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两面宿傩

  “早上好，惠！”
  新的一天，天气晴朗，阳光大好，凛生今天穿着一身清凉的绿色碎花吊带连衣裙，搭配着薄薄的一件白色防晒外套，远远地冲着伏黑惠笑着打招呼。
  “不早，已经中午了，佐佐木。”
  惠无情地拆台道。
  话说，她最近怎么都穿着私服，不穿学校的制服啊。
  虽然确实很好看……
  “因为是特级的权利嘛！”
  凛生解释道。
  ？
  他记得自己没说出来啊？
  “因为惠看起来很好懂嘛！”
  “好啦，接下来准备去做正事了！”
  凛生今天心情很好的样子。
  “要回收的是两面宿傩的手指对吧？”
  “嗯，但是之前的百叶箱里空无一物，大概是被什么人拿走了。”
  惠说起了现在的情况，
  “箱子就在杉泽第三高中，那么极有可能是这学校的学生拿走的。”
  “但……学校的人太多了，找起来很不方便，我只能尽可能地顺着残秽的气息去查探。”
  “你过来了也好，一起帮忙找找吧！”
  凛生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
  “说起来，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在意。”
  “什么？”
  “惠，为什么总是称呼我的姓氏啊？”
  凛生不解地看着他，“明明叫真希的时候都还是禅院前辈，到我这就直接去掉了敬称。”
  “如果是因为关系更好才这样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叫我凛生呢？”
  她凑近了一些询问道。
  伏黑惠被她靠近的举动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似乎是觉察到自己的举动有些过于明显，他的面上忍不住显露出一丝尴尬。
  为什么不叫她前辈？
  当然是因为……不想把她当成前辈，想要把她放在和自己更加平等的位置。
  至于为什么不直呼名字……
  自己很想这么称呼，可是……
  她喜欢的是狗卷前辈。
  所以，即便是称谓，他也有意识地在克制自己，回避着更加亲密的可能。
  心中是这样想的，但他口头上的回答却是：
  “虽然你的确是前辈，但……你并不值得尊敬。”
  哈？！
  凛生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她哪里不值得尊敬啊？！
  是惠开始飘了？还是我提不动刀了？！
  她再怎么说也比五条老师值得尊敬吧？！
  “至于名字……”
  惠摊开手，“总觉得我们互相称呼名字，其他人会搞错的。”
  啊这……
  好像确实是这样。
  如果把他们俩放到人群中，其他人同时喊出他们的名字，大家估计在听到叫“凛生”时，会下意识看向男生的伏黑惠，听到叫“惠”的时候，则会误以为是在叫她吧。
  这个场面……想想就觉得好玩，嘿嘿嘿……
  想到这里，凛生又忍不住傻笑了两下。
  伏黑惠：……
  她这是又想到什么了啊？
  “行吧，看在你让我想到了有趣的事情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刚刚失礼的发言了！”
  凛生摆摆手，“加油哦，小惠惠！”
  “等等，你不一起帮忙吗？！”
  伏黑惠有些傻眼。
  “等我先办完自己的事情，就过来帮忙！”
  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凛生的身影就快速地消失在他的眼前。
  就说她不值得尊敬了啊。
  惠摇摇头，在校园里四处搜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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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二年级的教室里随便找了一个人，问出了自家表妹所在的地方后，凛生便朝着那个所谓的“心灵现象研究会”的社团活动教室走了过去。
  嗯，位置是在三楼么？
  她看了看教室旁边的一棵看起来有点年份的高大的树木，心中浮现了一个好玩的念头。
  灵研会的教室里。
  虎杖悠仁、佐佐木杏子、井口岩三人正玩着有些类似于笔仙的游戏。
  “狐狗狸，狐狗狸，请告诉我学生会长害怕什么动物？”
  三人指尖相对，在一张写满了字的上不停地移动着，随后指向了三个不同的字，
  “裸海蝶？！”
  “哈哈哈哈……这也太好笑了吧！”
  他们笑得十分开心，然而，下一秒……
  咚 咚 咚
  “是谁……谁在呼唤我……”
  阴森森的女声从窗外传来，将屋子里的两人吓得瞬间冒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
  啊！！！
  “有，有鬼？！”
  井口和杏子两人噌地一下躲到了虎杖的身后，害怕地瑟瑟发抖。
  “别怕，我想，大概是某个同学的恶作剧吧！”
  虎杖挠挠头，有些不解地就准备过去把遮起来一半的窗帘拉开。
  “不可能的！这里可是三楼啊！”
  杏子惊叫一声。
  “三楼怎么了？只要攀住外面的窗沿，或是站在附近的树上，就可以做到的啊！”
  虎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扯开了窗帘。
  然后，他就看到了悠哉地站在树枝上，笑眯眯地冲他们招手的凛生。
  “哟，杏子，被吓到了吗？！”
  “看吧？我就说是人了嘛。”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佐佐木杏子不可思议地抬起头。
  “凛生？！”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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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生刚刚一进入教室，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
  特级咒物的气息！
  居然是在这里？！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这里面的三个人。
  没有咒力，和咒术界无关，应该只是误打误撞捡回来的。
  考虑到他们的活动和灵异现象有关，看到被符咒包裹地严严实实的东西，应当会产生好奇，拿来私下进行研究。
  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凛生？凛生？你在想什么啊？”
  杏子的话让她终于回神。
  “没什么，一点小事。”
  “好久不久，杏子似乎越来越漂亮了嘛。”
  “真的吗？”
  听到她的夸奖，杏子有些开心，随后，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有些羞窘地说道，
  “抱歉，之前的事，是我不好……”
  凛生的养父，同杏子的父亲是一对表兄弟，原本两家关系很好，连带着杏子也喜欢跟在凛生身后。
  但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凛生的养父为了扩大生意，开始插手到一些涉黑的产业里，在这一过程中，遭到了竞争对手的恶意报复，杏子的父母因此被牵连其中。
  好在，最终并没有酿成太重的后果，但，因为这件事，两家之后也断了往来。
  这也是凛生为什么能搞到枪支，并养成出门随身带枪的习惯。
  离开的时候，杏子因为迁怒，连带着凛生也一并不理会了。
  “那时候，我说了很过分的话，”杏子有些不好意思，“但现在想想，其实是我有些无理取闹了……”
  “所以……对不起。”
  “没事，都过去了。”
  凛生倒是没太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无端遭受那么大的惊吓，当时她又还只是个小孩子，会生气都是正常的。
  “佐佐木前辈，这是你的……？”
  一向自来熟的虎杖悠仁看着她们一进来就开始叙旧，忍不住出声询问了一句。
  “啊，抱歉，忘记介绍了。”
  杏子将凛生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之后，又对凛生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社员。
  “这位是井口岩，和我一样，是二年级，对灵异现象非常感兴趣。”
  “这是虎杖悠仁，一年级的学弟，运动达人，他的能力强到吓人，据说3秒就能跑完50米，曾经还有西中之虎的称谓哦！”
  显然，杏子对于虎杖十分推崇。
  “嘛，也没有前辈说的那么厉害啦！”
  虎杖笑得有点憨，一副乐天派的样子。
  “对了，凛生，你这次过来……”
  杏子有点期待地看向她，“是听说我在这边，特意来看我的吗？”
  “当然啦！”
  她话音刚落，教室的门就被推开，伏黑惠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向一旁的凛生，
  “你刚刚发消息说，东西找到了？在哪？”
  ……
  空气中忽然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氛围。
  “原来你根本不是特意来看我，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你这个骗子！”
  杏子气呼呼地控诉了一句，用像是在看渣男一样的眼神瞪了凛生一眼，然后就打算摔门而去。
  凛生（咬着后槽牙看向惠）：……惠，你可真会找时机，我真的会谢。
  惠（一脸茫然）：……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等等，杏子！你听我说……”
  她急忙拉住杏子，想要解释一下，然后对方就开始不住地摇头，
  “我不听！我不听！”
  ……
  “哦，那我不说了。”
  凛生直接撒手。
  杏子：……
  你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一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
  最终还是虎杖的笑声打破了尴尬，
  “你们两个都好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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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还是伏黑惠把自己和凛生的身份、来意告知了他们，当然，对方也显而易见地并没有相信。
  “诅咒？不是吧，你居然真的相信啊？”
  井口笑道。
  “你们这里不是灵研社吗？”
  伏黑惠头上蹦出一个#字。
  感觉有被冒犯到。
  “就因为是灵研社，才知道这些东西根本不存在啊。”
  虎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总之，那个被符咒包裹着的东西很危险，请务必交给我。”
  伏黑惠沉着脸说道。
  “但是，我们本打算今天试着揭开那上面的符纸……”
  “绝对不行！会死人的！”
  他有些生气。
  “不是有你们在吗？”
  杏子有些执拗地看过来，“如果真的跟你们说的一样，这东西有诅咒，你们是处理诅咒的专业人士，那就试着让我们看看啊！”
  “……杏子，你是在跟我赌气？”
  凛生收起了笑容。
  “……没有。”
  她有些言不由衷。
  “你看过恐怖电影没，很多人就是作死，不听劝，擅自跑去危险的地方，然后自掘坟墓。”
  “你也想像他们一样吗？”
  她的眼中带出了一丝压迫感。
  “我……我只是……”杏子咬咬唇，“可如果这东西这么危险的话，交给你们，不就相当于把危险也带给你们了吗？”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只要那个符纸还好好地待在上面，就不会有事。”
  凛生说着，朝着她伸出手，“来，把东西给我吧。”
  最终，她还是把宿傩的手指交了出来。
  然而，就在东西即将被凛生接过去的时候，外侧的符纸却忽然脱落了一角，随后，便整个滑落了下来。
  “糟糕！”
  伏黑惠快速地看向周围。
  这里是学校，人群众多，本就容易滋生诅咒，现在宿傩的手指被解开封印，一众诅咒很快便被这股力量吸引了过来。
  一股阴风骤然袭来，无数只诅咒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集聚而来，
  在临近死亡的威胁下，虎杖他们终于看到了眼前那奇形怪状的生物。
  “这就是……诅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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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生看着那张自己脱落的符纸，心中十分疑惑，但现在的情况，已经来不及想这些了。
  “惠，用鵺带着他们离开，然后把人群疏散到距离这里远一点的安全的地方！记得先把这附近的人群清空！”
  “诅咒就先交给我！”
  “我知道了！”
  事态紧急，惠立刻照做，拉着还未清楚情况的三人，一起乘上自己的式神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说罢，凛生果断地从窗户处跳了下去。
  “凛生！”
  杏子惊叫一声，却发现凛生竟然就那样停在了半空中。
  不，与其说是停，倒不如说，是在飞。
  地面上，无数只诅咒受到咒物的吸引，朝着凛生所在的方向攻击而来，她长臂一挥，直接在空中凝聚出无数把刀，朝着不同方位的诅咒一并射出，一举重创了他们，却依旧没能阻止其他的诅咒前仆后继地涌过来。
  可恶，数量太多了！在不破坏场地的情况下，要对付这些家伙，真是有够麻烦的！
  这种时候，如果有阿棘在就好了。
  或许，可以试试那个！
  她灵机一动，用咒力具现出了之前看到过的，狗卷家的一次性咒具喇叭。
  希望有用！
  她一个闪身躲开了一只二级咒灵，然后跳到树上，隔着喇叭对着底下的咒灵说道：
  “消散吧！”
  未经咒言加持的咒力顺着喇叭快速地朝着四周扩散而去，对咒灵们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却未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果然，不是咒言术就不行么？
  没办法，虽然麻烦了点，但……还是慢慢来吧！
  她再度用出自己最拿手的细针，朝着咒灵们冲了上去。
  \\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
  “啧，那个麻烦的特级怎么也在这里。”
  不远处，一个头上有着缝合线的人远远地看到了凛生，
  “这样可不行啊……”
  他微微沉吟了一下，看向了身旁的合作伙伴，“漏瑚，把她引开，或者困住，做得到吗？”
  火山头的独眼咒灵不屑地撇撇嘴，“那样的小丫头，我稍微捻一下就能把她解决。”
  “解决她倒是其次，毕竟，那是真人盯上的猎物。”
  “关键，是要让虎杖，就是那个粉头发的小子，让他把宿傩的手指吃掉。”
  羂索这么说道，“你只需要困住她一段时间就行。”
  “好极了，我也正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实力。”
  漏瑚跃跃欲试，“如果达不到我的要求……”
  “不会让你失望的。”
  羂索说道。
  于是，正在战斗中的凛生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咒力波动，紧接着，就看到一个火山头的咒灵从天而降，朝着自己袭来。
  这股力量……是特级？！
  又一个特级咒灵？！
  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瞳孔一缩，猛地朝着旁边闪开。
  “火砾虫！”
  数只蚊鼻状紫色飞虫朝着她席来，她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些虫子身上蕴含的强大的火焰与爆炸的力量，迅速地用咒力具现化出一条龙，朝着对方喷射出大量的水流，将火砾虫的攻击湮灭在其中。
  “有点本事，不过……”
  漏瑚脑袋上的火山喷着火，再度朝着凛生冲了过去。
  近战，太弱了！
  他快速地闪到了凛生的身后，一拳重重地劈砍在她的右手手腕处，将她笼罩在外的盾保护之力一举击破，她的手腕瞬间出现了一道极深的伤口，宿傩的手指应声而落，掉在了某只二级咒灵的口中。
  不好！
  快速地用反转术式修复好自己的伤口后，凛生预估了一下现在的局面，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本打算尽可能不破坏学校的环境的，可对手是特级的话，就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想到上次对战真人时的失利，她决定直接开大。
  “领域展开——极乐净土！”
  蓝白色的空间将漏瑚包围在其中，但刚刚吞下宿傩手指的咒灵却敏捷地逃了出去，朝着惠的方向追去。
  没办法，那一只咒灵只能交给惠了！
  她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火山头，四周的空间将对方的咒力源源不断地汲取了过来，成为她结界的一部分。
  感受到力量在不停地流失，漏瑚的态度也郑重了起来。
  这应该就是对方的术式，只要进到她的领域中，咒力就会不断地消散，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耗尽力量而死。
  得赶快摆脱这种境地才行。
  漏瑚双手结印，“领域展开——盖棺铁围山！”
  火山喷发熔岩的山洞结界瞬间出现，两个领域碰撞在了一起，不断地蚕食着对方的势力。
  接下来，就看谁的领域更高一筹了！
  漏瑚这样想着，脑海中浮现出它和伙伴们一起消灭全人类，构建了唯有咒灵们生存的世界的景象。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最希望看到的啊！”
  凛生的声音忽然出现，漏瑚猛地一惊，却发现自己已然被砍下了脑袋。
  怎么可能？！
  自己的领域，居然输了吗？！
  “我没有义务给你解惑，你就在这里，慢慢地感受死亡，然后成为这片结界的养分吧！”
  说罢，她又挥刀斩下，快速地将漏瑚分割成无数块，好让分解的术式更加快速便捷地运行。
  五分钟后，漏瑚终于失去了气息，连带着整具躯体都消散殆尽。
  解决了面前的这只特级咒灵之后，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解开了领域。
  即便是有漏瑚提供了大量的咒力补充，但开启领域所消耗的大量咒力还是令她有些虚弱。
  对了，现在要去帮助惠！
  她一刻不停地赶到了之前所看到的方向，然后就发现那些咒灵已经消失不见，惠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虽然并没有昏过去，但显然是受了重伤，不能移动。
  另一头，虎杖悠仁却撕碎了自己的上衣，朝着天空中发出了疯狂的笑声。
  没有看到杏子和井口，他们大概是跟着人群一起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但……虎杖，究竟是怎么回事？！
  “快跑！”
  惠冲着她大吼一声，“宿傩的手指被虎杖吃掉了，他现在被寄生了！”
  什么？！
  凛生蓦然瞪大了双眼。
  “嗯？有女人啊……”
  身上满是刺青的虎杖悠仁，不，此刻应该说，两面宿傩，忽然转身看向了凛生，然后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伸出手朝着她喉咙的方向扼去。
  “让我想想，把你切成几份比较好呢？”
  他咧开嘴，眼中满是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