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挫折
在收到临时支援的任务时，凛生立刻出发赶到了现场，然后就看到了受了重伤却依旧坚持在战斗的七海建人，以及旁边似乎受到了极大打击的虎杖悠仁。
“你在发什么呆？悠仁！”
她皱着眉头，具象化出一把武器，对上了面前的怪物，心中却陡然升起一股奇特的感觉。
奇怪，这种气息……不完全是咒灵，又不完全是人类。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小心一点，佐佐木。”
七海建人捂着自己的伤口提醒道，“这次的敌人很古怪，似乎可以引发他人心中的执念，引导对方变成诅咒。”
“什么？！”
凛生有些惊讶，居然还有这样作用的咒灵吗？
“那我面前的这个……”
“前辈！那个是……井口学长变成的诅咒！”
虎杖悠仁眼中带着愤怒和懊悔，站起身来。
“或许……或许他还有救……”
他带着一丝希冀看向了凛生。
之前同七海，井口，一起过来的时候，一切都还很正常。
那个咒灵虽说是特级，但因为是刚刚诞生没多久的缘故，三两下就被七海解决了，虽然也受了点小伤，不过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正当他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的时候，那个咒灵在最后关头自爆了，其中的一部分朝着井口裹挟而去，快速地将他包裹在一个透明的圆球体其中。
好快！完全来不及阻挡！
虎杖悠仁心下一惊，随即便一拳一拳地砸向那个奇怪的球体，试图把人救出来。
与此同时，刚刚那个咒灵消失的地方，一根暗红色的手指掉落了下来。
那是……宿傩的手指？！
原来如此。
七海建人心下明了。
那个咒灵本身实力并不强悍，是因为吞噬了宿傩的手指，才会升到了特级，造成了井口一家的悲剧。
但……为什么偏偏这么巧，是虎杖认识的人？
难不成，是有人故意为之？
与此同时，虎杖悠仁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井口学长他……是因为自己才会遇到这些事情的吗？！
可恶！可恶！可恶！
还说什么要去拯救别人，自己明明就是个只能给他人带去灾难的家伙啊！
隔着透明的球体，井口岩将发生的一切，连同虎杖的表情一并看在眼中，随后就被深深的悲哀所淹没。
原来如此。
竟然是这样。
他本可以不用遭受这些痛苦的。
如果不是虎杖……
都是因为他……
如果他从没认识过他，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这些事了？
庞大的憎恶与懊悔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自他的体内掀起了无穷的怨憎，诅咒由此而生——一个非人的怪物就此出现在众人面前。
怎么会……
怎么可能……
虎杖呆滞地看着面前的人，心神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井口学长！”
“坚持住！不要被迷失了心智！快清醒过来……”
虎杖拼命地想要唤醒对方的神智，却徒劳无功，反而更加激起了对方的愤怒。
“这种时候，我不建议你激怒他。”
“退后，虎杖同学。”
“这不是现在的你可以应付的来的。”
七海拎着刀，挡在了虎杖身前。
“你，难不成是打算直接消灭他吗？！”
虎杖有些激愤。
“之前还没遇到过这类的情况，但是据我推测，有99%的概率是救不回来的。”
“但万一可以呢？！”
“比起渺茫的可能，保护活着的人，才是我现在应该要做的事情。”
七海面色平静地回应了一句之后，顺手解开了自己的领带，朝着对面的诅咒冲了上去。
是啊。
他的做法没错。
从头到尾，错的就只有自己而已。
虎杖垂下头。
如果他之前就听从了七海的叮嘱，没有把他带过来，就好了。
或者，再早一些，他直接在吞下宿傩手指的时候被杀死就好了。
心中的愤怒和无力如同一只大手捏紧了他的心脏，他忍不住低吼道：
“宿傩！”
“纳尼？”
虎杖的面上忽然浮现出一张嘴巴。
“我什么都愿意做！你想把我怎么样都可以！把他变回来吧！”
“有趣……但是我拒绝！”
宿傩张大嘴巴大肆嘲笑道，
“真是令人愉快！你放下尊严，抛弃未来，用你的一切来换取我的帮助——却什么也拯救不了！”
“真惨啊，简直是惨不忍睹啊，小鬼！”
“哈哈哈哈哈……”
他近乎疯狂地嘲笑着。
黑暗中，某种无形的东西正在将虎杖一点点吞噬。
这就是……诅咒吗？
直到看到凛生，他才如梦方醒，像是看到了最后一丝希望一样，挣扎着伸出手。
“前辈，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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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不了的。”
凛生面色凝重地摇摇头，“井口用对你的怨恨诅咒了自己，换取了庞大的力量，他是自愿那么做的。”
“他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是个诅咒了。”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消灭他，以免让他伤害更多的人。”
“但这不是你的错，悠仁。那个把宿傩的手指放在井口家，引发这一切悲剧的家伙，才是真正的凶手。”
“尽快振作起来吧，悠仁。”
说罢，她便不再理会虎杖，而是朝着那个诅咒迎面而上，毫不犹豫地冲着对方挥刀斩了下去！
一声悲鸣过后，诅咒的身影逐渐开始消散，属于井口岩的面容一闪而过，他的眼中还带着一丝迷茫和不解，口中喃喃道：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
“抱歉……”
“我太弱了……所以只能迁怒……”
“……对不起，悠仁……”
在留下了这么几句话之后，他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
临终之际，他终于还是放过了自己，也放过了虎杖。
虎杖缓缓走了过去，将他的眼睛合上。
凛生沉默地看着身前的这一幕，先是去到了七海建人身边，用术式帮他治疗了一下，随后又来到虎杖身边。
“想哭就哭吧，哭出来，或许会好一些。”
泪水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地面上，虎杖将无声地流着泪，心中却在痛恨着自己的无力。
凛生默默递过去一张手帕，拍了拍他的背。
如今，她能够做的，就只有这些而已。
“那些诅咒……”
“还有那些利用诅咒到处害人的家伙……”
“我都不会放过！”
虎杖的决心此刻无比地坚定。
他攥紧了拳头，洁白的手帕被揉作一团，平静的表面多出了无数条褶皱。
“我要把它们，统统祓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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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这件事情之后，凛生轻轻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的七海建人。
“七海先生，稳妥起见，你等下还是回去找硝子医生再帮忙治疗一下吧。”
“嗯，我知道了。”
七海建人应了一声，又忍不住询问道，“没事吗？”
“悠仁的调节能力很强，应该很快就会恢复好了。”
她看着那个粉色头发的少年，心中微微有些感慨。
“我不是在说这个。”
七海转过头，询问道，“我是在问，你还好吗？”
“我？我……没什么啊？”
凛生有些迷惑。
“……没事就好，我还担心，你刚刚杀了人，会不会有心理障碍。”
七海建人略略思索了一下，又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
能够在这样的年纪达到特级的水平，她绝不是未经风雨的花朵。
想来，这样的事情，她也已经经历过许多次了吧。
人的心，就是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无奈和妥协中，逐渐硬起来的。
他也是一样。
十年前，灰原和自己一起去出任务，险些死掉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
咒术师都是狗屎。
总监部的那些可恶的家伙，是会在危难关头，把同伴丢出去挡枪的，丑陋无比的人。他们有着比诅咒还要扭曲的精神，但却因为占据了更多的资源，便可以出于各种听起来极其荒唐的理由，随意地轻贱他人的性命。
但，咒术师里，同样也有着可以信任和依赖的同伴。
比如当初救下了他们的夏油杰，五条悟，还有硝子前辈。
现在，越来越多优秀的同伴们汇聚到了他们的身边，逐渐构成了一股强大到令那些人心生恐惧的力量。
因为恐惧，他们才会出尽百宝，想要将这些未成长起来的幼苗摧毁殆尽。
这个时候，就需要他们这些大人，来尽力为他们提供一片净土，暂时地将他们保护起来。
他自己，也正是出于这样的想法，才会选择成为五条悟的助手。
“谢谢你，七海先生。”
凛生忽然的道谢，将七海建人从回忆中惊醒。
为什么，要谢我？
我明明就是被她救下的啊。
“七海先生，刚刚是在关心我吧？”
凛生真诚地看过来，“虽然我已经逐渐适应了这些事情，但是，能够得到您的关心，还是会觉得很开心。”
“如果换做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的人，能够得到这样的关心，一定会安心很多。”
“七海先生果然是很可靠的大人呢！”
七海建人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没什么。”
“其实，应该是我跟你道谢才对，毕竟，你刚刚也算是救了我。”
“好像也对哦！”
凛生想了想，说道，“那就扯平好了！”
“对了，等下要一起去吃夹菜面包吗？附近有家店里面有卖哦，据说味道还不错。”
她隐约记得，娜娜明是喜欢吃面包来着。
“嗯……走吧，我请客。”
看着一旁已经恢复地差不多的虎杖悠仁，七海建人收起了自己的武器，把后续的事情交代给伊地知之后，便带着凛生和悠仁一起去吃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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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羂索从不远处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最开始出现在这里的那只咒灵。
“试验效果还不错。”
这个咒灵是他花费了多年时间，投入了大量心血，甚至于还偷偷融合了真人的一点材料，才终于制作出来的，可分裂、可自我修复、能够放大人们心中极端情绪的特殊咒灵。
这次被用在了普通人的身上，下次的话……要用哪个咒术师来试试看呢？
他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