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未知的恐惧
“他的魔法天赋如何？有成为魔法师的可能吗？”埃索里开口问道。
“别提了。”卡莲摇头说道，“他体内只存在浓度极低的单系元素，在普通人里也属于垫底的存在，又缺失神佑之心的祝福，以后能身体健康、少生病，就已经是神灵庇护了。”
卡莲的一席话，让众人彻底断了念想，虽然从收集的资料分析，也大致判断出罗伊的身体条件不会太好，可谁也没想到居然会差到如此地步，相比较罗伊神秘的身份，这前后的反差简直太大。
菲尼亚正在心中琢磨，这件匪夷所思的事，却无意间看到卡鲁特老师的面容上，突然展现出惊讶莫名的神情，“卡鲁特老师，你没事吧？”
“不知为何，我好像遇到了一点无法解释的怪事！”卡鲁特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端起水杯润了润嗓子，“从给那个小孩检查身体开始，一直到刚才，这件怪事似乎才结束。”
“什么怪事？老师。”卡莲好奇地问道。
“那小孩一直处于昏睡状态，为了能彻底检查他的身体，我直接控制自己的霊，进入他的躯体。”
这是魔法师惯用的探查之法，只要不对躯体动手脚，对于被探查的人而言，并不会造成危害。
“奇怪的是，当我的霊进入那小孩躯体的一瞬间，似乎受到了未知的干扰，离奇的消失了一部分！”
卡鲁特的话让众人一头雾水，不明白什么叫离奇的消失了一部分，卡鲁特也意识到自己的形容不太准确，于是补充道，“更准确的说，就是我的一部分霊，被什么东西给剥夺了！”
卡鲁特的解释，让周围几人瞬间不淡定了！
霊对于魔法师而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一位魔法师的霊遭受到直接攻击，轻则彻底失去魔法师的资格，重则殒命当场！
“当时的我，并未察觉到自己的霊被剥夺，只以为受到了未知的干扰，所以重新做出调整后，便继续检查那个小孩的躯体。”
“直到我做完检查，将霊重新收回的时候，才发现霊居然缺失了一部分，可奇怪的是我并未遭受到任何伤害。”
“老师，你真的没事吗？”同样身为魔法师，卡莲比其它人更了解霊的重要性。
“确实没事。”卡鲁特看了一眼众人担忧的目光，“在回来的路上，我数次检查过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唯独我的霊确确实实缺少了一部分。”
卡鲁特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这已经颠覆了他们对魔法的认知，若不是卡鲁特的身份，他们肯定会认为对方在胡说八道。
“虽然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接受这个事实的我，已经准备再花费些岁月，将丢失的这部分霊慢慢补回来。”卡鲁特接着说道。
“就在刚才，我听埃索里提起魔法的事情，于是我再次检查了一下体内的霊，结果出乎我的意料，那缺失部分的霊，不知在什么时候，居然悄无声息的恢复了！”
如果刚才卡鲁特所讲的，还只是颠覆了几人的认知，那后面这段描述的内容，已经让众人感觉到浑身毛骨悚然……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做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试想一下，如果一位王宫魔法师的霊，都可以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随意剥夺、归还，那换成别的东西呢？如此一想，不由众人不惊惧莫名！
整个大厅的氛围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将那个小孩留着手中，真的是个好主意吗？除了卡鲁特，所有人心中都不由自主浮现出这样的念头……
沉默良久，菲尼亚才出声，打破了厅中的沉默，“老师，你觉得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是那个小孩或者说是他身后的光明教廷，在背后搞的鬼吗？”
“我觉得不太像。”卡鲁特考虑了片刻，才一字一句地说道，“虽然教廷的实力，确实深不可测，但我想教廷的手段，还不至于夸张到恐怖如斯的地步！”
“我更加怀疑，在那小孩体内，可能潜藏着某种我们无法察觉的未知存在！”
“无法察觉的未知存在？”埃索里浑身一个机灵，有些紧张地问道，“那我们还能继续接触那个小孩吗？”
“不用紧张。”卡鲁特知道埃索里心中在担忧什么，“从目前的情况分析，只要不动用霊探查那个小孩的体内，应该问题不大。”
“老师，你认为那个我们无法察觉的存在，是教廷的特意安排，还是他与生俱来的馈赠？”卡莲轻声问道。
“不好说。”卡鲁特摇头说道，“因为无法察觉，所以收集不到与之相关的任何资料。”
“不过就算这东西是教廷的特意安排，我想也不是为了专门针对我们，毕竟这小孩现在被我们得到，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件故意安排的谋划。”
众人纷纷点头，因为这其中，有着太多无法人为掌控的巧合。
“老师，既然小罗伊的情况如此特殊，那我们该如何培养，或者采用什么样的方式引导他？”艾略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关心的问题。
“让我想一想。”卡鲁特将欧尼探查罗伊的情形，细致回忆了一遍，又结合自己的亲身体会，以及欧尼给出的意见，加以综合考虑。
“从内心而言，我并不建议，让那个小孩成为一名武者！”卡鲁特给出了自己的结论，“虽然他成功完成了灵魂契约仪式，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一定要走上武者这条道路，他的基础条件太差，如果勉强走上这条道路，结果很可能害人又害己。”
卡鲁特的建议，让众人面面相觑。
不太明白卡鲁特老师怎么会提出如此的建议，虽然那小孩的身体天赋确实很差，可就此让罗伊放弃战士之路，会不会有些太绝对？
唯有了解内情的卡莲，心中明白卡鲁特老师提出这番建议的缘由。
不过她也觉得有些不甘心，如果不尝试一番，如何知道那小孩适不适合这条路呢？
“卡鲁特老师，别的战斗职业他或许不适合，那我们是否可以试一试，培养他成为一名驯兽战士呢？”卡莲试探性地问道，“虽然难度确实非常大，可万一要是成了呢？”
“对。”另有打算的艾略，立即附和道，“试一试总没错，或许就成功了呢？”
“你们呀！”卡鲁特环视几人，苦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既然你们想尝试一下，那我也不反对，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见卡鲁特老师点头同意，艾略爽快地问道。
“你们除了教授他最基础的战斗知识，别的东西一律不得传授，更不能引导他做出选择，所有的抉择都必须由他自己决定，他想往哪个方向发展，你们就给予适当的配合。”
“老师，他还只是个小孩啊！”埃索里不解地问道，“没有引导者的指引，这让他如何做出正确的抉择？”
“你们谁能指导他成为一名驯兽战士？”
卡鲁特的一句反问，让所有人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卡鲁特的问题。
“卡鲁特老师，难道你也无法指导他吗？”
卡鲁特缓缓摇头，虽然他年轻的时候，也曾在北方之国游历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有关驯兽战士的任何事情，都属于圣廷的核心机密，以他所接触的一些皮毛知识，就妄图培养出驯兽战士，无异于痴人说梦。
“老师，你刚才说让我们配合那个小孩的抉择，难道他想成为一名魔法师，我们也要帮忙配合？”菲尼亚疑惑地问道。
“那倒不用。”卡鲁特断然否决道，“他现在既然脱离了教廷的掌控，关于他的身体天赋也无需隐瞒，确实不适合他的选择，你们也可以直接否决。”
“老师，我怎么感觉这样做，好似在赌运气一样？”卡莲眼睛眨了眨，有些好奇地问道。
“确实在赌运气。”对于卡莲的说法，卡鲁特也没有否认，“既然你们想试一试，我也只能尽量让成功率高一些，不过最后能不能成功，关键还要看他体内那不可探查的未知存在。”
“老师，难道你就那么相信，罗伊体内那不可探查的存在？”菲尼亚好奇地问道。
“哪有什么相不相信……”卡鲁特放下手中的水杯，沉声说道，“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你们想，以光明教廷的实力，让罗伊接受神佑之心的祝福，甚至连举手之劳都算不上，可教廷偏偏不这样做，这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隐秘。”
“现在我们即无法探查，又不能向光明教廷打听，更不可能将小罗伊送还给光明教廷！”
“所以为今之计，只能顺其自然，尽量不要人为干涉他的成长，让他最大限度依照既定的轨迹前进。”
“可没有人引导的话，就算拥有灵魂契约魔兽，罗伊成为驯兽战士的几率也会非常低吧？”艾略有些担忧地说道。
“所以我才不建议让他选择武者这条路。”卡鲁特轻叹一声，“以这小孩的身份，就算远离战场，也能在其它方面给予我们很大的帮助。”
“当然你们想尝试一下也没错，如此好的机会不尝试一下，确实有些可惜，但就算尝试也只能让他自己去尝试，你们绝不能再添加更多的变量，明白吗？”
“可是……”艾略还想再争取一下，却被卡鲁特罕见地打断了。
“眼睛别总盯着驯兽战士。”卡鲁特看了一眼艾略，“这小孩身上的秘密非常多，有些事情你们并不知晓，就算他无法成为驯兽战士，对你们的帮助也会非常大。”
面对卡鲁特罕见的强势表态，众人也就不再继续坚持，关于灵魂契约的事情，他们知晓的确实也不多，于是纷纷点头，同意了卡鲁特老师提出的条件。
既然确定尝试让罗伊成为一名武者，众人的话题，自然而然就转移到那只史莱姆身上。
“老师，对那只史莱姆，你有什么看法？”菲尼亚想起自己接触那只史莱姆的情形，非常不解地问道，“要不是知道它的确切来历，我简直分辨不出，它与普通的蓝巨史莱姆有什么区别。”
“别看我在北方之国游历了如此多年，近距离接触灵魂契约魔兽，我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卡鲁特颇为感慨地说道，“我也尝试过仔细感知它的细节，也许是我的眼光不行，在我看来它确实与普通的史莱姆毫无区别。”
“连卡鲁特老师都无法察觉出区别，那就只能等小罗伊苏醒之后再说。”埃索里嘿嘿笑道，“好在他已经在我们手中，苏醒过来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到时候只需简单几个测试，一定能发现它与普通史莱姆的不同之处。”
“没错。”卡莲点点头，接着补充道，“这只史莱姆与普通的史莱姆没有区别，也是件好事，至少小罗伊将它带在身边，会比较安全，应该不会有人打一只史莱姆的主意。”
卡莲的说法逗笑了在场的所有人，这种说法不止有趣，也很有道理，不明真相的人，还真不会将一只史莱姆放在眼中。
“有关这只史莱姆的真实来历，需要告诉小罗伊吗？”菲尼亚问道。
“在他抵达目的地以前，暂时不要告知他。”卡鲁特考虑了片刻，“就告诉他这是艾略送给他的，一只会读心术的变异史莱姆，让他注意保密，要是被别人给掠走，可没有第二只替代品，相信他会严守这个秘密。”
众人一听，无不会心一笑，卡鲁特老师的这个办法确实很妙。
见众人都没有不同意见，卡鲁特重新端起水杯，“那现在来商议一下，由谁来指导那个小孩的基础训练吧！”
卡鲁特的话语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扫向埃索里，艾略麾下的几位暗骑士各有擅长，但若要论谁最适合基础指导，那绝对非埃索里莫属……
而在卡鲁特与众人商量的同时，普利特已经带着昏睡中的罗伊离开了货运站，前往约定的地点，等待其它暗骑士同伴前来接替自己的任务。
不过在普利特出发之前，还发生了一件让他心惊胆战的事情，一直紧紧包裹在罗伊左臂上的史莱姆，在卡鲁特老师离开后不久，居然自己从罗伊的左臂上掉落下来，并缩成一团，没有任何动静……