个术式暴露了出来，也因此获得了更高的评级和上层更多的关注。
  毕竟，在这种环境下，弱小的人的没有话语权的。
  为了自己，也为了照顾好自己的家人、朋友，她不得不让自己快速地成长起来。
  除了每日坚持不懈的体能和身手训练，她在后续的几个任务中，也在不断地探索着咒力和术式的用法，终于在前不久获得了明显的进展——她学会了反转术式。
  没错，是可以用于治疗的反转术式。这一点主要得益于她灵活的头脑，和之前对于正向情绪转化的经验。
  与此同时，她对[分解]和[拟态]的运用也越发地得心应手，尤其是[拟态]，除了招式的创新，她在力量体系上还做了细微的调整，却获得了成倍的威力提升，力量比之前增长了许多。
  如今若是再度和阿棘对战，赢得一定是她。
  “做的不错嘛，小凛生，”五条悟在体验了一下她新开发招式的威力之后，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就朝着领域展开这个最高的目标迈进吧！”
  “唉？！！”
  凛生当时就萎了。
  原以为自己费心费力地迈过了一座山，可以歇歇脚了，结果前面还有更高的山在等着。
  “怎么，这就已经不行了嘛？”五条悟笑道，“这样下去的话，你恐怕连惠都比不过哦~”
  “不可能！”凛生一下子跳了起来，
  “惠是很厉害没错，但我可不认为我会比不过他！”
  “那……打个赌吧，我赌惠能够比你更早展开领域，”五条悟露出一个搞事的笑容，“赌注的话……”
  “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不过分的要求，如何？！”
  凛生抢先说道。
  到时候她赢了的话，五条悟就等着被套麻袋吧！
  “好啊好啊~~”五条悟自然是乐得开心。
  主语不清晰，形容词也不清不楚，这样的条件，可以钻的空子太多了。
  哎呀，小凛生还真是容易上当啊！
  于是，打赌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那之后，凛生越发刻苦了起来，连跟阿棘聊天的时间都减少了一些。
  至于赌约中的另一个当事人——
  伏黑惠此刻打了个喷嚏，心头忽然有种极为不爽的感觉。
  放学后再把那群搞事的家伙揍一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