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自食恶果
天外天一片无比荒芜偏远的区域中，漂浮着大大小小无数界面, 这些界面有一个共同点, 便是全部都已经化为了寂灭死界。
这日, 在其中一个废弃小界面上, 出现了生灵的气息。
荒芜的大地与暗沉的天幕间亮开刺目光芒，大地翻涌，空中浓云旋动聚集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一座洞府平地而起。
无瑕来到洞府外, 取出大量小型古仙阵，手上熟练而迅速的施法布阵, 数日过后，在这个荒无人烟的界面上出现了一个复杂庞大的守护仙阵。
阵法之内, 无瑕收起多余的布阵器具, 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铸魂果，她的眉心紫光闪动, 仿佛有什么欲破困而出。
无瑕凝视那铸魂果, 那张已经辨不清表情的恐怖的脸上渐渐升起几近痴迷的欣喜，自言自语：“铸魂果……珈兰，我拿到铸魂果了……颜绯月有救了……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一定会让他的魂印再次完整起来……他会回来的, 他一定会回来的……”
四下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这种寂静，静得仿佛凝固了人的灵魂。
但是无瑕看上去却似乎对这样的环境十分满意，她张开双臂在原地缓缓旋转了一圈, 仰首呼吸这里冰凉的空气。
“这里是天外天中最偏远的地方，这一带所有的界面都已经废弃了，没有人会找来的……没有人会打扰我们………我一定会让他的魂印重新恢复完整……”
无瑕的脑海中不断的升起话语中那期望的景象，不禁满足的笑了起来。
几刻过后，她又升起几丝懊恼，“原本我的时间还能更多一些，但为了防止遇上归元真人那个疯子节外生枝，我花了几年才找到冥河之地外那层封印的所在之处……还有一百多年……这一百多年哪怕日夜不休，我也一定要让颜绯月的魂印开始重新凝聚……这样就算将来我走了，他也可以慢慢恢复的……”
说到此处，她想起了在那小客栈中听闻战事提前一事。她微微蹙起了眉，半刻过后却又舒展开，低声对自己说：“与我无关……他们要争要抢，全都与我无关……”
“一定可以做到的！我找到铸魂果了……颜绯月的魂印一定会慢慢恢复完整……一定的……一定的……”她不断对自己说着鼓励的话，慢慢便对那些话深信不疑。
她抬步走入刚刚开辟出来的这间洞府，闭合洞府的门，在洞府的中央郑重的盘膝坐下，小心翼翼的施法将铸魂果托高，然后闭上双目，真魂包裹着颜绯月的一缕魂印，一点一点没入铸魂果中……
时光的前行从这个界面淡出，包括这一带宇宙空间中所有的界面，全部都维持着死亡的静止。
百年如须臾而过，外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破境界。
这是位于天外天中，距离镜天界与天外天之间那层封印最近的界面。如果说百年前天外天将提前对镜天界开战一事还只是捕风捉影空穴来的猜测，那么现在便已经是天下皆知的事实。
备战形势愈加火热，为了方便，联盟大军合力在距离封印最近的地方挑选了一个适合的废弃界面，重塑生机，作为了联盟大军前锋军备战之地，命名为破境界，寓意此次一举攻破镜天界。
破境界上羲和族行宫巍巍而立，威武庄严，随着战事愈近，整座宫殿都透出着逼人的威压。
九曲长廊上脚步急促，一名衣饰华贵容貌倾城的美人惊恐的冲入灵姬公主寝殿，进门便在地上扑倒求道：“公主救命，救救奴婢啊！”
正在拨弄水莲灯中那两颗晶亮的灯芯的白灵姬转过头来，诧异的打量着女子狼狈不堪的模样，“本宫不是让你去伺候皇兄么？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还有是谁那般大胆要你的命？”
“公主，正是、正是皇子殿下呀！皇子殿下要杀奴婢！”美人恐惧的哭道。
白灵姬闻言上前两步，细细注视着女子的面容，不相信道：“不可能！你顶着这张脸，皇兄绝对不可能动你！你做了什么冒犯他的事？”
美人委屈道：“奴婢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说出奴婢是公主派去伺候殿下，殿下便变了脸要杀奴婢呢！”
白灵姬见她的模样不像说谎，疑惑不已，“怎么会呢……”
正在这时，殿外守门的侍卫制止道：“殿下您不能进去……”
“滚开！”门外几声重响夹杂痛呼传来，接着殿门打开，白慕芷大步迈入。
白灵姬见他满面怒容，心底忽而升起莫名的惧意，“皇兄，你……”
白慕芷目光扫过殿内，一见那跪在地上衣衫不整满面惊骇的女子，脸上怒色更盛，手掌隔空一抓，那女子便落入他手中。
白慕芷毫不留情，一把便将那女子的脸皮撕了下来！
女子发出痛楚的尖叫，昏倒在地，白灵姬的脸色蓦然苍白了几分。
白慕芷向她抬起那张血淋淋的脸皮，冷声问道：“这是谁的脸？”
白灵姬强迫自己露出一个镇静的笑容，“哥……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喜欢这种容貌么？我用法术让自己手下的人变成这个样子去服侍你，你怎么……”
“还在说谎！”白慕芷怒斥，“从小到大你每每心中紧张便不会唤我皇兄而是哥哥，你以为你能掩饰得住你心虚？你以为我分辨不出这张脸皮是不是法术变出来的？”
白灵姬从未被素来宠爱他的兄长这般斥责过，她的脸色从苍白又变得胀红，恼怒的供认不讳：“是！这就是她的脸！那又怎么样？是她心甘情愿给我的，我没有逼她！”
“居然真的……”白慕芷震动的退了一步，虽然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但白灵姬亲口承认仍旧让他震惊不已。
“你、你太胡来了！你还对她做了什么？她现在在哪里？！”
白灵姬气道：“我怎么知道她去了哪里？我又能对她做什么？我区区一个玄清初期的小修士，她可是玄阳后期巅峰的大修士，修为比你都不分伯仲呢！”
“玄阳后期巅峰？短短千年不到，怎么可能……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白灵姬赌气不愿说，但白慕芷震怒的模样令她从内心深处升起了恐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白慕芷此人平日里比谁都温和，是彻彻底底的温润如玉谦谦公子，但若是真的惹怒了他，他却是比谁都狠得下心的！
迫于白慕芷逼人的气势，白灵姬终于开口：“一百年前…她突然出现在羲和界我的宫殿中，向我讨要铸魂果。她说……她要铸魂果救她的夫君……只要给她铸魂果，她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我气不过当初她三番两次几乎置我于死地，气不过她迷惑你，便让她撕下了她的脸皮……她一点也没有犹豫……”
白慕芷越听脸色越是铁青，沉怒问道：“还有呢？”以他对白灵姬的了解，白灵姬断不可能只要一张脸皮便放过了无瑕。
白灵姬不敢有所隐瞒，“我还……要了她的两颗眼珠……”
白慕芷抽了口冷气，反应极快的往宫殿中那盏水莲灯看去，一字一句：“原来是那日……我居然，这么久都没有发现！”
水莲灯蓦然爆开，两颗黑亮的眼珠飞出来落在白慕芷手里。他指住白灵姬：“母后那颗铸魂果早已枯萎，根本不可能再起任何作用！你居然用一颗已经彻底枯死了的铸魂果骗无瑕姑娘剜目撕面！你……你何时变得这般恶毒！”
“她要铸魂果，我便给她铸魂果！我何时骗了她？是她自己分辨不出铸魂果是否已经枯萎！况且她何时说过一定要活着的铸魂果？！”
“你还强词夺理！”
白灵姬终于忍不住，怒道：“哥，她有什么好？！她都已经有了丈夫了，她为了她的丈夫连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脸皮都可以毫不犹豫的给我，她心里根本从来都没有你！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住嘴！”白慕芷吼道：“还是这般幼稚！这般短视！你以为这只是儿女情长的事么？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当初为什么要威胁她与我演一场戏假意大婚？！你有没有想过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白灵姬愣住了，半晌才道：“是……为什么……”
“为了你！你可还记得你的占卜结果？可还记得你那血光之灾？当初我本想通过祭夜之礼引出日出胜景，进入母后的墓殿请母后帮你规避灾难，结果你不分青红皂白追进来，将我强制驱除出去，害我所有努力化为泡影！今日你这般对待无瑕姑娘，你可有想过他日她发现铸魂果已枯萎，将如何报复你！？以她玄阳后期巅峰的修为与远超同阶修士的实力，你可有想过你将是何后果！？”白慕芷怒喝。
白灵姬终于震住了，她从来都不知道当初白慕芷与无瑕的婚礼内含玄机，白慕芷今日道出这些话来彻底令她傻眼了。
她终于出现了慌措，“我、我在她的识海中种下了灵蛊丸……母蛊在我手上，她不敢对我如何的！”
白慕芷闻言虽然稍稍松了口气，但对于白灵姬做出的这些事仍旧愤怒至极。
宫殿中一时寂静下来，白灵姬小心翼翼的偷看白慕芷面无表情的脸庞，想说些什么缓解僵冷的气氛，而就在这时，白慕芷的脸色忽然一变！
“有人从封印那一边闯过来了！那人的修为……”白慕芷闭目，神识扩散出破境界来到封印所在之处，脑海中出现了一名一身白衣清冷出尘的男子从封印上跨出来的景象，他猛的睁开双眼，惊道：“玄阳后期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