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身世和能力

  “好久不见，你长大了，泠音。”
  温和沉稳的声音敲打在耳边，如同管弦乐器发出清脆的响声，传送至脑中，令人觉得无比轻松愉悦。
  “你认识我？”
  她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
  “产屋敷耀哉，这个名字，还有印象吗？”
  产屋敷……
  似乎在哪里听过……
  但是，完全记不起来……
  她努力回想着，却依旧一无所获。
  看着面前女孩对此一无所知的模样，产屋敷耀哉暗暗叹了口气。
  看样子，雅彦和千裕他们，根本没和她提过这些事啊。
  “耀哉，还是让我来说吧。”
  白发紫眸、如同白桦树妖精般的女子优雅地走上前来，将自己的丈夫扶着坐下，随后挂着轻柔的微笑看向泠。
  “我是产屋敷天音，耀哉的妻子。”
  “在嫁人之前，我叫神宫天音。”
  神宫……天音？
  泠眉心微动。
  这个名字，小时候，她似乎听母亲提到过。
  “神宫一族世代掌管神职，拥有可以窥见部分未来的神秘力量，因此族中子弟时常会与世家大族联姻，以此保障一族兴旺。”
  “雨宫家，是神宫血脉的分支。”
  “而你的母亲，雨宫千裕，是我的表姐。”
  所，所以说……
  泠的表情逐渐有要开始崩坏的态势。
  “简言之，你是我的侄女。”
  砰！
  啪！
  咔嚓！
  一阵阵天雷从心头响起，她感觉自己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狗血剧本又来了是吧！
  这次又是什么奇葩的剧情？？
  她该不会又有婚约，或者其他乱七八糟什么约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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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泠脸上那极为明显的，外溢出来的丰富表情，产屋敷夫妇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想法，心下不禁有些好笑。
  泠这孩子真是……想象力丰富。
  “之前从鳞泷先生的信上看到了雨宫泠音这个名字，我就猜到大概是你了。”
  产屋敷天音语气轻柔，看着她的目光满是怀念，“自从千裕表姐私……嫁人之后，我们的联系就逐渐减少，在参加完你一岁的生日宴之后，她忽然悄无声息地搬家了，自此我就彻底失去了她的消息。”
  说着，她又流露出落寞的表情，眼中隐隐闪烁着泪光，
  “之前信上说，你的父母，是死于恶鬼手中？”
  “这些年，你们究竟经历了什么？”
  “可以告诉我吗？”
  “等等，让我先捋一捋！”
  看着面前泪意盈盈，像是下一秒就要落泪的美丽女子，泠有些头皮发麻，连连摆手做出了暂停的姿势。
  别哭啊！
  她都没哭呢，怎么对方先哭起来了？！
  “那个……按照您的说法，我应该称呼您为，小姨，对吧？”
  “嗯。”
  突然这么叫，果然还是很奇怪啊。
  “是这样的，关于我父母的事情，我知道的也并没有多么清楚。”
  她定了定神，说道，“自我有记忆以来，我们一家三口就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您刚刚说的那些，他们从未和我提过，只是偶尔从母亲那里听到过神宫的姓氏，和天音这个名字。
  一直到我六岁的时候，某一天，我出门去买东西，回来以后，就发现……”
  想起推开门后当时的惨状，泠忍不住攥紧了拳头，神色黯然。
  “他们都死了。像是被野兽撕咬过，身上全部都是残破不堪的血迹。”
  “母亲还存留着最后的力气，告诉了我鬼的存在，交代我要好好活下去，随后，就再没睁开眼。”
  “那之后，我就暂时借住在隔壁邻居家。早年间，邻居家的大叔曾经受过母亲的恩惠，所以最开始他们对我还不错，但没过多久，他们家的女主人就开始看我这个拖油瓶不顺眼了，把我偷偷赶了出去。”
  “随后，我辗转去到了吉原。直到前不久，我才想办法恢复了自由身，逃离了出来。在这个过程中遇到了鬼王，炼狱和富冈，之后的事情，你们也都清楚了。”
  在这两人面前，她也不再隐藏自己的过去。因为那并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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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你受苦了。”
  产屋敷天音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
  “抱歉，没能及时找到你，救出你。”
  她们神官一族的人向来容貌出众，尤其是女子，因此，为了避免外界的觊觎，从小被养在深闺，接受家族的庇护，嫁人后则是受到夫家保护，外出活动的次数才会多一些。
  以泠音这副比起她母亲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出挑容貌，在吉原那种地方，一定过得很艰难。
  其实也还好了……
  除了被限制自由，她至少还算是衣食无忧。
  泠本想开口安慰两句，却被对方温暖真诚的怀抱所打动，逐渐沉溺于其中。
  好像妈妈啊……
  从这个怀抱里，她感受到了对方真挚的歉意，和守护的决心，不禁有些动容。
  这就是……亲人的感觉吗？
  晴朗的阳光照射进来，柔和的暖意流淌在心间，空气中升起的热度，像是能够融化所有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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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的安静之后。
  “泠，之后，就和小姨一起生活吧？”
  产屋敷天音拉着她的手，目光温和，
  “既然千裕已经不在了，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我们都很欢迎你。”
  “你可以加入鬼杀队的医疗小队，一起帮忙。”
  “谢谢。但是关于这一点，请容我拒绝。”
  泠摇摇头，表达了自己希望成为斩鬼剑士的想法。
  且不说她如今已经十六岁，已经不是需要人照顾的年纪了，之前被关在一个狭小的方寸之地那么长时间，她如今，心中越发迫切地渴望能够自由地在外面行走，因此，她才想要成为斩鬼的剑士，一方面可以借此找出当初杀死她父母的鬼，将其击毙，完成原身复仇的心愿；另一方面，因为这个世界特别的力量体系的缘故，她的异能，溯，在此同样可以发挥作用，这就意味着，她可以以人类之躯，获得同鬼一样，令自己、他人恢复身体的能力。而这一能力，唯有放在最前线的地方，才能够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不过，就目前而言，她还没有做好，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异能的准备。
  毕竟，她还没有完全地信任他们。
  而且……也未必所有人，都是值得救的。
  “我明白，您是出于我的安全考量，做出的安排，但，我并不只满足于成为后方的一名医疗人员。”
  “虽然有自夸的嫌疑，但我的确拥有着不错的剑术和身手，能够从鬼王手中安全逃脱，也多少能证明这一点。”
  “我既然有着这样的力量，就应当去承担起相应的职责。”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她目光坚定，语言铿锵有力。
  “泠，你想要斩鬼的决心，我已然知晓了。”
  产屋敷耀哉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是，于你而言，这并不是最为严峻的问题。”
  “之前说过了吧，神官一族拥有能够预知部分未来的能力，少数情况下，血脉的返祖或变异，也会令人产生其他类型的特殊能力。”
  “由于这一特性，使得拥有神官血脉的人，成为各个家族争相希望得到的目标。”
  “虽然并非全部神官血脉的人都拥有特殊能力，但只要存在这样一丝可能，他们就不会放弃。”
  “而你现在，已经觉醒了特殊的能力了，对吧？”
  “否则，杏寿郎和义勇他们也不会以那样奇怪的方式得救。”
  病弱苍白的脸上，逐渐显露出担忧的神色，
  “若是被他人知晓了这些事，你之后要面临的敌人，或许不止是鬼，而是一些，贪得无厌的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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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
  她一下子呆住了。
  他是说……若是此事被他人知晓，或许会引来他人觊觎，引起争端吗？
  但是，自己的能力，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官家血脉的能力啊！之前救下炼狱和富冈的，也只是系统道具而已！
  【抱歉，宿主，当初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特意选了神官一族血脉的身份，原本就是为了方便解释这些不科学的道具和异能的。】
  【否则的话，人类用出断臂再生，一定会被误认为是鬼，或者其他异端，严重的话说不定会被当作妖怪处以火刑之类的。但若是神官血脉的话，就勉强能够说服其他人了，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一种能力的变异而已。】
  脑海中，小伊急急忙忙地解释道。
  “若是你留在鬼杀队本部，在产屋敷的地盘上，护你周全是绝对没问题的。不过若是你成为剑士，四处在外奔波的话，万一有个意外，我们未必能及时赶到。”
  “更何况你又是这样的容貌……即便是不使用特殊能力，出门在外也少不了麻烦。”
  产屋敷天音又补充道，
  若是一个不小心，泠落入他人手中，或许就会沦为他人的生育工具，自此再不得自由了……
  当初千裕被安排的婚事，对方的家族其实暗中就有这样的打算，被她不小心听到后，就同家里的护卫，也是她当时喜欢的人，泠的父亲一起连夜逃离了家族，私奔了。
  那之后，她生下了孩子，也只是暗中邀请了之前关系最好的自己和耀哉前去探望。当然，他们也是支持她，并做好了保密工作的。
  只是，后来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让他们匆忙搬离了那个地方，甚至都没有通知一声，两边也自此断了音讯。
  原来是这样。
  她仔细思忖了一下。
  简而言之，现在阻碍，一是这张容易惹祸的脸，二是这个身体特殊的血脉。
  前者相对简单，不管是化妆遮掩，还是像鳞泷先生一样戴上面具，都可以轻松解决，重要的是后者。
  若是自己不想暴露这个身份，就只能尽量不使用异能和道具，一旦使用了，就需要用这个理由来解释，麻烦也会随之而来。
  但是……
  自己什么时候怕过这些？！
  一切的恐惧，都来自于力量的不足。
  只要拥有足够的力量，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休想阻挠她！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她再无犹豫，郑重地看向他们二人。
  “主公大人，请容许我以这样的方式称呼您。”
  她目光坚毅，“我，雨宫泠音，想要加入鬼杀队，成为一名斩鬼剑士。”
  “我有足以保护自己的力量。”
  “同鬼作战，我不会输！同人的战斗，也是一样！”
  “我已做好决定，也愿承担相应的后果，请主公允许！”
  日光浮动，洒下点点金光，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胆怯和退缩，只有一往无前的勇气、钢铁般坚定的信念和对自由的深切向往。
  “……既如此，你就先随鳞泷先生一起修行吧。”
  沉默了片刻，产屋敷耀哉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期待你能通过最终选拔，完成自己的心愿。”
  “耀哉……”
  产屋敷天音轻轻拽了拽丈夫的袖子，露出了不赞成的神色。
  泠怕是还未见识过人性的险恶，所以才会这么草率地下定决心。千裕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若是她有什么事，她要如何同千裕交代呢？
  “相信泠的判断吧。”
  产屋敷耀哉安慰地拍了拍妻子的肩，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要走的道路的权利，旁人或许可以引导，但无法替他人决定。”
  ……
  手指渐渐松开，产屋敷天音被说服了。
  她缓缓抬头，看向泠，眼中流露出满含深意的期盼，
  “无论如何，请尽可能地保护好自己，可以吗？”
  “这一点，尽管放心！”
  泠干脆利落地应了下来，又笑了笑，
  “听说，唯有鬼杀队等级最高的柱，才能时常同主公见面。”
  “那么，为了这个目标，我会尽可能努力的！”
  为了能时常看望他们，也为了能更多地消灭恶鬼，减少这世上的惨剧，自己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看着面前如同太阳般炽烈、却又有着如水般温柔的美丽的女孩，产屋敷天音心下有些欣慰。
  千裕，这就是你的孩子啊。
  她很优秀，是前所唯有的优秀，不论是哪一方面。
  若是你能看到，该多好。
  “对了！”
  临走之前，泠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询问道，
  “姨母，最后再冒昧地问一句，”
  “我应该，没有婚约之类的东西吧？”
  “……没有哦。”
  产屋敷天音愣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
  这孩子，可真是……
  “那就好。”
  泠终于放下心来。
  “那么，请期待我的好消息吧！我也会期待，和两位的下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