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体描边大师

  “所以说，太宰是黑手党的人？中也你现在一方面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另一方面也因为同伴落在对方手中受到牵制，所以和对方暂时达成了合作，一起去调查荒霸吐事件？”
  听完中也的叙述，琳终于搞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嘛……差不多就是那样。”
  中也点了点头，心中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但是……这样看来，中也你不是挺被动的吗？”
  琳直截了当地指出了问题的所在，“想想看，于你而言，对方掌握了重要的人质，但是你这边，似乎没有能够牵制对方的筹码呢。”
  “唯一算得上是筹码的，大概就是太宰……不过，他本人的安危，对于黑手党而言，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吧？”
  她这么说着，又悄咪咪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太宰治。
  见她看过来，后者适时地冲着她露出一个略带夸张的表情。
  “是啊，我好惨的嘤~~”
  中也一整个僵住。
  好像，的确是这样啊！
  不对不对，对方的首领不是也把自己杀害上一任首领、伪造遗嘱上位的事情告诉了他吗？这勉强也算个把柄才对。
  但……仔细一想，这个把柄的作用，似乎也并不大？
  毕竟，自己又没有留下什么如录音一般的实际的证据，口说无凭，好像也证明不了什么。
  而且……太宰治那个无效化的异能力也很棘手……
  除了得到了一小部分的情报之外……怎么想都是自己吃亏了啊！
  “不不不，事情可不能这么算。”
  太宰治一看中也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连忙晃了晃脑袋，补充道，“首先，你本人之前可是被我们抓住了的，虽然是因为一场意外，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中也茫然点头：……好像是哦。
  “那之后，我们放了你，更是彼此交换了情报，两边各出一人，一起调查事件，某种程度上已经不只是公平，甚至是对你有恩了呢。”
  “考虑到我本人的安危问题，稍稍扣留了几只小“羊”，以作保障，这不是很合情合理吗？”
  循循善诱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狡猾。
  ……
  这下子连琳也有些被说服了。
  毕竟羊算是他们的敌对组织，黑手党这样的做法，似乎已经很友善了呢。
  是因为羊都是未成年人，所以才没有痛下杀手吗？
  “很好。”
  看到两人似乎都已经被说服了，太宰也不多浪费时间，
  “那么接下来，无关人员就赶快回家，小矮子继续和我去调查，去找最近一次目击过荒霸吐的黑手党成员，也就是之前用异能控制你行动的兰堂先生问话。”
  他轻轻按着琳的肩膀，像是摆弄玩具一样，将她调转了一个方向，“准备完毕，出发！”
  还没缓过神，忽然就被排斥在外的琳：……
  唉？！！！
  就这么把我支开了？！
  “没错，这是羊和黑手党之间的事情，琳就不要掺和进来了。”
  免得被波及。
  中原中也表示赞同。
  “可是，现在已经不是我想不想走的事情了……”
  琳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拿着枪朝着他们三人包围过来的士兵，无辜地说道，
  “而是，我能不能走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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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起双手，转到这边来！”
  一个雇佣兵装扮的人抱着机枪对准了面前的三人。
  与此同时，一阵爆炸的轰鸣声在不远处响起，那里是中也他们计划去问话的人——港口黑手党的准干部，兰堂的住所。
  阵阵硝烟弥漫到上空，染黑了原本纯澈的青色的天空。
  “是GSS的人？”
  太宰略一观察，就从那极具代表性的衣饰上推测出了对方的身份。
  之前去擂钵街调查的时候，广津曾经跟他提过，那里的三大主要势力，其一，是高濑会，是目前和港口黑手党相抗衡的主要势力；其二，是GSS，是一群训练有素的雇佣兵，原本是一家外资民间安保公司，因为资金链断裂沦落为了非法组织；其三，就是以中原中也为首的未成年组成的互助组织，羊。
  “还以为是援兵到了，没想到只是三个小鬼。”
  对面的人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
  “港口黑手党已经缺人到这种地步了吗？还是说，那个叫兰堂的准干部很不得人心呢？”
  “阿诺……”
  琳弱弱地举起手，提问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那位兰堂先生，本身就厉害到，足以解决你们这些人的攻击了呢？”
  “……你敢看不起我们？！”
  对面的人显然是被激怒了，枪口立刻对准了琳。
  “我们可不是那种会对小孩子心慈手软的人。”
  所以……要打架么？！
  琳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这些天闷得够久了，正愁没时间活动一下呢！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就被太宰治拽着胳膊拉到了他的身后，
  “不是都说了，不要随便掺和黑手党的事情了吗？”
  这家伙可真不听话。
  他轻轻敲了她脑袋一下，“小鬼头只需要乖乖地躲在安全的地方就对了。”
  “但是……”
  琳先是有些茫然，之后又一脸不服气地看了过去，“你自己不也是个小鬼吗？干嘛管我啊？！”
  这人还真是，有够自来熟的。
  难得发了回善心，对方却不领情的太宰：……
  就在他们两个僵持之际，一旁的中原中也却已经率先行动了起来。
  “呵，来得正好！”
  中也看着面前自以为胜券在握的男人，露出一个邪肆的笑容。
  “正觉得问话什么的有点无聊呢，就有人自己送上门了。”
  “不如先把来灭口的家伙打飞，再让他说出情报好了。”
  “你们两个退后，我来揍他一顿。”
  说着，中也径直地走上前去。
  “呀嘞呀嘞，果然是个小鬼。”
  一个两个行动都不过脑子，还真是麻烦。
  太宰心累地摇摇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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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弹从枪口里源源不断地发射出去，却在刚刚接触到中也的瞬间被重力控制着停留在空中，随后被他全部击飞。
  中也快速地移动着，将GSS的一群人痛扁了一顿，然后毫不留情地控制着巨大的石块从高空中坠落下来，将他们全部压扁。
  胡乱飞射而来的子弹将他们三人都笼罩在其中，琳刚准备发动异能来进行防御，却发现自己居然没办法用出能力了。
  奇怪，这又是为什么？！
  她有些不解，但子弹已经快要来到身前，但太宰却依旧稳稳当当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带着抓着她的手也没有松开，她不由得有些焦急。
  喂喂，这家伙是在干嘛？寻死吗？！
  就算是要寻死，也别带上我啊！我还想活呢！
  感受到她想要挣开，太宰治不知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反而把她抓地更紧了一些。
  随后，就是子弹快速地从他们身边飞过，除了其中的一颗不小心刮破了太宰的脸颊，造成了一丝割伤之外，其他的全部都精准无误地落在了两人之外的地方。
  琳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人体描边大师？！
  她忍不住脱口而出：
  “GSS的人，枪法这么差的吗？”
  这命中率……低得够可以的啊！
  “闭嘴！不许！侮辱我们……”
  听到琳的话，一个只剩一口气的GSS的士兵，用自己生命最后的力气发出了一句反驳，随后下一秒，他就失去了心跳。
  琳：……啊这，应该不是被我气死的吧？
  “别在意，”
  中也走了过来，略显强硬地从太宰手中将琳的胳膊解放了出来，
  “是太宰这家伙的原因。”
  “他是个自杀狂，却命大的很，对旁人来说足以致死的危险，到了他那里，却只能造成一个小小的伤口，或者干脆就没事。”
  哦哦。
  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描边大师什么的，大概是太宰的被动技能？
  意外地还挺实用嘛！
  “另外，这家伙的异能，是可以通过接触，使其他人的异能无效化。”
  “只要不跟他接触，就能自由地调动异能了。”
  中也说着，瞪了太宰治一眼，随后带着一丝担忧看向了琳，
  “你怎么样？没受伤吧？会害怕吗？”
  他的心情其实是有些忐忑的。
  自己刚刚，杀了很多人。
  还是当着她的面。
  之前虽然经常会被她看到自己打架，但那些都只是小打小闹，没有伤及人命。
  但这次不一样。
  GSS的人，和黑手党的争斗……这些涉及同伴们安危的事情，是容不得他手下留情的。
  因此，对于夺走这些人的性命，他并没有半点愧疚。
  但……对于生活相对和平安稳的琳来讲，应该会很难接受吧？
  会被讨厌吗？还是说……
  “放心吧，中也，我没事，一点伤都没有。”
  她浅浅地朝着他微笑，眼中没有半分阴霾，“中也从坏人手中保护了我们哦，很厉害的！”
  “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柔和的话语，一如既往的信赖，让中也焦灼不安的心情得到了一丝难得的抚慰。
  她没有害怕。
  也没有对展露出残暴一面的自己避之不及。
  这就是，朋友吧。
  湛蓝色的眼眸再度沉静了下来，他不由得扬起一个轻松的笑容，
  “那就好。”
  一旁的太宰治默默地看着两人，心中的疑惑和不解却越发地浓郁。
  为什么他们能那么自在、毫无痛苦地生活在这个污浊不堪的世界上呢？
  那股蓬勃的生命力……究竟是为何而燃烧着的呢？
  朋友……又是什么呢？
  他不明白。
  不过……
  或许，可以试着，从他们身上，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
  \\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u003d
  与此同时。
  地面上，一个不小心被流弹卡到喉咙，挣扎个不停的士兵，因为疼痛的缘故，忍不住发出了艰难而嘶哑的“嗬嗬”的声音，吸引了太宰治的注意力。
  “真是不走运呢。”
  他蹲下身，捡起了地面上掉落的一把手枪，抵在了那人的脑袋上。
  “子弹卡到喉咙这种事，在战场上并不少见。”
  “痛苦吗？应该是很痛苦的吧。”
  “即便是现在接受治疗，也活不成了。但是距离死亡，还有大约65分钟的时间。”
  “这5分钟，将会感受到比地狱还难熬的痛苦。”
  他说着，眼中流露出些许的悲悯，
  “怎么办，想让我用这把枪结束你的痛苦吗？”
  “能够观摩到你的死亡这样珍贵的画面，我是很想要为此表达感谢的。”
  “向……向我……开枪……”
  “知道了。”
  濒死之人的恳求成功地传递过来，太宰扣下了扳机。
  “砰！砰！砰！”
  一枪，两枪，三枪……
  “多么奢侈啊。”
  这么轻松地就可以享受到他一直渴求而不得的死亡，自此脱离这个氧化的世界。
  仿佛陷入了什么魔障一般，太宰不停地朝着露出一抹病态的笑意，口中不由得发出这样的感叹。
  随后，他手中的枪就被中也一脚踢飞了。
  “已经够了。”
  “别徒劳地向尸体开枪。”
  赭发的少年皱着眉头，对太宰的行为有些不解。
  那个人已经死了，干嘛还要浪费子弹呢？
  太宰治愣了一下，不被理解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他忽然冷了脸。
  “是啊，你说的对。”
  “一般人都是这么想的吧。”
  琳看着默默走开的太宰治的身影，不知为何，隐隐感受到了对方那落寞而孤独的心情。
  “喂，太宰。”
  她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他，
  “你刚刚……是想要尽快结束对方的痛苦的吧？”
  “你已经做到了哦。”
  “活着，是很艰难的事情。一个人需要费尽力气，付出极大的努力，才能成功地活下去，但死亡，仅仅需要一枪。”
  “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
  “那一枪之后，他就已经死了，没有了任何知觉，也体会不到任何快乐，对于之后发生的任何事，都一样，无知无觉。”
  “死亡是仅此一次的体验，没有返程票。所以，没有什么奢侈不奢侈的说法。”
  太宰治背对着她，停留在原地，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半晌，他才终于回复了一句。
  “知道了。”
  虽然依旧不觉得活着有什么意义，但……至少，这世上，还是有人能稍稍理解自己的想法的。
  而且……
  他眼角的余光瞥过身后的两人，想要探究的心情抑制不住地涌出来。
  在他看来，死亡并不是活着的反面，而只是活着的机能的一部分。
  如果能够就近地去观察死亡，观察那些对生活充满热忱的人，观察所谓的友情，亲情，爱情……是不是，就能掌握活着的整个模样，甚至，找到活着的意义了？
  或许，也不是不能试着去体验一下。
  这么想着，他瞬间轻松了许多。
  “好了，中也，抓紧时间，把可爱的公主送回她的城堡，然后继续我们的调查吧！”
  他转过身，打了个响指，露出如同小孩子一般调皮的微笑。
  中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虽然对自己被指挥了这件事感到有些不爽，但出于琳的安全的考虑，他还是按照太宰的说法，动作极快地将琳抱起，顺手将她之前买的东西也拎在手上，朝着之前去过几次的方向快速地飞了过去。
  “唉？等等……中也！”
  被带着飞到半空中的时候，琳才猛地反应过来，然后双手本能地按住了自己的小裙子，以防走光。
  不想让她掺和这里的事情就直说嘛！她自己可以回去的！
  干嘛总是这样突然袭击啊！
  虽然心里知道不会有事，但是，每次这么突然地来一下，她也是会有点慌的！
  “听话，早点回去。”
  中也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背。
  “我哪有不听话啊！刚刚那只是意外！”
  她不满地嘟起嘴巴。
  “还有，不要用那种疑似家长的口吻和我说话啊！”
  真是的，这两个家伙，莫名其妙的，搞得人摸不清头脑。
  还是晶子和乱步最好了，想什么就说什么。
  回头自己要做一个超好吃的草莓蛋糕！只给晶子和乱步他们！
  中也和太宰，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